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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岐甚至還很滿意的樣子，「喏，就是這裡，怎麼樣，華麗吧？」

    路西：「……」

    看店的是一位胖胖的俄羅斯阿姨，熱情地來招呼陳岐，出人意料的是陳岐居然還會說俄語，愉快地和阿姨聊起天來，說話時還指指路西，指指鄧暢。

    路西不敢去想像這幾下「指」背後的深意，如同一隻受驚嚇的傻狍子，倒著小碎步默默往衣架後面縮了縮，鄧暢也跟著他縮了過來。

    「這什麼情況啊？！」路西壓低了聲音，悲傷地詢問鄧暢。

    「有幸觀賞過一些陳教練年輕時參加運動員舞會的照片。」鄧暢低聲回答，「只能說，意志一定要堅定。」

    眼看著陳岐已經在請阿姨拿下一件明顯是因為根本沒有人會買所以掛在牆上最高處的螢光粉色皮面毛領外套，路西滿臉驚恐。

    他不敢賭這件衣服最後會穿在他們倆誰身上的1/2概率，而且陳岐可是已經說出了「會給你挑衣服」的死亡宣言。

    所以，內心的小宇宙翻湧再三，路西最終在阿姨拿起叉衣鉤之前奪路而出：「壯士！留步！」

    ——

    片刻後。

    「真的不行嗎？」陳岐很惋惜地問。

    「不行，教練，我就想要那個。」路西眼觀鼻鼻觀心，手指堅定地指著牆上一件紡了點金線的風琴褶白襯衫，神色甚至比他跳那套《小殺手》自由滑時還要面無表情。

    「這個呢？」陳岐指了一件斑馬紋緊身衣。

    路西抿嘴。

    「那這個呢？」陳岐又指了一件翠綠色燕尾服外套。

    「或者這個？」陳岐最後的嘗試指向一件橘紅色網眼很寬鬆的大毛衣，不死心道，「這個和你短節目的考斯滕很像啊。」

    「……」路西崩潰道：「您也知道和考斯滕像啊！」

    最後，陳岐滿臉懷才不遇壯志難酬好馬跑到快死都沒有碰上伯樂的表情，眼看著路西和鄧暢在一屋子五彩斑斕的禮服里挑選了最簡單的兩身——說是最簡單的兩身其實也只能參加舞會這種活動——跑去結帳。

    「送你們的禮物。」陳岐左手右手各搭著一個人的肩，「能做你倆的教練很開心。」

    路西：「……」

    鄧暢：「……」

    雖然是很令人感動的話，但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來完全感動不起來吧！

    ——

    三天後，世錦賽圓滿落幕，國家隊拿了一塊男單金牌，一塊雙人滑銀牌。

    女單金牌由俄羅斯的年輕女單選手索菲亞獲得，雙人滑金牌是一對德國組合，冰舞則歸屬一對日本王牌組合。

    當天晚上，路西和鄧暢坐著老瓦派來接他們的車，前往這次舞會的地點，一家中文譯名為「不醉不歸」的酒吧。

    包仲傑不是很贊成路西和鄧暢參加這次舞會，覺得他們倆會被作風開放的外國選手帶壞，但陳岐覺得這是個接觸其他頂級選手的好機會，而且兩個人里年紀更小些的路西也馬上要成年了，參加個舞會沒什麼的。

    「那是老瓦的退役儀式，又不是別的。」陳岐說，「包頭兒你控制欲不能這麼強啊。」

    包仲傑神色不豫，半天才嘆了口氣：「想去就去吧，記得謹言慎行。」

    陳岐又囑咐了他們兩個一番，「少喝酒，最好別喝！鄧暢你看著小西！」

    鄧暢點點頭。

    路西心說為什麼不是我看著他，轉念想起上次自己喝了點酒之後的強加鄧暢微信的醉鬼行為，咽了口唾沫，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跟其他選手禮貌點交流，別吵架也別不搭理人家！」

    鄧暢繼續點頭。

    「還有，雖然你倆應該沒這個擔心，但我還是提醒一句，不要亂搞男女關係！外國人開放但咱們還是比較保守的，而且異國戀不好處，實在想談戀愛忍一忍回國再談！」

    鄧暢突然特別堅定地點了點頭。

    路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

    之後兩個人就一起去了老瓦的舞會，雖然酒吧的名字叫「不醉不歸」，裡面倒是沒有路西想像的那麼紙醉金迷，燈光很是亮敞。

    酒吧門前立著塊俄英雙語大牌子，意思是「非請莫入」，鄧暢和路西當然是完全沒遇到障礙的進去了。

    酒吧里放著節奏感很強很熱情的音樂，路西本來以為會是很高雅的那種交誼舞會，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自己的想像完全錯誤，這場面看起來更像傳說中的蹦迪，只不過都是熟面孔。

    兩個小孩對蹦迪喝酒這些都沒什麼興趣，第一件事就是衝到餐桌邊找吃的。

    按理說他們倆應該挺受歡迎的。不過因為剛進來，場子裡氣氛又太熱烈了，而且折原、傑爾斯這些頂級選手也都在，所以一時沒人注意到他倆。

    他們倆飛快地往盤子裡掃肉吃，兩個人一塊兒站在桌子邊，上演雙人版暗中觀察.jpg。

    老瓦也在酒吧里，端著一杯雞尾酒，穿著一件非常騷包的電光紫襯衫，路西嚴重懷疑他的審美和陳岐是一國的。

    現在人沒來齊，退役舞會還沒正式開始，路西滿以為老瓦會像他印象中那些酒席的主人一樣，端著酒杯到處轉轉。

    沒想到老瓦四下里掃視了一圈，衝著路西和鄧暢擠眉弄眼地wink了一下之後，就跑到人堆里把折原千里拽了出來。

    這會兒音樂節奏正激烈，是讓人特別想跳舞的場面，折原被拽出來時有點茫然，但看到老瓦沖他挑了下眉，笑容滿面地雙手舉到肩高，一邊打著響指扭著一邊沖他貼過來之後，也就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