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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22:38 作者: 鱷人行山
連人家情感狀態都沒弄清楚,怎麼突然就快進到肢體接觸了?
阮存雲沒聽清,屁股上的刺痛後知後覺地襲來,他維持著聲線問:「嗯?您說什麼?」
「沒什麼。」秦方律清了清嗓子,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你摔著沒有,痛不痛?」
阮存雲咬著牙搖搖頭,額角墜下一滴汗,撐著站起來:「還好。抱歉,我把水灑在這兒了,沒來得及提醒您。」
「是我沒反應過來。」秦方律挺懊惱,他這創造的什麼機會啊,讓阮存雲白白摔了一跟頭。
褲子上沾了點水,阮存雲故作淡定地想抱起電腦撤退,然而又一陣刺痛襲來,他雙膝一彎差點沒站穩。
「疼?」秦方律皺著眉靠近過來,克制而有力地只扶住阮存雲的手肘。
阮存雲垂頭感受了一下那股跳上來的刺痛,他實在沒辦法撒謊,低低地說了聲「嗯」。
「哪兒疼?」秦方律問。
手指蜷縮,這個部位不好描述,阮次元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口。
秦方律放緩聲音:「後腦勺?」
看著阮存雲越變越紅的臉,秦方律漸漸悟了,表情卻越來越嚴肅。
「屁股痛?」
阮存雲被嚇得一抖,秦總怎麼能說出這種狼虎之詞!
但秦方律的語氣表情都很嚴肅,飽含科學精神,讓阮存雲頓生羞愧。
姓阮的,你果然還是太變態了,腦子裡整天都裝的什麼東西!
阮存雲在心裡把自己敲打一通,絞盡腦汁地描述:「嗯……屁股中間有點痛。」
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媽的,他自己說的詞更加狼虎吧!
「不不不……我是說,不是肉痛!」阮存雲滿頭青煙,差點撅過去。
好在秦方律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副科學正義的樣子。
他問:「尾椎骨疼?」
阮存雲拼命點頭,乾笑道:「對對,尾椎骨,剛剛忘記它名字了哈哈……」
秦方律臉色徹底沉下去,輕輕拎了一下阮存雲的衣角:「帶你去醫院。」
笑容僵在臉上,阮存雲茫然仰頭:「啊?」
「尾椎骨摔傷後要及時就醫,有的可以自愈,但有的需要理療甚至動手術。別覺得摔了一跤沒什麼大事兒,萬一治療不及時怎麼辦?」秦方律說。
一聽可能要動手術,阮存雲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秦總,真的還好,我現在不怎麼疼了……真的。」
秦方律看了看手錶,條理清晰地說:「因為有我的原因讓你摔倒了,所以我應該承擔讓你康復的責任,至少是一部分責任。還有一個小時到下午的上班時間,我開車送你去最近的醫院十分鐘,檢查半小時,如果醫生說沒事,我們還能趕回來正常上班。」
一段話從理由到行動計劃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阮存雲艱難地討價還價:「那個,我能申請下班後自己去醫院嗎?」
秦方律頓了一下:「下午工作需要久坐,如果你情況不好,久坐會讓病情惡化。」
阮存雲微張著嘴,沒話反駁了。
秦方律接著說:「員工的健康是放在第一位的,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生病。
」
思索了一下這句話背後的意思,阮存雲慢慢明白了……
秦總是不希望員工請病假,不想拖慢項目進度!這樣就說得通了。
肩負著打工人的職責,阮存雲點了點頭,答應了秦方律去醫院的安排。
這是阮存雲頭一次坐秦方律的車,一輛黑色奔馳,外觀低調,內飾頂配,有淡雅的車載香水味,奢華得中規中矩。
因為算是私人行程,秦方律沒叫司機,徑直坐入了駕駛室。
父母曾經給阮存雲灌輸過商業禮儀,和領導一個車的時候不要坐後排,不然領導就成了你的司機,很不禮貌。
阮存雲抿著唇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扣好安全帶,從指尖到腳尖都繃著,緊張,拘謹。
秦方律單手搭著方向盤,襯衫袖口卷至半臂,車速迅猛。
手臂上正好露出那粒紅色的痣,激得阮存雲心頭一盪。
紅痣上方的手背上有一道深刻的紅痕,看上去很新鮮。
阮存雲突然回想起摔下去的時候腦袋後的觸感,到現在才意識到那似乎是秦方律的手。
呼吸一下子沉了,阮存雲試探著開口:「秦總,您的手……」
秦方律垂眼撩了一眼手背:「不疼。」
這倆字很冷硬地砸下來,讓阮存雲直接閉上了嘴。
……秦總聽起來情緒不太好,果然是因為自己太麻煩了嗎?
半晌,秦方律很淺地嘆了口氣:「我沒事,我不疼的。」
車裡的空氣似乎凝結住了,很緩慢地流動。
阮存雲便緩慢地答:「謝謝秦總幫我擋了一下。」
秦方律抿了抿唇,沒做聲。
好不容易挨到醫院,秦方律陪著掛號排隊交錢,要阮存雲先去旁邊等著,儘量減少走動。
阮存雲一路上不知道給秦方律說了多少個謝謝,秦方律把空白的病例遞到他手裡,阮存雲又說:「謝謝秦總。」
阮存雲進了診療室,隔了一會兒又出來了,醫生讓拍個片子。
片子拍出來,醫生看了一眼就說「還好」,秦方律這顆心才算是放下了。
「但這幾天最好靜養,不要久坐。」醫生推了推眼鏡,刷刷地在病歷上寫字,「能臥床最好,避免劇烈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