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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26:21 作者: 花卷不投降
    這樣的場景好像每個清晨和傍晚都沒什麼區別,甚至連不同的城市都沒區別, 叫人分不清是走在哪一年哪一月里。

    路西恍惚覺得還是在十五歲集訓那年,他們倆下了訓練後, 一起往宿舍走。

    直到宿舍門前,他們倆的門相對著,路西取著鑰匙, 聽見背後鄧暢擰鑰匙開門的咔噠聲。

    只是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後, 卻沒有鄧暢的腳步,反倒是在短暫靜默之後,聽見他說:「明天加油。」

    路西一愣, 沒想到這冰箱還會說好話, 他回過頭去, 「你也加油。」

    頓了頓, 他忽又沖鄧暢一笑, 夜色里少年眸光閃閃,笑靨動人,「不過也別太加油,畢竟我還輸著你6分呢。」

    鄧暢:「……」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路西,似乎是被搞得無語,最後什麼也沒再說,頭也不回地進屋了。

    ——

    明天比賽是自由滑,男單的重頭戲。

    自由滑不管時長還是跳躍要求的數量,都是短節目的兩倍,所以通常最終分數也是短節目的兩倍。

    因而不管想丟分還是想得分,都變得更加容易。

    這正是路西短節目落後6分也依然覺得自己能贏的原因,這賽季,他的長項在自由滑上。

    世青賽路西的成績是短節目81,自由滑185,在短節目只排名第四的情況下,他自由滑分數狂爆前排菊花,最後成功上演反超大業。

    橫向對比,鄧暢四大洲賽的成績是短節目96,自由滑192。

    雖然鄧暢四大洲賽自由滑的分數比路西高,但男子成年組的動作編排比青年組多一個跳躍,也就是說這個分數的前提是,鄧暢比路西多做了一個跳躍。

    一個跳躍的技術分10分打底,可鄧暢的分數就比路西高6分,這說明什麼?

    路西謙虛,路西不明說。

    ——

    第二天流程照舊,一早起來去找教練集合。

    他們又一塊兒去見陳岐,一塊兒接受訓話,然後一塊兒進場。

    今天祝思白也跟著過來了,不過他是純看比賽的,青年組比賽要等成年組全結束後才開始。

    所以陳岐勉為其難地沒抓著他訓話,只給路西和鄧暢一人講了些動作要領。

    到了場館,照舊是先熱身,昨天賀文博自由滑的最終排位是25,差一名沒能晉級自由滑,鶴城的男單獨苗宣告夭折。

    不過他和黃斌還是一塊兒到了上午的比賽現場,當然是為了給路西加油。

    比賽期間,除了冰場和更衣室外,其他區域都向運動員自由開放。

    路西在陸地訓練室找了塊墊子,拎到旁邊沒人的小隔間壓腿。

    他自由滑之前只會做做必要熱身,然後就採用挺屍裝死戰術,儘可能積蓄體力。

    既然他沒在做大訓練量的動作,賀文博也就摸到訓練室來,坐在他墊子旁邊的地上,跟他聊天。

    「之前都不知道你能跳後外四周了。」賀文博說,「厲害啊,西。」

    路西下著豎叉,向前彎腰,手抱著左腳尖,側頭跟賀文博說,「那是秘密武器,真沒法告訴你。」

    「害。」賀文博笑起來,「兄弟沒有埋怨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真厲害。都是同一年的,你四周都會第三種了,我這三周半還沒整明白呢。」

    「有人第四種都快成了,我第三種還摔呢。」路西嘖了聲。

    「哈?誰?」賀文博愣了下,「哦——你說鄧暢啊?」

    鄧暢這會兒沒在陸地教室,所以路西可以勉強說說他好話,不過他也沒太明白自己怎麼會提鄧暢。

    不管怎麼說,路西臉貼著自己小腿,點點頭:「對唄。」

    「鄧哥那麼厲害?都在沖4F了?」賀文博驚訝道,「不過……」

    他四下看了看,這個小隔間沒別人,這才湊過去低聲說,「這次自由滑我覺得你能贏,你那套節目過於厲害。」

    「是嗎。」路西轉過身去,面朝著牆,換了條腿壓。

    賀文博一轉自己屁股底下的墊子,也跟著原地轉了180度,連連點頭,「是啊,跟你說,你真別緊張,那套小殺手真的——」

    「其實我也覺得我能贏。」路西說。

    賀文博:「……」

    他是為什麼覺得從小狂到大的路西選手落後6分就會緊張的?

    「鄧哥牛逼歸牛逼,我們路西更厲害。」賀文博迅速切換狀態,「西皇鶴城之光,橫掃冠軍賽好吧。」

    「那是當然,給你鄧哥欽點一個亞軍。」路西吹牛逼地應著。

    壓腿做完了,他放鬆一下站起來,伸著懶腰轉回身,「我——」

    路西卡了個殼。

    欽點亞軍鄧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小教室門口,正側倚著門框,一條長腿膝蓋屈起蹬在門邊,抱著臂涼涼地看著他。

    ——

    「我是抱有這種美好期待的。」路西面不改色地把話說完。

    「哎小西,你怎麼慫了。」賀文博聽見路西語氣變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一推地板,連人帶墊子又180度地轉回來,「這可實在是沒……」

    他一抬頭,剛好對上鄧暢毫無感情的眼神。

    賀文博:「……」

    賀文博猛地咽了口唾沫,乾笑道:「沒什麼毛病,啊哈哈,是吧鄧哥。」

    鄧暢沒搭理他,默默又看向路西。

    這人長相本就帶著銳利的冷感,面無表情看人時,更是壓力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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