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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02:08 作者: 西熒星
昨晚我們又鬧了不愉快,我大概應該哄哄他。
向你父親問好,向你的愛人問好(如果你有的話)。
要過幸福快樂的生活啊,寶貝。
想我了就看看晚霞。
決定今晚回家悄悄去臥室抱你的媽媽留]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3-
這裡是一更,我先去吃個飯,二更要晚一點——
第75章
「言先生, 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麼?」
正捏著手上信紙出神的言瑒,被空乘的詢問聲打斷了思緒,他有些遲鈍地抬起頭看向對方, 笑得有些僵硬, 聲音低啞地答道:「一杯桃紅就好。」
「沒問題。」空乘朝他點了點頭, 「今天芝士的品質很一般,給您配蘇打餅乾可以麼?」
言瑒擺了擺手, 滿不在意道:「無所謂。」
他只是需要一些酒精帶來的微醺感,以陪伴他獨自度過這段兩小時的航程。
言瑒低頭將那張二十五歲生日時本就該收到的信,輕輕疊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信封。
距離找到那個藏了秘密的盒子, 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幾天言瑒的情緒已經從最開始的崩潰, 平復得差不多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褚如栩體貼的陪伴。
也不知道對方是從照顧褚千秋的那段日子裡學到太多, 還是偷著聯繫了許多心理專家補課,總之, 他像是早就做好了面對失控言瑒的準備一般,每個細節上的應對措施都做得嫻熟又到位。
絕不多說一句話,也絕不少說一句話, 將分寸感把握得淋漓盡致, 同時又不會讓言瑒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言瑒這幾天反覆閱讀了這些信件,當然,他很聽話的沒有去觸碰二十六歲及以後的那些。
這太珍貴了, 他捨不得破壞掉這份遲到的驚喜。
他甚至第一次開始期待過生日了。
雖然言子悠的每一個字, 都讓他心臟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而透過對方敘述時展露的細枝末節里, 言瑒將當年那件事的前因後果, 隱約拼湊出了個輪廓。
言子悠向他們隱瞞了癌症的事情, 也自作主張地把所有藥都停了,但因為她這些年的精神問題被控制得很好,且行事作風本就天馬行空,所以這麼長時間,不管是言瑒還是王以澤,竟然都沒發現她的反常。
言瑒很自責,更怨恨王以澤。
他不能理解,在他母親飽含著對他們兩人的愛意,以一種「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度過」的心態,為身後事做著準備的時候,他的父親在做些什麼?
因母親的心不在焉而焦慮,因無關緊要的線索懷疑著母親的忠誠,因得不到足夠的安撫而與母親一次又一次爭吵。
王以澤沒發覺言子悠的日漸消瘦,沒發覺她身體上的痛苦,更沒發覺她精神上正經受著折磨。
他只是誠惶誠恐地向母親乞求著愛意,將那些生理、心理上的消極變化,歸謬給「言子悠對他的愛正在逐漸消散」上。
他那套「體貼」的系統,在母親最需要支持和照顧的時候失了靈。
這實在太奇怪了,奇怪到言瑒怎麼都想不通。
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自卑到這種程度,恐懼竟然能將他的五感蒙蔽到這種程度。
自己如果前一夜沒睡好,那褚如栩只需要清晨時隨意掃他一眼,就能發現。
他們真的有媽媽認為的那麼相愛麼?
言瑒表示懷疑。
畢竟言子悠眼裡的世界紛雜又熱鬧,她的一切都是細節化的,把王以澤那普通得不能再平凡的愛情,錯認成了珍貴的寶物也說不準。
空乘將一杯半滿的桃紅和一小碟蘇打餅乾端到了言瑒面前。
言瑒沉默著喝了兩口,又靠在座椅上緩了一會,那些微妙的不適感才稍微褪去。
如果王以澤在殺了言子悠後自殺,那言瑒都能不太過唾棄對方那可悲的愛情。
他不禁輕輕冷笑了一聲。
可王以澤沒有。
他就那樣把言子悠的屍體拋棄在小木屋裡,連件外套都沒給她披上,讓她躺在冰冷的地上直到全身的血都流盡,第二天清晨,才被管理員循著腥味發現。
他逃跑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過得大概還很不錯,甚至還敢在幾年後來到寧大找自己。
言瑒無法理解,更不能原諒。
他這次提前回寧城,主要是做兩件事。
第一件,明天和柏鷺一起去公證處蓋章簽字,將他們之間那些物質上的糾葛徹底了斷。
第二件也與柏鷺有關。
他要問出當年柏鷺見到王以澤時,究竟有沒有隱瞞過什麼。
從前言瑒想找到王以澤,只是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雖然他現在依然想要這個答案,但對他來說,不管那是什麼、不管王以澤是死是活,他都該給母親一個交代的。
當然,言瑒是希望王以澤還活著的。
畢竟人死了,就得不到現世的報應了。
那實在太便宜對方了,言瑒會遺憾一輩子的。
褚如栩原本是想和他一起返回的,反正布朗尼在外公那被照顧得很好,還有不到半個月,他們就該準備那個去AU交換的項目了。
但行李都收拾好了,千澤的景城分公司又出了點需要褚如栩親自處理的事情。
雖然褚如栩有千百個不樂意,但到底是在言瑒的規勸和安撫之下,將他的票改簽到了當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