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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26:21 作者: 花卷不投降
    捻轉步是指在滑行中不斷轉體,視覺效果看起來很炫技,很眼花繚亂,節環步則主要考察用刃。

    ——所謂用刃,指的是選手使用冰刀外側的外刃,以及冰刀內側的內刃的能力。

    花樣滑冰絕大部分的滑行都在一側刀刃上進行,很少出現平刃的情況,踩外刃時,滑行軌跡會是向身體外側延展的弧線,內刃則是向身體內側收攏的弧線,用刃夠深慣性和加速度才會足夠大,良好的用刃是做出難度動作,保持優雅儀態,在冰面滑出美妙軌跡的基礎。

    步法是路西的強項,他對刀刃的控制就像對自己腳趾頭的控制一樣自如。

    甚至可能還好一點兒,因為他曾經幹過腳趾頭踢著桌子腿的操作,疼得抱著腳跳了十分鐘,但是他的冰刀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失誤。

    步法練習就是用某一種步法從冰場的一邊滑到另一邊,兩人一組同時做。

    崔笑跟鄧暢一組,和路西一組的是陳岐手裡一個青年組選手,才十四歲,叫祝思白。

    因為是陳岐手底下年紀最小的學員,大伙兒都叫他小白。

    小白貌似就是剛才陳岐耳提面命教育的那個青年選手,從剛到場開始,就一直偷偷望著路西,兩隻眼睛都快變成小星星形狀。

    陳岐讓同一組的兩個人一塊兒出發時,路西問祝思白:「準備好了嗎?」

    小白耳朵一下子漲得通紅,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突然一蹬冰,飛快衝去場邊狂擤鼻涕,剩下路西滿臉懵地等著他。

    等到小白再回來,鼻子臉都是紅的,跟條狂搖尾巴的小狗一樣看著路西。

    路西疑惑地看了看他,問:「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小白張了張嘴,又什麼話都沒說出來,突然飛快地一蹬冰,再次衝去場邊狂擤鼻涕。

    路西:「……」

    他現在懷疑自己長得像鬼。

    如此拉扯了幾個回合之後,祝思白小朋友總算含羞帶臊地和路西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面前擺了一堆彩色的路錐,他們要先用捻轉步S型繞路錐走一個來回,再用節環步走一個來回。

    因為不是比賽,只是練習,陳岐吹了哨子之後,路西就沒等小白,直接啟動。

    ——

    「遊刃有餘」這個詞,雖說本意是形容屠夫解牛的刀刃,但此時此刻形容路西對冰刀刀刃的使用也完全沒有問題。

    這種起跑線干拔的捻轉步基本沒有助滑,考驗的就是起步那兩三步蹬冰的加速度,以及腰、大腿和腳踝的控制力。

    如果在某一方面稍差,很可能半途就失去速度,在冰面上艱難地扭來扭去,但做步法是不被允許落下腳來做第二次助滑的,只能一點點咕蛹到頭。

    祝思白就面臨了這種問題,到倒數第二個樁時,他已經全靠腳底下的刀刃在刨冰位移了,而這時候路西已經一個來回差不多走完,回到了第二個樁位。

    路西走完一圈捻轉步,看向陳岐教練,只見陳岐教練神情嚴肅,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點了下頭:「可以。」

    沒有更多評價。

    路西其實有點驚訝,因為在鶴城,每次步法課都是他的天下,黃斌還有其他幾個教練都圍在一起,用看保護動物的眼神看著他的步法連聲讚嘆。

    沒想到,到了陳岐這裡,居然只是一個淡淡的「可以。」

    不愧是國字號的教練,見過大世面。

    「下冰休息會嗎?我給小白講講步法。」陳岐又問。

    路西本想說不用,他是那種能在冰上站著就不想去陸地的人,但是轉念一想,點點頭:「好,我下去歇一會。」

    ——

    休息區,崔笑和鄧暢正並肩坐著。他們早些做完了步法,崔笑等會兒還得合樂,得下來保存體力,鄧暢就跟著一塊兒下來了。

    崔笑震驚地跟鄧暢咬耳朵:「教練居然說小西做得可以!他以前都說我們做得不夠流暢誒!」

    鄧暢看了崔笑一眼:「教練也說過我做得可以。」

    崔.原來只有我不流暢.一哥.笑:「……」

    「不過他確實做得可以。」鄧暢沉默了半秒又說。

    「是。」崔笑被鄧暢這麼一提,注意力又回到路西身上。

    看著少年那即使在花滑選手裡也屬於纖細的身形,普通人崔笑忍不住發出對天才的感慨:「他明明腿那麼細,根本沒什麼肌肉,到底速度是怎麼起來的啊!」

    「天賦吧。」鄧暢說。

    話音未落,兩個人都看見冰場的活板門打開,路西把刀套戴在冰刀上,快步走下來。

    正常不會做兩組步法就下冰,尤其是路西那種恨不得睡在冰上的性格。

    鄧暢想他可能是累了,需要休息,畢竟剛才跳躍課的休息時間他在跳四周。

    而且路西看起來真的過於瘦了,體力可能不是很足。

    正這樣想著,就見路西徑直朝他走了過來,以一個風風火火的架勢在他邊上坐了下來。

    鄧暢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路西已經飛快湊過來,在他耳邊聲音很小地說:

    「做捻轉步的時候,你試試用大腿發力,你現在用的是腰。」

    鄧暢猛地一怔。

    路西這是在教他步法?

    他詫異地看了路西一眼,路西已經一副「我什麼都沒說過」的樣子,飛快又坐直了,白淨的耳朵尖像是因為窘迫而泛著微紅,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冰場,不太自在地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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