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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28:00 作者: 疏己
    也不是細問的時候,她什麼都沒說,在前面一個路口轉了彎。

    —

    「昨天中午不吃,昨晚也不吃,現在早餐也不吃,你想死呢?」

    江清彥是個粗人,說話一向直來直去,粗魯又不堪,和賀承洲完全是兩個極端。

    所以賀承洲才罵不過他,因為他從小到大受到的良好教養不允許他用和他一樣的語氣對峙。

    微微乾裂的唇翕合著,賀承洲眼底一片灰白,涼颼颼看他一眼,懟他一句:「粗俗的人才天天把這麼晦氣的詞掛嘴邊。」

    這句話對江清彥的攻擊性幾乎為零,江清彥有意緩解他情緒,調動著氣氛,吊兒郎當:「誒,我就粗俗怎麼了?不違法亂紀就行了,管得著我。」

    江清彥不忘正事,把早餐給他推到面前:「多少吃點。」

    「別想著去找什麼不該找的人,我去接個電話,等我一會回來好好和你聊一聊這件事。」

    江清彥接著電話出了外面走廊,門剛闔上那瞬間,他停下步子,臉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濃郁的眉重重蹙起,驚愕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那頭又重複一遍:「隊長,確實是她沒錯,我確認過身份了,剛做完她鄰居的筆錄,早上五點多接到的報警電話,李金出的警,人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救出來的時候已經重度昏迷了,情況有點不太樂觀。」

    江清彥意識有點飄忽,輕聲說:「行了,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回頭看一眼門口的位置,攥著手機的指尖驟然收緊,他走到隔壁臥室屈指敲了敲門。

    賀謹洲剛拉開門,江清彥也沒廢話,直白就說:「謹洲哥,黎邇她…自.殺了。」

    四目相對,空氣一時間沉默得有些過分,落針可聞。

    倆人顯然都在仔細考量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裡邊那位。

    賀承洲愛黎邇,愛到了骨子裡,毋庸置疑。

    說難聽點,愛到尊嚴和原則都快沒了。

    萬一真有個什麼不測,他們在明知道事實的情況下,還選擇隱瞞,讓賀承洲有可能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

    以後知道真相,保不准心裡會埋怨他們。

    能想通最好,知道他們都是為他好,就怕他想不通。

    而極大可能他都想不通。

    良久,賀謹洲發話,沉聲道:「先瞞著,不說。」

    「謹洲哥,其實也不是太大的事,承洲對她那麼好,又不是瞎眼沒長心,沒準以後他們還會——」

    「不會。」賀謹洲打斷。

    「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原因,有什麼苦衷,就單憑她讓承洲受傷這一點,賀家就不會再讓她進門,過了我這關也過不了我爸那關。」

    「老爺子那邊還完全瞞著呢,他多疼承洲這個小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爺子手段多狠,知道了不用說黎邇,整個程家能不能繼續在南城立足都是個問題,他們不會再有結果。」

    「那這事怎麼解決?」

    江清彥拿不定主意問。

    賀謹洲斂了斂眸:「承洲這邊先一直瞞著,能瞞多久是多久,後續再看看黎邇那邊的情況,如果能醒過來,讓她配合著一起解除下婚約,到時候再以休養的名義直接把承洲送出國去待個一兩年。」

    江清彥思索了幾分鐘,「嗯」了聲,答應下來,決定一起先瞞著賀承洲。

    —

    紙終究包不住火。

    賀承洲還是知道了。

    不吃不喝在連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的屋子裡待了差不多一整天,情緒才平緩不少。

    家裡實在悶,到了晚上,他準備到後花園透透氣時,偶然間聽到了江以檸和陳靜月的對話。

    陳靜月和賀霄雲包括江以檸在內都還不知道事情原本的真相。

    賀謹洲沒說,一來給他們倆人都保持了成年人最後的體面,二來也不想給家裡老人添麻煩。

    只是說吵架生氣了,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到了不得不分開的地步。

    換個角度說,賀謹洲不想把矛盾又擴散到兩大家族的對立。

    想用儘量「私人」又平和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既是在保護賀承洲,也是在保護黎邇。

    賀承洲從小就是細膩又善良的性子,賀謹洲知道他的為人。

    不論他和黎邇最後的結局走向如何,他嘴上說得再狠,放再多的狠話,心裡也不會捨得讓自己打心底里真正愛過的人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那真相只能瞞著。

    賀承洲總不會主動去給人提自己被人當替身的事兒。

    江以檸氣得胸口疼,聲音很小,但足夠身後的賀承洲聽得一清二楚。

    「媽,我真的快氣死了,你說倆小孩怎麼就那麼傻,一個不管不顧拿彈鋼琴的手去捶酒瓶,另一個更狠,直接放把火打算燒死自己,什麼坎過不去,吵架歸吵架,怎麼居然能想到這麼極端的方式,大不了好聚好散,怎麼一個兩個腦子這麼不清醒。」

    「嫂子。」

    聞聲,江以檸和陳靜月回頭看到身後的人影,瞬間變了臉色。

    陳靜月很快恢復情緒,溫柔笑著朝他走來,把話題岔開,關心道:「洲洲,今天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賀承洲身體僵硬,臉色一片慘白,垂眸看著陳靜月的眼睛:「媽,你們剛才說什麼?什麼放火燒自己,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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