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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09:07 作者: 秦小羊
    江里趴下去,重心右移,支起修長的左手,將球桿架在左手合攏的虎口上,擺出出杆的姿勢。

    盛千陵剛好站在他身後,目光無意間落到他渾圓的臀部,眼睫顫了顫。

    江里的臀部又挺又翹,撅起來時,將褲子撐出光滑的平面。臀縫很深,左右兩邊高低分明,向後突起,露出絕美的弧度與線條。燈光落下來,將他的臀部切割得明亮與暗影鮮明,愈發彰顯了圓潤。

    盛千陵直視幾秒,又淡淡地挪開視線。

    江里開完球轉身,看到盛千陵正在喝水。喉結滑動,性感得一塌糊塗。

    江里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歪著唇吹吹自己的劉海,自吹自擂道:「陵哥,就這一局,你讓我40分,如果我還輸了,我就任你收拾。」

    盛千陵正在給球桿皮頭擦巧粉,聞言看也沒朝他看,第一次失了優雅和禮儀,壓著嗓音回敬道:「那你可能要任我收拾了。」

    於是提杆上場,像一個握著寶劍上陣殺敵的將軍。

    江里只覺得盛千陵今日略微反常,至少在上場擊球時,風格看起來與第一次對杆時完全不同。

    平時里他理智又克制,會將白球打得像顆旋轉的藝術品。

    今天他卻莫名感覺,盛千陵的球裡帶了殺氣。

    杆杆下狠心,毫不留情。

    不僅如此,盛千陵發揮了自己登峰造極的準度,以及爐火純青的杆法,僅用了不到十桿,就將比分拉到了108:40。

    江里這40分,還是盛千陵讓的。

    江里:「……」

    比分拉得太大,江里沒有再防守追分的必要。

    他被釘在原地,睜著雙眼看向冷靜收杆的盛千陵,詫異地問:「陵哥,這就是職業選手的水準麼。」

    盛千陵喝了一口水才答:「不。」

    他曾說過,作為一名斯諾克選手,需要「準度、杆法、心態」三者共存。

    他這一局球,看起來無可挑剔,卻並沒有做到最好。

    江里追問:「有什麼問題?」

    盛千陵已經在旋擰球桿,將它們收進杆盒裡,惜字如金:「還可以更好。」

    江里:「……」

    原來這就是來自大師級球手的蔑視和羞辱。

    唉。

    惆悵。

    作者有話說:

    盛千陵:看了不該看的,心態炸了才打108分的。

    第20章 江里,別生我氣了。

    一局球打完,江里通知收銀台關燈結帳。

    因為規矩是輸方付台費,江里主動跑去收銀台,準備給錢。

    收銀員卻說:「打了十九分鐘,44塊,你打五折就是22塊,已經從儲值卡里扣過了。」

    江里很好奇,問:「我沒有儲值卡啊?」

    收銀員回答:「盛千陵充了一千塊,說你倆結帳都用這個。」

    江里有些詫異,回頭看到盛千陵提著球桿往杆櫃那邊走,邁開步子跟了過去。

    在收銀台附近那面牆上,有一批專供會員使用的球桿杆櫃,分上下兩排,每個杆櫃裡都配備了吊杆器,會員可以把球桿掛在上面,讓球桿保持懸空垂直,以免影響打感。

    盛千陵正將自己的球桿往墨綠色吊杆器里塞,江里走過去問他:「陵哥,你辦儲值卡了?」

    盛千陵點一下頭,手上的動作沒停,說:「對,上次那個比賽,亞軍有一千塊獎金,就放這兒對杆用吧。」

    江里聽了,感覺有些怪怪的。明明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他卻莫名有些不情願,又好像有一種被施捨的感覺,叫他心中不太舒坦。

    他說:「那你自己用啊,我付我自己的。」

    盛千陵已經掛好了球桿,「啪」的一聲合上櫃門,轉過頭來看江里,平淡無恙地說:「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對杆也少,用不完。」

    江里並沒有覺得開心,反而因為盛千陵這句「待不了多久」更覺失落。好像還沒相處多久,就提前感受到了分別時的灰暗心情。

    他忍不住追問:「待不了多久是多久?你為什麼來這邊?」

    盛千陵難得情緒不佳,話語裡有幾不可察的刺:「這些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問題。」

    江里好像一個漸漸被吹大的氣球,氣性上涌:「那我應該關心什麼?只關心我漲不漲球?只關心我杆法學不學得會?盛千陵,難道作為朋友,我關心一下你也不行?」

    自從拜師以後,江里就很少直呼盛千陵的名字。

    向來叫「陵哥」,偶爾耍寶撒嬌時,會叫一聲「師父」。

    這麼完完整整喊出這三個字,聽起來卻有一種別樣的味道。有點親近,卻很疏遠。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河橫在兩人中間,徒增距離。

    半晌後,盛千陵終於回答:「江里,我現在不想說這個。」

    還沒有做決定的事,他不想說出口。

    可是江里卻驀地被點燃怒火,好像有一道怨氣沒來由的從腳底竄起,直奔心頭,燒得他心口鼓譟失了理智。

    做朋友不是這麼做的。

    他想。

    於是江里口無遮攔:「什麼不想說,說白了就是覺得沒必要,沒必要跟我說而已。」

    按照江里牙尖嘴利的混性子,他能說出更多刺人的話來。

    偏偏此時說不出更多,不敢把話說得太重,真讓自己沒了退路。可確實生氣,做不到不宣洩怒意。

    盛千陵靜靜地站在杆櫃邊,雙眼凝視江里。他的目光里浮上一層涼意,好像湖面湧起的霜,又似春日尾聲殘留的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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