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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02:08 作者: 西熒星
    趙老爺子看著遠處捧著包裝粗糙的玫瑰、笑得像個傻瓜的褚如栩,嘴角忍不住也彎了彎。

    他將睡醒了的布朗尼放到了地上,換了只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微微抬起,輕拍了兩下言瑒的肩膀:「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小栩也不在乎。」

    「所以我希望你自己也不要覺得,這是什麼很糟糕的事。」

    「當然,它確實糟糕,但這對你是一個怎樣的人、在別人眼裡你是個怎樣的人,以及你想要、能夠成為怎樣的人,都沒有任何關係。」趙老爺子輕輕嘆了口氣,「別有壓力,別總用別人的錯誤懲罰你自己。」

    「好孩子,你配得上任何人。」

    言瑒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似的咬了咬嘴唇。

    原來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的那點自卑,竟然是這樣的明顯且無處遁形。

    「我老了,沒心情也沒資格管褚如栩那小子想和誰在一起,但有他媽媽的先例在前面,我在他和千秋的伴侶選擇上,總是要提心弔膽一些的。」老爺子說道。

    他大概是太久沒有可以談心的人了,所以對言瑒打開了一條縫隙後,那些擠壓著的情感就不受控制地向外翻湧著。

    畢竟聽描述,褚千秋大概是個沒心沒肺的,又常年生活在國外,而褚如栩目睹了母親這些年遭受的苦痛,對這個冷漠、狠心、沒有給予任何幫助的外公,大概多少也是留有怨恨的。

    「我只希望他們能被人用真心對待,也能真誠對待別人。」趙老爺子淡笑著,又拍了言瑒兩下,「去吧,去找他吧。」

    「記得以後讓他常帶你來玩。」

    ……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3-

    不好意思來晚了,今天是二合一章節0v0

    第66章

    褚如栩除了在床上會展露出些平時沒有的支配慾, 其他時候在言瑒面前一向溫順。

    但在外公這裡,他的行為語氣都更貼近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沒過叛逆期、每天都在想盡辦法與「權威」類人物唱反調的那種。

    趙老爺子詢問言瑒公司業務的事, 褚如栩說「餐桌上不談公事」。

    對方問言瑒未來打算, 褚如栩說「退休養老」。

    最後老爺子怒不可遏, 質問言瑒到底為什麼能看上這麼個混帳東西,褚如栩眉梢一挑, 露出個迷人又耀眼的微笑,一邊幫言瑒剝著蝦,一邊驕傲地繼續抬槓:「因為我又帥又乖。」

    看著外公複雜的表情,言瑒簡單思索了片刻後, 客觀又正直地評價道:

    「確實。」

    趙老爺子:……

    算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兩人離開的時候, 褚如栩非要順個花瓶走,說是要給言瑒插那幾朵從後院摘的玫瑰, 趙老爺子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的,但論點主要圍繞在「別人用了好幾年的花瓶, 你小子也好意思順走送人,你這種丟人的東西憑什麼能有對象」。

    言瑒插不進話,只好在一旁眼角帶笑地平靜喝茶。

    而褚如栩則漫不經心地在那裡「對對對, 你說得對」, 並在保姆拿來收藏間鑰匙後,毫不見外地瞬間躥上了樓,自動忽略著老爺子在身後吼的「讓小言自己挑, 你那個鄉熊審美簡直糟踐藝術品」。

    早被罵習慣了的褚如栩置若罔聞。

    小言才不捨得薅你羊毛。

    褚如栩心裡嘀咕著:

    認不出哪個漂亮不要緊, 能認出哪個貴就行了。

    所以最後, 順走兩個價值不菲的瓷瓶的二人, 到底是沒好意思拒絕老爺子想留布朗尼住兩天的要求, 而布朗尼顯然也很喜歡趙家後山可以隨意奔跑的樹林。

    聰明小狗知情識趣,軟綿綿地往趙老爺子懷裡一躺,吐著舌頭瘋狂往嘴裡炫著藍莓。

    看起來就很驕奢淫逸。

    言瑒哭笑不得的看著快被慣得沒邊兒了的布朗尼,只好無奈地跟外公約定好過兩天再來接它。

    「不是說狗不嫌家貧麼?」回程的路上,言瑒睏乏地問道,語氣懶洋洋的,尾調揚得很長。

    路邊閃爍的燈光飛速從言瑒身上晃過,信號燈緩慢變化,褚如栩安穩地停下了車,一圈淡淡的昏黃光暈卻恰好墜落在言瑒的眼角。

    他微蹙著眉,眯了眯眼,含混地隨口提議道:「等陪你從AU交換完回來,我們再養只聰明的小貓吧。」

    「小貓捨得教訓布朗尼,我捨不得。」

    褚如栩從後視鏡里看見他嘟囔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湊過去將副駕駛的遮光板打開,又溫柔地在言瑒臉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不含任何慾念,只是單純的親昵。

    「行,等回來我們帶著布朗尼一起去挑。」褚如栩無條件贊同言瑒的任何想法。

    言瑒聯想到了那個場面,頓時感覺有點可愛,也不禁輕輕笑了笑:「可以,我們家鼓勵自由戀愛,反對包辦婚姻。」

    褚如栩捏了捏他的後脖頸,偏過頭看了眼信號燈,發現時間倒也還夠,便見縫插針地與言瑒接了個潮濕的吻,言瑒安靜地靠在座位上,坦然地享受著愛人對他的眷戀。

    分開的時候,車流剛好重新移動了起來。

    三十秒,剛好足夠撫慰躁動,也能巧妙地挑出新的漣漪。

    被纏綿吻過的言瑒好像更懶了,甚至連眼睛都懶得再睜開,遮光板沒了原本的作用,倒成了滋生困意的溫床。

    「外公說,叫你常常帶我去玩。」他輕飄飄地說道,語氣里沒有試探,只是平淡地陳述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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