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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09:07 作者: 秦小羊
盛千陵鎖好櫃門,才回答:「不管對手是誰,你這幾天都得保持平穩的訓練心態,不能掉以輕心。走了,練球了。」
江里兩手牽到唇角,強行給自己拉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乖乖跟著盛千陵走。
當天的比賽已經結束。
江里進了64強,下一場比賽的時間是7月9日。他還有幾天可以觀察正在比賽的這些對手,也能繼續去和他師父對杆找找全局意識,融會貫通對抗學院派的策略。
可江里沒想到,剛剛5:0拿下了103號,卻又馬上信心折損在盛千陵這裡。
他屢戰屢敗,連打三局,都被他師父大比分虐菜。
因為那個付郁的球路和盛千陵很像,江里潛移默化里,提前將盛千陵當成了付郁來對戰。
他原本就因為付郁那個不懷好意的打量而心煩意亂,加上被盛千陵這麼摁著摩擦,心態微微有點崩,準度也下滑了不少。
盛千陵進了兩套球,正在連杆,江里晃到他面前,軟綿綿地撒嬌:「陵哥你就不能讓讓我麼。」
盛千陵頭都不抬,說:「拿出全部的實力,才是對對手的尊重。」
江里:「……」
安靜了幾秒又跑去惡狠狠地口出狂言:「盛千陵!讓我贏一局!不要逼我——」
盛千陵出杆被打斷,看著在自己心上蹦躂的小男朋友,笑道:「怎麼?」
江里變臉猶如翻書,狠戾變成服軟,說:「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江里撒嬌時聲音格外動聽,有點輕顫,帶著氣音,像鉤子一樣緊緊攫住盛千陵的心。又像一支油光順滑的翎羽,精準撓到他的痒痒肉,激起一陣纏綿的旖旎。
盛千陵笑意更甚,繼續彎腰趴到球桌上去擊球,說:「抱歉,受不起。」
就這麼一連輸了四局,江里終於忍無可忍。
他鐵了心要胡攪蠻纏一回,於是在盛千陵擺球時,主動趴在他旁邊,雙手撐在球檯上,撅起屁股,說:「我給你摸嘛,你想怎麼摸都可以。」
盛千陵擺球的手一頓,昨日月亮沉入深海的劇烈心顫捲土重來。
他有點慌,漆黑的眼睛變得愈發幽邃,身體以不容忽視的速度升溫。
那飽滿的翹臀正無聲勾引誘惑著他,左右搖擺著,仿佛在對他激情吶喊。
來吧。
來摸我吧。
想怎麼摸都可以。
盛千陵:「……」
數秒後,他咽了咽乾涸的嗓子,挪開目光。唇卻抿成一條線,努力隱忍著逐漸躁動的情緒。
武漢的七月太熱了。
他想。
七月流火果然名不虛傳。
江里等了半天不見盛千陵反應,以為自己魅力削減不能吸引到他。
只得心一橫,說出最後的大招:「這還不行?那我只能……只能給你一點別的獎勵了。」
盛千陵心還提著,耳根熱得要命,一雙眼也因為情動而泛上水霧。
卻還是故作從容不迫地擺著球,反問:「什麼獎勵?」
江里起身站好,幾步跑到門口,將鎖落下來,自己試了兩下確保打不開後,又回到盛千陵身邊。
江里渴望月亮許久,伸手撈月,撈的卻不是虛幻的水波與漣漪。
更不是鏡牆裡折射出的,牆角那些顏色艷麗的絹花。
水底月鏡中花,他才不要。
他只要看得見摸得著的,滾燙的人生。
在反應過來江里在做什麼時,盛千陵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後退了一步,勉強靠著斯諾克桌才不至於兩腿發軟。
偏偏江里膽大包天,根本不滿足於此。
他半跪下去,視線差不多與斯諾克球檯平齊,是能看到桌上二十多顆小球的高度。
盛千陵腦子一片空白,尤其在聽到細微短促的「嘶啦」聲後,皮膚驟然一涼,充盈在胸腔的那段火引「轟」的一聲被引爆,噼里啪啦,不過須臾之間,就燃燒起了整片荒原。
月亮落入溫水,成了游弋沉溺的青蛙。
溫水卻還在升溫,與月亮一起共沉淪。
江里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裡面充滿著狡黠,與勝券在握的孤勇。
他賣力地吞吐品嘗,愉悅地將月亮占為私有,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輕吟。
盛千陵有點站不住了。
饒是這麼多年專心練球,他早已練就了不俗的體力,能扛得住高強度的訓練,卻還是在這一局球開始前,馬失前蹄,搖搖欲墜。
江里感知到盛千陵的狀態,將溫水收回,折起桃花眼,紅著眼尾調侃道:「師父,讓不讓我?」
他問的還是前面那個話題,讓不讓他一局。如果一直這麼輸下去,他很有可能會心態崩潰,影響接下來的競賽情緒。
可是盛千陵卻誤會了。
他以為江里問的是讓不讓繼續,臉紅得好比很久前,他和江里一起去崇仁路吃過的小龍蝦的顏色。
盛千陵到了這種時候,依然保持著斯諾克大師的理性和克制,他當然不肯以讓球來輕視對手,以免江里得意忘形。
於是啞著嗓子回答:「不讓……」
江里還跪著,仰頭盯著盛千臉布滿紅潤的臉,又親吻了一下月亮,才慢悠悠地說:「不讓麼,我怎麼感覺,你還挺歡迎我……」
「……」
墨綠偏黑色的沙發就在不遠處。
江里擔心盛千陵站不穩,起身用力將他帶了過去,讓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