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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又只有在鄧暢面前他隱藏不了任何情緒，十歲那年是這樣，十六歲這年依然如此。

    「對不起。」路西抱著膝蓋，垂眼看著自己腳下的凳子。

    說出這些話時他心裡一陣一陣的難過，因為自己不夠坦蕩大度，也為覺得自己很陰暗小肚雞腸，「我是真的發自內心為你高興，但我現在也……好難過啊。」

    第50章

    ◎喝不喝飲料？◎

    路西不知道如果自己是鄧暢, 該是怎樣的心情。

    他想應該會有點難過的吧。

    然後聽到鄧暢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之後鄧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我不會說話。」鄧暢說，「但是你要相信自己, 會好的。」

    「嗯。」路西低低地應著, 「我是不是很差勁, 我在嫉妒你。」

    「其實你不說出來我也會這樣擔心。」鄧暢說，「說出來是好事。」

    「真的？」路西偏過頭看鄧暢, 眼睛黑漆漆的。

    「真的。」鄧暢答，他倒沒有過多的安慰，就是問，「喝不喝飲料？」

    路西把臉縮在膝蓋後面, 人蜷成小小一隻：「嗯。」

    鄧暢起身走了, 留下路西在更衣室里，繼續抱著膝蓋發呆。但現在的心情其實蠻溫暖的, 也很——

    意料之中。

    是的。

    路西並不意外鄧暢會安慰他，所以剛才其實也是明知結果的小心機。

    又名撒嬌。

    因為如果他和鄧暢位置互換, 他也一定只會安慰，甚至很難產生任何不滿。

    路西坐在凳子上等了一會兒，鄧暢拿著熟悉的蜜桃味運動飲料回來, 往常運動員訓練完不能喝太冰的飲料, 但最近路西的訓練強度都不大，所以鄧暢給他拿了冰的，瓶身還結著薄薄一層白霜。

    路西心滿意足地接過來。

    就算是知道鄧暢會哄著他, 真的被哄了也很開心。

    ——

    九月底, 最後一批運動員返回國家隊, 宣告新賽季正式開始, 小師弟祝思白回隊第一件事就是撲到路西宿舍來, 給他拎了一大堆補品。

    「偶像你沒事吧！」祝思白急匆匆地衝過來，差點摔了個跟頭，「聽說你腳受傷了，還好嗎？現在怎麼樣了？偶像你別難過！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強的！」

    彼時路西正騎在瑜伽球上，滿臉尷尬地一邊做著拉伸，一邊聽完了祝思白的深情告白。

    「我好多了已經。」路西嚴肅認真道。

    「那就好，偶像你可一定要保重身體！」祝思白堅定地說著，把那堆比路西坐著都高的補品堆在了路西床上，「這些都是問過隊醫可以買的牌子！偶像你慢慢吃！」

    路西深深感動於小祝同學對他深情厚誼的同時，內心也不得不再次開始擔憂自己的小肚子，最終他把一半補品送給了坐在旁邊床上看著他樂，雖然還在國家隊裡但其實已經半退役狀態的崔笑。

    另外鄧暢那位好哥們，也就是「天氣小助手」段成章也給他發消息。問他最近還好吧？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隨時說。

    路西回覆說還好。

    段成章說他想也是，畢竟鄧暢這幾天上學看起來心情還可以。

    提到這個路西就想起那天鄧暢要殺人的表情，忍著笑問那你呢？最近幾天還好嗎？

    段成章回復點點點。

    然後回復，借您吉言，還在鄧哥手下苟延殘喘地活著。

    當時正是午飯時間，路西慢悠悠地吃著飯，看著微信笑了半天，旁邊的鄧暢一副「又有傻子」的表情看著他，「看什麼呢？」

    路西猶豫了半秒，把屏幕亮給鄧暢看。

    當天下午段成章給路西發微信。

    -托您的福，我死了。

    路西在藝術教室里笑得差點岔氣，給段成章發了一大堆滑跪小表情。

    正在教大家感受悲傷情緒的助教氣得險些把他趕出教室。

    ——

    路西的第一個後外點冰四周是在十月中旬撿回來的。接著十月下旬找回了後內四周，但原本掌握的就不算特別好的後外結環四周，遲遲還是找不到感覺。

    隨著賽季進展，訓練對冰迷不再完全保密，路西的技術狀況也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冰迷面前。

    4Lo（後外四周）能力的喪失自然引起了注意，也有人猜路西的腳傷是否比說的更嚴重，但國家隊在這塊兒保密一向做的很嚴，有人問起就諱莫如深，猜測也就停留在猜測。

    本來盯著路西黑的人就不少，現在更是有很大空間借題發揮，不過路西都經歷過走路要從頭開練的歷練，網絡上有人陰陽他他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

    很快，又到了世界賽開啟前的選拔季。

    每年11月會舉行花滑全國錦標賽，也叫全錦賽。

    全錦賽是今年各大賽事的出徵選拔賽，除了奧運——奧運會前，都會再有一場資格選拔賽，為了確保選出那幾個月來狀態最熱的選手參賽。

    所以今年的全錦賽依舊是決定四大洲賽、大獎賽和世錦賽的參賽選手。按照以往規矩，全錦賽冠軍參加大獎賽和世錦賽，亞軍參加四大洲賽。

    這是路西受傷以後第一場大比賽。

    崔笑象徵性地報了全錦賽，畢竟他還沒退役，但是今年的節目編排里根本沒有四周跳，充分表現了他躺平的心態。

    另外大白眼哥劉新宇據說今年狀態不錯，不過路西還沒和他在訓練里碰上過，不知道究竟實力怎麼樣，但是按照祝思白的說法，小孩憂心忡忡地告訴路西：「宇哥在自己沙袋上寫了個「西」字，看來是躊躇滿志一定要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