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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26:21 作者: 花卷不投降
路西本來跑過十圈已經很累,洗完澡臥室門一關,往床上一躺,居然又精神了,來來回回翻了好幾個身都沒睡著。
更可氣的是參賽選手就他一個,也就是只有他得承受倒時差的折磨。
可能是因為那天喝多無意間打破了某些屏障,也可能因為最近總是兩個人單獨活動,自然而然變得親近,總之路西沒怎麼猶豫就拿出手機。
-睡不著。
一秒,兩秒,三秒。
-鄧暢:閉眼。
-路西:。
-鄧暢:晚安。
真是翻臉無情。
然後隨便路西給鄧暢發什麼,鄧暢都不理他了。路西好氣,但是又沒轍,憤憤不平地把鄧暢的備註改成「鄧小狗」,玩了兩盤貪吃蛇,關了手機閉上眼,不知不覺倒也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路西打著哈欠起床,踩著薄薄的拖鞋蹚過客廳去洗漱,路過沙發時,突然一個回頭。
某位應該跟主教練睡在一個房間的小狗正躺在沙發上,一隻手臂摟著抱枕,腰上蓋著條卡其色薄毯,睡得正熟。
路西猶豫了會兒,滿腦子去招他的想法,但最後還是先輕手輕腳地去洗漱完,才溜回客廳,在沙發旁邊的地上坐下。
鄧暢睡覺時微微皺著眉,一副睡得不太舒服的樣子,房間主色調是淺色,鄧暢穿著白T恤,熹微晨光里,整幅畫面都帶著讓人安心的寧靜,就算鄧暢微蹙的眉頭也是一樣。
路西坐在鄧暢邊上看著他,思考要不要把這個人戳醒。
正在他內心的小天使和小惡魔激烈戰鬥時,毫無預兆的,鄧暢突然睜開了眼睛。
路西猝不及防,怔怔地跟鄧暢來了個近距離四目相對。按理說一睜眼視線里懟著個人應該嚇一跳的,路西都準備好看到鄧暢嚇得蹦起來的場面了,結果鄧暢睜著漆黑的眼睛跟路西對視了三秒,居然面無表情伸出手,拍了路西肩膀一把。
路西:?
然後這人居然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路西:??
路西人都傻了,還能這麼操作?不過緊接著,鄧暢就又翻了回來,這次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路西,又揉揉眼睛,才低聲說:「你是真人啊。」
他剛睡醒,聲音有點啞,像小狗尾巴在路西心裡微癢地劃了一下。
「肯定啊。」路西不自覺放輕了聲音,「不然你把我當什麼?」
鄧暢搖了下頭,沒回答,他又閉了會兒眼睛,眉頭皺著,伸手到腦後揉了揉脖子,這才半支起身:「幾點了?起床嗎?」
「嗯。」路西被鄧暢這個動作拉走了注意力,「脖子怎麼了?」
「落枕。」鄧暢皺著眉,轉了幾下頭,修長手指按著後頸,「好在我不比賽。」
路西想了下,落枕了還訓練是有點兒可憐,主要是有點。
「睡沙發肯定落枕啊,你怎麼跑出來了?」路西問,「不是跟教練一個房間嗎?」
聽到這話鄧暢沉默了下,眉頭皺的更深了,半天才說:「教練說夢話。」
路西一愣,說夢話還好吧?集訓那會兒他們有幾天睡大通鋪,半夜打呼磨牙幹什麼的都有,也沒見鄧暢跑出去睡啊。
但接著鄧暢就說:「他說夢話會問你,熱身做完了嗎?蹲起做了幾組?彈力帶什麼時候拉?四周跳成了幾個?」
路西:「……」
他真情實感地開始同情鄧暢了。
這就好像一個學生被老師在夢話里拷問知識點,或者社畜被老闆在夢話里詢問業績完成情況,在最輕鬆的時刻被問到最痛苦的問題,難怪鄧暢溜出來睡。
「那你再睡一會兒?」路西看鄧暢眼圈有點青,想必是被折磨得不淺。
「不用。」鄧暢揉了揉眼睛,「起來吧,我洗漱下吃飯去。」
——
運動員普遍生活比較規律,時間表也差不多,所以到了自助餐廳,路西和鄧暢見到了很多其他代表隊的運動員。
銀河杯在B級賽事裡規模不算大,又是一年最後一場比賽,所以參賽選手不太多,且大部分在三線以外。
不過因為每年都會有各種原因B級賽積分不理想的選手,靠著後幾站再打一場想刷個更高排名,所以銀河杯年年都會有那麼一兩個強手,比如今年的路西,好在今年沒其他的競爭對手,從過往成績來看,路西穩拿個前三不會有問題。
雖然觀眾對世青賽關注度一般,但是圈子內對這項標示著未來幾年強力對手的賽事關注度很高,尤其是每年的世青賽冠軍。
所以絕大部分參賽選手都認識路西,來找他寒暄,路西吃個飯的功夫不停地起來Hello、握手、擁抱,合照,一頓飯活活吃成了十幾頓。
飯後就是訓練時間,路西去陸地訓練,鄧暢和教練也跟著去,鄧暢在邊上也練練。訓練教室跟國內沒什麼分別,不過讓路西印象很深刻的是訓練過後的放鬆工具。
「這個叫筋膜槍,最近的新科技。」翻譯介紹道,「是訓練後緩解疲勞、放鬆肌肉的工具,最近在加拿大剛剛投入使用,比傳統的人手放鬆更深入效果也更好。」
路西接過那個小電吹風形狀的東西,學著其他運動員的樣子把按摩頭壓在腿上,開最低檔位啟動試了下。
一上來那酸爽讓他差點蹦起來,但緊接著就感覺到這玩意的好用,自己用手按摩放鬆總會有力道不均,位置不全面之類的問題,但是筋膜槍一個位置一個位置地打過去,力透紙背,最開始的難受過去就開始有肌肉緩適後的舒適感了,相當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