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車禍並非意外

  中午，她是被倪媛喊醒的，桌子旁放著香氣撲鼻的小米粥。

  倪媛抬了抬下巴。

  「喝點，把身體儘快養好。」

  姜姒動作緩慢的端起，發現味道意外的好。

  「媽，你親自做的啊？」

  倪媛點頭：「是，許多年不做了。」

  上一次，應該是十幾年前，勾起往昔的景象，她心裡火大。

  「你抓緊喝，喝完自己端出去。」

  倪媛前腳剛走，後腳敲門聲響起。

  姜姒隱約能猜出是誰。

  畢竟是女孩家的閨房，所以不方便無血緣關係的男人進。

  姜姒將小米粥放下，親自去開門。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墨晉朝溫和的臉。

  「大哥，你怎麼來了？」

  墨晉朝望了她一眼，又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腕錶。

  「晚上有時間嗎？赴上次我們約好的晚餐。」

  姜姒點頭：「有的，今天身體不舒服，正好請假了。」

  墨晉朝望著她，神色之間儘是關切。

  「身體現在好些了嗎？」

  她嗯了一聲，嗓音雖然有些沙啞，可復起來的燒算是徹底退了。

  「那晚上見。」

  夜幕初上，燈火闌珊。

  姜姒坐上車，跟墨晉朝到了一處高檔餐廳。

  剛進門，經理就格外抱歉的說道。

  「墨先生，對不起，您預定的包間出現了點意外，此刻不能用，為您升級個包間怎麼樣？」

  墨晉朝沒說話，只是看著姜姒。

  意思也明顯，徵求她的意見。

  姜姒感覺到了他的尊重，與墨晉淵截然不同。

  她勾起唇角笑了下：「我沒關係的，一樣吃飯。」

  經理感激的不行。

  「多謝這位小姐體諒，那我親自帶著你們過去，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姜姒回應他：「沒事。」

  經理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包間，剛進去，姜姒徹徹底底傻眼。

  包間跟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非常明顯的情侶風格。

  整體是火紅的基調，四周擁簇著仿真玫瑰花，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香氣。

  姜姒尷尬癌都犯了，尤其她跟墨晉朝有關關係，她斟酌片刻，問道：「還有其他的包間嗎？」

  經理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墨晉朝，然後搖頭。

  「抱歉，別的包間暫時沒空出來，若是讓你不滿意的話，我自掏腰包給您打個八折？」

  姜姒嘆息：「不必。」

  她坐在椅子上，不太自然。

  墨晉朝貼心道：「阿姒，要是實在不喜歡，咱們可以換一家餐廳。」

  姜姒拒絕：「那倒不用。」

  來回換，也挺麻煩。

  反正只是吃飯而已。

  她對上墨晉朝的目光，斟酌著如何開口提起那晚的事。

  反覆猶豫和糾結。

  墨晉朝瞧出她的侷促，暖心的問道。

  「阿姒，你是有事跟我說吧？」

  姜姒點點頭，下定決心後，準備扯出由頭。

  「大哥，那晚散場，麻煩你去接我，我……」

  男人神色自然，沒有任何的波動。

  「舉手之勞，阿姒，你不必放在心上，雖然你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可畢竟也是我名義上的妹妹，替不在的大伯父照顧你是應該的。」

  不必放在心上。

  名義上的妹妹。

  串聯起來，姜姒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大哥，你說得對，我會永遠謹記在心。」

  很快，飯菜上桌。

  期間男人很照顧她，姜姒難得享受片刻的溫情。

  突然，墨晉朝剝蝦的動作頓住，緩慢出聲。

  「阿姒，大伯父忌日當天，你會去嗎？」

  姜姒點頭，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我當然去，他很疼我，若是我不去，豈不是成了沒有心肝的人。」

  墨晉朝喃喃自語：「也是。」

  他的目光沒有聚焦。

  姜姒察覺了不對勁，她抬頭看向男人。

  「大哥，你怎麼了？」

  墨晉朝嘆息：「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有關大伯父的。」

  墨敬亭對待姜姒極好，見對方提及養父，她忍不住的想要探究。

  「大哥，方便我知曉嗎？」

  墨晉朝神色凝重：「阿姒，其實我一直有懷疑大伯父車禍死亡並非意外，而是有幕後推手在後面主導一切，這次回來，我也是為了徹底調查這件事情。」

  姜姒被驚得打翻果汁杯，橙黃的汁水灑在她白色的衣裙上。

  她來不得擦拭，急切問道。

  「大哥，你這麼說，難道是有懷疑的對象了？」

  他抽出紙巾遞給她：「是的，先擦擦。」

  姜姒接過，毫無章法的擦拭著，心裡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那大哥懷疑誰？」

  在詢問的時候，她的氣息都跟著屏住。

  墨晉朝好似不想講的樣子，繼續為她夾菜。

  「先吃飯，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會解決好的，既然你在晉淵身邊上班，那就好好做。」

  姜姒哪裡還有閒心吃飯。

  她原本是坐在男人的面對，此刻走近他的身邊坐下。

  言語和神色都有迫切想知道的意思。

  「大哥，養父活著的時候對我很好，若他真是被算計致死，我責無旁貸。」

  在墨家，最關心她的人，除了墨敬亭外，再無旁人。

  他對自己的好，常常超出倪媛這個親生母親。

  這麼好的人，不該是那樣的下場。

  墨晉朝悠悠出聲：「可你撼動不了！阿姒，你要考慮好，一旦我告訴你，覆水難收。」

  姜姒眼神堅定：「大哥，我想知道。」

  「我懷疑，是晉淵和三叔。」

  聽完這幾個字，姜姒腦海中仿佛有東西炸開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怎麼可能！

  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要是養父真的命喪親侄子和親兄弟之手，也太過於可悲。

  巨大的震撼讓姜姒聲音發緊，喉嚨似是被堵住。

  「大哥，這是真的？」

  男人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凝重的神色變得溫和。

  「瞧你，阿姒，我只是懷疑而已，是不是他們做的還不一定，你會替我保密這件事情，對吧？」

  姜姒的心像是被捅進刀子，密密麻麻的疼。

  「大哥，我沒有這麼傻，並不會主動在二哥面前戳破此事而打草驚蛇。」

  聽她這麼說，墨晉朝總算放心。

  「繼續吃，你並不用插手，我既然告訴你，也是想讓你心裡有數。」

  姜姒吃不下去，此刻的她猶如被推往水中將要溺死一樣，胸口憋的爆炸。

  她幾乎落荒而逃。

  「大哥，我出去緩緩。」

  不等對方開口，姜姒已經快步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