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逼問

  暗戀！

  兩個字刺激的姜姒腦子狠狠炸開，有那麼一瞬間全然空白，她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但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墨晉淵咬上她的耳朵，聲音持續。

  「回答我，嗯？」

  姜姒深吸口氣，緩和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

  他是怎麼知道的！明明知曉的只有倪媛才對。

  「是我媽告訴你的嗎？」

  墨晉淵聲音沙啞，如同被砂礫摩擦過，裡面摻雜著幾分笑意：「看來是真的。」

  姜姒嘴硬的反駁道：「不是真的！我沒有。」

  病房內的燈已經關上，唯一的亮光還是外面路燈映射進來的。

  男人寬大的手掌按著她的肩膀，將人的身軀扭轉過來，他說話時，從西服的口袋裡面拿出幾個已經拆開的星星紙。

  「那你告訴我，這上面的字跡是怎麼回事？你逃脫不開，這是你的筆記。」

  被折上多年又拆開的星星紙皺巴巴的，但上面的字異常清晰。

  姜姒看著臉頰就發燙，伸手去搶奪：「還給我。」

  墨晉淵倒也不躲閃，任由她搶走：「沒有關係，這些東西我那裡還有很多。」

  她徹底愣住，質問的聲音高漲：「你去了我的公寓？」

  「是。」

  姜姒瞳孔狠狠的猛縮了下，她此刻很焦灼，很想帶著記憶回到之前，銷毀這些表達愛意的星星。

  星星條上的每一個字她都寫的情真意切，此刻，埋藏在心裡的愛意被徹底的撕開偽裝，放在明面上來，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如果可以，姜姒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墨晉淵手指微微蜷縮，拇指勾起她的下顎，微微的往上抬。

  「姒兒，你怎麼不告訴我呢？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如此的被質問，姜姒有種被扒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既視感，她潔白的貝齒狠狠咬著殷紅唇瓣，難堪的錯開視線，不去看他。

  墨晉淵低頭咬上她鮮艷欲滴的唇瓣，逼退她的牙齒：「說。」

  姜姒難受的推了他一把：「你走。」

  從十八歲開始到現在二十二歲，已經整整四年，一個多日日夜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墨晉淵將她的委屈盡收眼底，從喉嚨裡面扯出來的笑意綿長。

  「你捨得？」

  如此溫柔的語調讓姜姒心底生出不可控的酸澀，她嘴硬。

  「沒有什麼不捨得的，那些不過是跟朋友玩輸了的真心話大冒險罷了，二哥，你自己相信我喜歡你嗎？還是說你想讓我喜歡你？」

  此話一出，墨晉淵眼底的溫柔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嘴角的笑意也變得冰冷，聲音嘲弄的不行。

  「姜姒！我就知道！」

  她怎麼可能會暗戀他？還這麼多年？！

  如果是真的，姜姒自然會宣之於口，看來，真的是她說的這個緣故了。

  姜姒眼底略過譏諷的神色：「難道二哥相信了嗎？」

  墨晉淵寬大的手掌驟然失控的鬆開她，跟著嘴硬：「我怎麼可能會相信？姜姒，你就是個滿嘴謊話的女人。」

  見他是真的不信，女人高高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落下來。

  不信就好。

  「二哥要是沒事的話，可以走了。」

  墨晉淵走的時候，惡意砰的一聲甩上病房的門，動作太大的緣故，發出刺耳的聲響。

  震得姜姒耳膜發疼，倪媛也被驚動甦醒，她從床上坐起來，迷迷糊糊道：「發生了什麼事？」

  姜姒走到她的面前，深吸一口氣說道。

  「媽，你以後別在二哥面前亂說話了，他相信我沒有暗戀他，二哥都相信，為什麼你不相信？」

  這話裡面的自嘲之意明顯。

  倪媛眉心狠狠的擰了起來：「我哪裡算是亂說話？你不就是喜歡他很多年！」

  姜姒不再出聲，躺在陪護床上，任由眼淚打濕枕頭。

  翌日，剛買完飯回來的姜姒撞上了查房的崔主任，她眼睛眨了眨，認出對方就是提走她母親病例的那個主任。

  崔主任見姜姒的視線長時間打量在自己身上，笑了下後，照常詢問。

  「她昨天的精神頭怎麼樣？」

  姜姒點點腦袋：「挺好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插手管她的事情，更不會給墨晉淵打電話說她暗戀的事情。

  回想起昨晚，她就一陣頭疼。

  崔主任若有所思的嗯了聲：「那就繼續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若是沒事，到時候就可以出院。」

  腦瘤切除術，成功後，只要人甦醒，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姜姒應聲：「好。」

  查房結束後，一行醫生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倪媛見他們走之後，視線便落在了姜姒的臉頰上，明顯不滿的控訴著：「姜姒，你怎麼回事？那麼好的機會我都送在你的面前，你不好好把握？」

  姜姒神情難看，反駁道。

  「哪裡就是什麼好機會了？」

  倪媛腔調加重：「怎麼不是！」

  她知曉自己的母親不可能輕鬆放棄墨晉淵這條大魚，但她還是儘可能的想讓她死心。

  姜姒深吸一口氣，聲音從喉嚨裡面吐出來。

  「媽，二哥跟歐陽小姐要訂婚了。」

  她沒有那麼恬不知恥，去破壞人家的婚姻。

  這種事她做不到，也不是這種人。

  倪媛堅持己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不是還沒有訂婚嗎？就算是已經訂婚了，又能怎麼樣？」

  姜姒跟她三觀不同，自然沒有辦法苟同，在病房裡面待得時間長了，也有些壓抑的難受。

  她深深的吸口氣，扔下一句話，從房間裡離開。

  「媽，我去問問主任你的詳細情況。」

  五分鐘後，姜姒蜷縮起來的手指敲響了崔主任辦公室的門，裡面始終沒有聲響。

  路過的護士看到這一幕，提醒道。

  「崔主任還在查房，每周的周一都忙，他需要查看一遍所有的病人。」

  姜姒聽懂後，道了謝。

  她又在辦公室前面多等了會，才見到崔主任回來，見狀，姜姒急忙上前。

  「崔主任，我有點事情找您。」

  崔主任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說吧。」

  姜姒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