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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樂今天就這樣，你把後外四周的熟練度提一提，儘量還是別摔。」陳岐說。

    路西對訓練要求向來有求必應，開開心心刷跳躍去了。

    另一邊，自動門打開，鄧暢也回來了，已經換好了冰刀。

    「熱身做完了？」陳岐問。

    鄧暢點頭。

    「行，上冰吧，你也練練跳躍。」陳岐說。

    ——

    路西還是做後外四周，這次落的還可以，大概是教練答應上難度，心情放鬆下來。

    落冰時，餘光看見冰場上一道熟悉的修長身影晃過。

    這個點鄧暢來訓練？

    他不上學？

    路西正疑惑著，身後傳來刀刃橫在冰上停刀的「唰」一聲。

    「感覺怎麼樣？」鄧暢問。

    「後外四周嗎？」路西驚訝地想，鄧暢這售後服務還不錯，教了起跳還回來問問用戶體驗。

    一般選手的編排都是秘密，何況他和鄧暢是競爭對手，而且客觀來說也不熟。

    但實際上，就像鄧暢毫無保留地教了路西跳躍一樣，路西覺得自己在鄧暢面前也沒什麼好瞞的，「我成功率還不高，但是教練答應讓我放進編排里了。」

    鄧暢點點頭，兩個人肩並肩慢慢往前滑，跟散步似的。

    他倆很少這樣在冰場上說話，也從沒有在冰上這麼悠閒地滑行，認識了很久，但好像總很生分。

    可現在路西居然又覺得很自然，好像他們早就該這樣。

    「多虧你教我，進度一下快了不少。」路西說。

    「嗯。」鄧暢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咱倆起跳動作都一樣。」

    現在路西的後外結環起跳也有個很小的頓挫加上向左旋身，這個是鄧暢很標誌性的節奏。

    按照鄧暢給他講的跳法，自然而然會做成這樣，路西覺得還挺帥，而且他私心裡挺願意跟鄧暢做一樣的動作。

    但鄧暢突然提這個，就像是在說他不願意。

    路西突然被針扎了一下，他願意，但是鄧暢不願意。

    這很讓人難受。

    ——

    「那我不學你，我去把動作改了。」路西說。

    「不是那個意思。」鄧暢說。

    「那是什麼意思？」路西問。

    他心裡其實有點生氣，如果是他偷學的鄧暢，鄧暢有意見沒任何問題。

    但動作是鄧暢教給他的，教都教了，現在又揪著動作一樣說事，那不是欺負人麼。

    氣氛有點僵。

    偏偏兩人都不是會緩和氣氛的人。

    路西滿臉不爽地盯著鄧暢，鄧暢垂眼看著自己的冰刀，燈光打落在他臉上，顯出清瘦明晰的輪廓。

    沉默了半分鐘，鄧暢終於說：「挺好的意思。」

    「啊？」路西一愣。

    只是「挺好」兩個字，剛剛還在心裡充盈著的惱火，突然就跟漏氣的氣球一樣沒了蹤影。

    什麼挺好？動作一樣挺好？還是被學了挺好？

    但路西沒追問，鄧暢這句「挺好」說出來，他身上那股氣勢一下軟了。

    鄧暢也沒有再說的意思，在冰面上已經耽擱了夠久，他逕自滑開去做動作。

    ——

    鄧暢做的同樣是後外四周，和路西一模一樣的起跳動作，更優秀一點的滯空，同樣完美的落冰。

    路西看得很認真。

    認識這麼多年，鄧暢選手總算是願意跟路西主動說兩句話。

    雖然說的不明不白，小西選手情商也不太高，所以沒完全懂，但他總歸能想明白這人是好意。

    心裡的火氣早就消了，那一團情緒在冰場的音樂聲里朦朧成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心情好了，卻又別彆扭扭，不知怎麼去和那個人說。

    所以這次他特意等了鄧暢一下，打算兩個人動作都做完，再一塊兒去找教練點評。

    而此時場外，本來憂心兩人關係的陳岐跟林應素教練，在旁聽了全部互動後，已經一個嘴角笑到耳朵根，一個滿眼睛小星星，樂得快瘋了。

    作者有話說：

    因為跟小西情侶款起跳而暗暗開心的小鄧vs氣鼓鼓小西

    第19章

    ◎「沒有什麼不合適吧。」◎

    備戰這一周過得格外快，轉眼已到了周六晚上。

    運動員的訓練與學生上課或者社畜上班無異，不可能一周七天，全年無休。

    就算他們真想無休，疲憊的身體也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做。

    花滑隊每周訓練六天，周日休息，這是路西來國家隊後的第一個休息日。

    月光漏過樹葉灑在二樓窗台，小書桌一角點著檯燈，正中豎著手機，路西正在打視頻。

    畫面里是路西熟悉的，家裡蓋著粉藍格子桌布的小茶几，還有坐在茶几後面花布沙發上的黃斌和顧倩倩。

    「小西啊，訓練累不累？衣服夠不夠穿？錢夠不夠花？」顧倩倩上來就是一波慈母三連，然後關切地皺著眉頭，手指小心翼翼攀著屏幕，「你瞅瞅你，都瘦出下巴尖了。」

    「他一個運動員，要是胖到沒下巴就出問題了好吧。」黃斌在一邊忍不住插嘴。

    「滾一邊去！」顧倩倩怒道。

    路西：「……」

    忍笑忍得臉疼。

    黃大教練叼著手絹，眼淚汪汪出框了。

    顧倩倩凶完黃斌，再看向自家寶貝兒子時，表情又變得極溫柔和藹：「小西，崽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