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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02:08 作者: 西熒星
    言瑒微微抬起手臂,猛地攥住褚如栩的領口,用力拉扯向自己,並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利落地吻上了褚如栩的唇。

    「你廢話越來越多了,寶貝。」言瑒含混地揶揄道。

    褚如栩也徹底放棄了那些冗長的挑逗,動作強硬地按住了言瑒的枕部,忘情地與他親吻著。

    片刻後,他不容拒絕地將言瑒抱了起來,穩穩放到了桌子上,可嘴上卻還要態度禮貌地做些假惺惺的詢問:「在廚房可以麼?」

    「你兒時家裡的廚房。」

    屋裡空調溫度正好,可言瑒卻依然有些戰慄。

    仿佛是看出了對方的猶豫,褚如栩輕輕咬了一下言瑒的喉結,湊到了他的臉側,耳語似的安撫道:「別緊張哥哥,那些照片早就被你倒扣過去了。」

    「沒有任何人會看到。」

    褚如栩的眸色被慾念染上了偏執的色彩,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警告威脅著誰一般,低聲說道:「你最漂亮的樣子只有我知道。」

    「只能有我。」

    ……

    颱風好像持續了三四天,具體多久,在這個過程里的言瑒有點不太好判斷。

    主要是因為褚如栩精力充沛得不像話,又著實懂得怎麼折騰人。

    他不僅在保持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上有天賦,在這種事情上也很無師自通。

    言瑒心裡想道。

    言瑒隱約記得自己被褚如栩抱著坐在對方身上,他泛紅的眼睛有些迷濛,褚如栩問他,從前的颱風天會做些什麼。

    言瑒破碎地回答著,小時候都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在影音室看些老電影,停電了的話,就點上滿屋形狀各異的香薰蠟燭,輪流講故事來解悶。

    他的故事總是很無趣,但父母都很捧場,言子悠甚至會擺出一副前仰後合的模樣,逗得爸爸也笑起來,然後言瑒也笑起來,最後三個人都會很高興,卻想不起來他們是因為什麼這麼高興。

    褚如栩摟住他的脖子,溫柔地親吻他的睫毛。

    「颱風結束,我們會一起走著去看海。」言瑒回吻著,黏稠地誠實說道,「我也想和你去看海。」

    他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言瑒不打算讓褚如栩有機會離開自己身邊了。

    他想努力去更喜歡這個人一點,或許很快這份感情就會被對方滋長成愛,而他也會像父母一樣,為這種晦澀不明的情緒而痛苦、瘋狂。

    但無所謂。

    褚如栩說不介意,也讓言瑒不要介意。

    他說,人活著就是為了在庸碌的生活里尋找這點瘋狂的。

    言瑒覺得戀人說得有道理。

    所以他決定縱容對方,也縱容自己。

    他們依然斷斷續續地聊著颱風天。

    海邊的護欄會被無情的風連根拔起,石板路會被洶湧的浪拍打擊碎,每一處都亂得不像樣,每一處最後也都會被人替換成嶄新的模樣。

    天空也會很美,不是往常那種晴朗的美。

    是烏雲仍未散去時,陽光從逐漸稀薄的遮蔽後面艱難滲出,努力想要將自己揮灑到海面上的美;

    整個世界都瀰漫著一種泛出灰調的黃。

    天是暗的又是亮的,那時候的言瑒安靜站在相擁著的父母身後,是幸福的,可也是孤獨的。

    傾盆的雨像是不會再有停下來的時刻,風颳得又急又烈,製造出不間斷的、宛若嗚咽的噪音地面或許也在在搖晃,或許又沒有,反正言瑒在搖晃。

    窗戶的內側外側都全是水汽,言瑒甚至感覺自己也泛起了潮,皮膚上緩慢地結了霧,片刻後又凝了黏稠的霜。

    他模糊地盡力思考著:總這樣和褚如栩盪在一起他就要死了。

    可分開又會捨不得。

    言瑒有些分不清白晝黑夜,他的時間流速又變得混亂。

    他醒來又睡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個下午,也許已經消磨了幾天的生命。

    這實在不應該,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言瑒條件反射似的幫他們開脫著。

    這一切荒唐只是天氣的原因,而他們也聽話得很,除了那天早上,就再也沒出過門。

    在這個充斥著未成年時記憶的房間裡,言瑒好像一會回到了青春期那些混亂的夢裡,一會又被褚如栩扯回現實。

    褚如栩咬著他的耳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他:「哥哥有在這張床上自己弄過麼?」

    言瑒本來不想回答這種孩子氣的問題,但顯然,褚如栩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弄過……」他無奈地誠懇答道。

    褚如栩滿意地親了親他的額頭,由此衍生的問題卻毫不客氣地蜂擁而至:「次數多麼?第一次是幾歲?」

    言瑒用輕飄飄地用指尖掐著褚如栩的下顎,回應的口吻里藏著點咬牙切齒:「不多,十六歲,高考前。」

    「哥哥很會給自己放鬆嘛。」褚如栩的態度曖昧,字裡行間滿是深意,「是想著誰弄的?」

    他語氣一凜。

    「這也要吃醋啊……小朋友,你好麻煩啊。」言瑒微挑著眼尾,嗓子有點啞,呼吸的節奏有些亂,「不記得了。」

    他敷衍道。

    褚如栩卻不信,還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口:「這怎麼會不記得?」

    「這怎麼就能記得?」言瑒哭笑不得地反問,「你記得?」

    褚如栩卻眸色一沉,像是想起了什麼不能被提及的晦暗秘密似的,沉默了好一會,才呢喃般答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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