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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8:02:08 作者: 西熒星
「還是種花吧。」褚如栩笑得討好,明明是建議,態度卻像在恃寵而驕,給人一種不答應他實在有些殘忍的錯覺,「我喜歡花。」
「言瑒。」褚如栩語氣柔軟溫順地說道,「我送你個一年四季都漂亮的花園,怎麼樣?」
可褚如栩無意的話語,卻正好觸碰到了言瑒的那根神經。
那根他原本以為已經失去痛覺了的神經。
久違的無力感從腳尖迅速蔓延,言瑒仿佛又被拉回到了那時無止境的昏暗裡。
他也是躺在這把,母親曾經最喜歡的搖椅上,在院中牆下差不多的位置,在滿目的荒涼頹靡里,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聽著牆外的碎嘴鄰居們給他起的新綽號——
「殺人犯的兒子」
言瑒的思維有些麻木,他不受控制似的脫口而出:「我有過那樣的花園。」
「言瑒?」迅速發現他不太對勁的褚如栩,語氣瞬間變得凝重,焦急又擔憂地喊了他一聲。
言瑒再次閉上了眼睛,嘗試著放空自己,可混亂的想法在多重催化下,難免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著。
他語氣有些茫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現在急迫的想要驗證出個答案來:「褚如栩。」
言瑒有些偏執地仰起頭,在一片黑暗的暮色里,與他想像中的褚如栩對峙著。
他下顎線的弧度漂亮,喉結在繃緊了的脖頸上微微顫抖,整個人竟表露出了幾絲罕見的脆弱。
沒有前言,不搭後語。
他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也會願意為我滿世界的尋找花種麼?」
作者有話說:
來啦-3-
真的蠻擔心,瑒瑒夏天傍晚躺在荒草地里會被蚊子給吃了吧(陷入沉思);
存稿在今天正式見底,我終究還是踏上了裸更這條不歸路orz;
但!問題不大!我18號考完最後一門就正式放假啦-就能有時間多多碼字了。
and,大概還有個幾章,會有些懂的都懂的情節,到時候我前一天在作話提醒一聲,大家第二天準時準點來,不然可能就看不到了(一些被小黑屋支配的恐懼)
第18章
「媽媽,好冷啊,我想進屋去了。」六歲的言瑒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長凳上,腦袋輕輕倚著畫板,邊晃著懸空的腳,邊撒嬌道。
言子悠捏著畫筆,慢條斯理地往畫布上塗抹著色彩,沒低頭看他,只是溫柔地笑:「暢暢不想陪媽媽了麼?」
「想……」言瑒稚嫩的聲音把句尾拖得長長的,他猶豫了幾秒,然後搓了搓被凍紅了的臉,一下跳到地面上,「我跑兩圈就不冷了。」
初春的海風凌冽,氣溫也沒隨節氣的更替而迅速回暖,每天仍在零上和零下之間來回打轉。
小言瑒踩著拖鞋,啪嗒啪嗒的在庭院裡小跑著,忽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指著那幾棵玉蘭樹的下方,露出驚喜的神色:「媽媽!聖誕玫瑰又開花了!」
這回言子悠倒有了興趣,終於肯放下畫筆,走到言瑒身邊,和他一起蹲下來欣賞那一小片淡雅的白色。
「等再過幾天瑞香和洋瓊花應該也能開了,今年冬天冷,花期都凍得不夠準時了。」她笑盈盈地把言瑒摟進懷裡,攏了攏披肩,語氣逗弄地打趣著,「暢暢身上好冰哦。」
一早上,從被媽媽從溫暖被窩裡拉出來開始,就喊了好多遍冷的言瑒,不高興地扁了扁嘴。
言子悠只知道看著他笑,不想、也沒意識到要哄哄孩子,她用沾上顏料的指尖捏言瑒柔軟的臉,然後又像擺弄什麼心愛的玩具似的,一下一下地把他的頭髮揉得更亂。
「子悠,你怎麼又把暢暢領出來了?」男人著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言子悠擺出了一副做壞事被抓包的表情,朝言瑒做了個鬼臉,眨著眼睛,小聲嘀咕道:「糟糕,掃興的人來啦。」
「他感冒剛好,我們不是說過,想帶他到室外至少要給他穿厚些麼?」男人走到了兩人身邊,單手抱起剛打了個噴嚏的言瑒,一把把他裹進提前準備好的毛毯里,用嘴唇貼了貼他的額頭,心疼道,「給我們暢暢凍壞了吧?」
類似的情況經常發生,言子悠總會冒出很多新鮮想法,而且還是個行動派。
她對於事物的感知,似乎和其他人有些出入,思維更跳脫,也更容易被感覺推動,每天都要完成些突發奇想的事情。
整個人都隱約透出點瘋瘋癲癲的輕盈。
她的世界以自己為絕對的核心,再向外部做輻射狀侵染,愛人和孩子是衍生出的、能讓她更快樂的部分,但也不是什麼割捨不掉的部分。
比如,今天她只是想和兒子一起,看著太陽從海平線下方升起的樣子,她的思維模式並不能讓她順利考慮到——言瑒感冒剛好、初春室外很冷、小孩子需要注意保暖,這些問題。
現在她完美的早晨被打破了,言子悠難免會有些不滿。
言瑒應付這種情況很熟稔,看著言子悠挑起的眉梢,他立馬用手指扯了扯爸爸的領口,語氣乖巧且討好:「是我自己跑出來的,我想看媽媽畫畫。」
事情是怎麼收尾的,言瑒已經記不清了,類似的小爭執實在太多。
但大部分情況下,母親賭氣,獨自離開散心,而父親在將自己安頓好之後,會出門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