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

2023-09-05 18:09:07 作者: 秦小羊
    許久後,他發出一句感慨:「陵哥,你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

    作者有話說:

    破鏡倒計時。

    第61章 【第一更】陵哥,你帶我走吧。

    八月下旬的這段時間, 快得就像開了時光加速器。

    這些日子一直沒有下雨,整座城市被火辣辣的高溫籠罩,外室的空調外機集體轟鳴, 陽光暴曬之地空無一人。

    教室里空調溫度打得很低, 但因為教學樓牆壁被驕陽炙烤,加上學生又多,教室里還是翻湧著一層熱意。

    江里捏著剛發下來的考了18分的數學試卷, 從最後一排走到第一排, 伸手拍拍學霸蔣言的同桌,對方立即會意,主動表示要出去上個廁所。

    江里把卷子鋪平到課桌上,側著頭說:「言,八月月考我們班的平均分提高了不少吧?我上回8分,這回18分了,足足提高了10分。」

    說得就像他明天就能報考清華北大似的。

    蔣言為了衝刺高三,把馬尾剪成了少女波波頭。

    但因為向來面無表情,眼神里長期透露著一股慵懶和厭世,顯得不太好接近。

    她的嗓音涼颼颼:「那你真棒。」

    江里沒臉沒皮, 把右手握的一瓶安慕希酸奶放到蔣言課桌上,又湊近一點,開口問:「言,你上周讓我背的初中數學公式我都會背了, 怎麼才漲了十分?」

    蔣言無語。

    背完初中的公式, 能在高三數學月考里增加十分, 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

    她目光掃過江里的月考試卷, 抽出自己一直放在桌上的高一數學書, 刷刷翻開找了幾個題型, 說:「這周看這幾個題型,例題看懂多做幾遍,再把課後練習寫幾題給我看。」

    「好嘞!」江里就等這幾句話,捏著試卷,懷抱蔣言的高一課本,屁顛屁顛回最後一排去了。

    他雖然是個學渣,但也明白時間的重要性。

    學數學就像打斯諾克,自己反覆一個人琢磨,其實並不會有什麼顯著的效果。

    非得拜師,遇上盛千陵那樣的師父,專門針對自己制定訓練計劃,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最大的飛躍。

    江里知道,蔣言就是一個像盛千陵那樣的師父。

    她醉心於學業,又將班級榮譽感常掛心中,不願意自己班級總是在年級排名里墊底。

    所以江里每次去找她問題目,蔣言雖然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冷傲模樣,卻每次都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講給江里聽。

    不僅如此,蔣言還特別閱讀過江里的試卷,知道他的基礎是從哪兒開始薄弱的,便輕鬆從自己的學海里擷取了重要的知識點,讓江里去惡補。

    才補了十天,江里的數學就從8分考到了18分,這讓他無比興奮。

    全然忘記數學總分有150分這回事。

    回到座位以後,同桌陳樹木抬了一下頭,看了江里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偷偷拿手機打遊戲。

    沒過兩秒,陳樹木忽然說:「里哥,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江里緩緩轉頭:「?」

    陳樹木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繼續解釋:「數學進步這麼大,怎麼還擺臭臉。」

    江里:「……」

    陳樹木和江里在一起玩了這麼久,對江里的微表情解讀十分過關。

    江里知道自己反駁不了,卻反問道:「你見過這麼興奮的臭臉?」

    陳樹木毫不留情地戳穿:「啊,假笑男孩罷了。」

    江里臉上確實是一種心理暗示型的興奮,一碰就碎,並沒有維持很久。

    不管他再怎麼把注意力放在這次月考成績上,都改變不了盛千陵明天要離開武漢回北京的事實。

    這天終於還是來了。

    江里想。

    當他刻意避免去想分別的時候,分別卻比以往每一次都來得快。

    好像和盛千陵並沒有相處很長時間,盛千陵戴著墨鏡提著球桿走進時光撞球的模樣還清晰如昨,就到了他們從此要真正分隔兩地的時間。

    從三月,到九月。

    竟然也可以叫做彈指一揮間。

    可是,從九月開始的每天,都會變得無比漫長,長過無涯的時光。

    漢江景苑裡,盛千陵將行李箱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最後一遍確認有沒有遺漏東西。

    他來的時候東西並不多,可走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攢滿了一個箱子。

    箱子角落裡放著江里送他的那條腰帶,卷得好好的,用原裝紙盒包著,還沒有拆開用過。

    那隻小小的金毛小狗掛墜被鄭重地收進箱蓋的網袋裡,與耳機、充電線等重要物品放到一起。

    中間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夏裝,以襯衫居多,也有用來當睡衣穿的幾件短袖。

    其中少了一件胸前有一段白色花紋的黑色短袖,不知道盛千陵是沒有發現,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江里安靜地站在餐桌邊,目光低垂地落到盛千陵的行李箱上。

    心中靜靜翻捲起一股難以忽視難以言喻的苦澀。

    盛千陵這時抬眸問他:「應該沒什麼忘帶的了吧。」

    兩人面對面站著,江里皮膚透著蒼白,是比平常還要白一個度的顏色。黑色的頭髮又長了一些,懶散地遮住眼皮,隔幾秒鐘就不自覺抿抿平直的嘴唇。

    他說:「還有。」

    盛千陵停下整理箱子的手,朝他看過來,反問:「還有什麼?」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