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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02:08 作者: 西熒星
    言瑒像看傻子一樣,上下掃視了他一圈,冷漠地諷刺道:「你有病看病,來我家發什麼瘋?」

    「你能不能別總這個語氣說話。」柏鷺眉頭緊蹙。

    言瑒瞥了他一眼,歪了歪腦袋,擺出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對你不一直都是這個語氣麼?」

    「分手了恢復原始設定不正常?」

    「我不像柏總,我記憶力沒問題,行動力也還可以,不至於一個多月過去了,才想起來到前男友家討說法。」言瑒輕輕挑了挑眉,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像是真的很疲憊似的,「還非要半夜來。」

    「那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言瑒停頓了片刻,嗤笑一聲道:「不是活該麼?」

    柏鷺的表情已經沒法更難看了,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反駁著「前男友」這個說法:「我從沒想過要真的分手。」

    「你不知道柏家那群人什麼腌臢手段都能使出來麼?」柏鷺的眼神複雜,看言瑒是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不讓他們誤以為,我們的關係影響不了我什麼,他們用你來攻擊我怎麼辦?」

    「光是對付那那邊我就已經夠焦頭爛額了,你這邊如果出什麼問題,我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小瑒,你為什麼總在關鍵時刻拎不清?」柏鷺好像很失望似的,再次熟練地將矛頭刺回了言瑒身上,「我們在一起六年了,你對我連這點了解和信任都沒有麼?」

    「我對你的感情難道還需要去反覆證明麼?」

    柏鷺把甩鍋這一招練得實在是爐火純青,仿佛天底下就他一個人不容易,就他最無辜,全世界都不了解他的用心良苦似的。

    在一起時,言瑒雖然不喜歡,但畢竟還帶著點從前的濾鏡,眼不見心不煩也能無視過去。

    現在,言瑒只覺得對方可笑。

    柏鷺的話毫無說服力,沒有道理又十分牽強,甚至連邏輯鏈都是破碎的。

    言瑒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對方氣出什麼毛病來了。

    怎麼他今天發揮得可以這麼糟糕。

    言瑒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

    他的確有些累了,甚至有些懶得和柏鷺爭執什麼。

    與對方這種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講道理,比給小學生輔導作業還要艱難。

    小學生還能嘗試用武力壓制一下。

    柏鷺則是大寫的油鹽不進。

    他太以自己的那一套衡量標準為中心了。

    在兩人交往的初期,言瑒還會嘗試去搞明白對方的想法,後來發現實在難以琢磨,就無所謂地放棄了。

    只要柏鷺不常把那套用在他身上,言瑒也疲於和他計較什麼。

    現在想想,這可能就是他們越來越無話可說的原因之一。

    但即便言瑒再不情願,還是得抓緊把人弄走。

    畢竟,褚如栩已經捏著顆橙子,在客廳門口轉了好幾圈了,儼然一副躍躍欲試想進來搗亂的架勢。

    言瑒捏了捏因睏倦而隱隱發脹的眉心。

    一個兩個的,可真會挑時候。

    又開始煩了。

    「第一,人是長了嘴的,長了嘴就是要用來說話的。」言瑒抬了抬眼皮,冷冰冰地看著柏鷺說,「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無條件信任你?憑什麼覺得我提出來的分手可以隨便答應、隨便反悔?我憑什麼要猜你的想法?猜又憑什麼要往好的方向猜?」

    「沒什麼猶豫就同意分手了的是你,現在說你沒有那個意願,故意疏遠是為了保護我的也是你。」

    「讓人厭煩的事被你做盡了,最後你倒還想成為那個大善人。」言瑒搖了搖頭,「柏鷺,做人不可以這麼貪心。」

    「第二,我不需要你的原諒、你的不在意,也不需要你仿佛多偉大似的,說什麼「不會計較,我們和以前一樣」。」言瑒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和誰上床,跟誰發展戀愛關係,你都不配管,你甚至都不該多問,因為這叫個人隱私。」

    「你沒這個資格了,能懂麼?」

    「分手本來就是單方面的事情。」

    「更何況,即使你態度含糊,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多少反對,所以我單身後的正常社交被你用「放縱」來概括,我很不滿意。」

    「不過我也不要求你道歉了,沒什麼意思。」

    言瑒晃了晃手中的水晶杯,連看都懶得再看柏鷺一眼:「你為了風險規避,把大部分資產都掛靠在我的名下,我沒趁這一個月卷錢跑路,還主動提出要公證,要做清算分割,已經算是很體貼了吧?。」

    「柏鷺,在你的期望里,這一個月的冷靜期我該做些什麼?」

    「每天在家鬱鬱寡歡,反思我在這段感情里哪裡做得不好?等待你處理完那些我連個音信都沒聽說過的事情,像個救世主一樣突然出現,我就要興高采烈的回到你身邊?」

    「不會吧?」言瑒表情嘲弄,「誰給你的自信啊?」

    「我承認,作為伴侶來說,我一直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形象,可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我只是對情感關係忠誠。」

    「不是傻逼。」

    言瑒唇角瞬間下沉,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

    他平時實在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儒雅矜貴,此時突然罕見地說了句髒話,倒莫名給他添上了幾分微妙的性/感。

    門口偷聽了好半天的褚如栩,不自禁做出吞咽的動作,心裡也從看熱鬧的興奮態度,轉變成了對柏鷺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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