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眩暈

  查驗結果的一刻，姜姒甚至都不敢多看。

  嬌嫩的指尖狠狠握著驗孕棒出結果的地方。

  她深深喘息一口氣，慢慢的移動手指，此刻心裡拼命叫囂著。

  不要懷上！千萬不要！

  等手掌全部移開，好看的眸子見到結果時，姜姒瞪大眼睛，身子跟著變軟。

  驗孕棒應聲而落。

  沒懷。

  檢測的地方只有一條紅色的豎槓。

  姜姒喜極而泣，眼眶裡的淚水大顆大顆順著臉頰往下滾。

  沒有懷上就好。

  這段時間因為乾嘔，她心裡被折磨的頗為痛苦。

  姜姒坐在浴缸泡澡時，身心突然就放鬆許多，畢竟壓在心中的大石頭已經消失。

  最近的疲憊讓她在水裡睡著，等再次醒來水溫已經變涼。

  「阿嚏——」

  姜姒哆嗦著出來。

  再次醒來後，已是在醫院。

  眼皮沉重，鼻腔里儘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想說話，但只是張了張嘴巴。

  倪媛見她甦醒，忍不住的說教。

  「姒兒，你怎麼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早晨你遲遲不下來吃飯，我去你房間查看，發現你眩暈，便讓司機送你來了醫院。」

  姜姒喉嚨乾涸，聲音跟著沙啞。

  「媽，我想喝水。」

  倪媛手忙腳亂的給她喂，不知有沒有喝進去，反正撒了不少。

  她很少做這些伺候人的事情。

  「算了，我讓醫生給你補液。」

  姜姒看了一眼還在下的點滴，張口問。

  「醫生怎麼說？」

  「你心思鬱結，導致肝火旺盛，引發了脾胃很差，所以才頻頻乾嘔。」

  姜姒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倪媛見她甦醒，也不想多呆。

  「我給你請個護工。」

  倪媛前腳剛走，後腳姜姒的手機就響起來。

  打著點滴的她努力去拿，卻是拿不著。

  護士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肩膀，嘖了一聲。

  「36床，你怎麼回事啊？都回血了。」

  姜姒悶悶道歉。

  「不好意思，我有電話。」

  護士遞給她後，開始弄針管，試圖讓回的血進入身體。

  姜姒接了電話。

  不等她出聲，墨晉淵不悅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死沒？沒死就回公司上班。」

  姜姒毫無拒絕的權利：「好。」

  她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墨晉淵呼吸跟著重了幾分。

  「快點。」

  姜姒收起被掛斷的手機，略帶歉意的望著護士。

  「不好意思，麻煩幫我拔針，我得出院。」

  護士反覆勸說，可架不住她的強硬，無奈一番叮囑後給她辦理出院。

  姜姒以最快的時間趕回公司，坐回崗位時，一陣頭暈目眩。

  她敏銳的有所察覺，自己一來，些許輕微的議論聲消失不見。

  呵，她覺得頭更疼了，忍不住的以指腹狠戳著太陽穴。

  姜姒用滑鼠點進郵箱，發現她之前翻譯的客戶Tina發了郵寄。

  【姜小姐，之間跟你的合作一直很愉快，接下來仍有一項翻譯想跟你合作，含糊不得，不知方便不方便麵談？】

  姜姒身體不舒服，打字也是有氣無力。

  【著急嗎？】

  【有點。】

  姜姒看了下腕錶，發送消息。

  【那今晚七點，初見西餐廳見？】

  之前無意聊起其所在的地方，所以姜姒知曉Tina跟她距離很近。

  【好，不見不散。】

  晚上七點，姜姒準時赴約，因為提前交涉過忌口和喜歡的菜系。

  她進來時，菜品陸陸續續的已經開始上了。

  見到Tina的一刻，顛覆她以往的想像。

  她以為對方該是成熟內斂，未曾想他多了幾分放蕩不羈。

  Tina對上姜姒眸子，笑了笑，誇讚道。

  「姜小姐比我想像中的更漂亮。」

  姜姒忍不住的笑：「多謝誇讚，不知你找我想合作什麼？」

  Tina望著她，暫時轉移話題。

  「姜小姐，先不談合作的事情，我想了解，等你畢業答辯後方便來我公司任職嗎？我挺看重你的才華，願意高薪聘用。」

  她不驕不躁，做事專注。

  是個好苗子。

  姜姒漂亮的眼眸中閃過遺憾，更有一絲悲痛。

  「抱歉，我已經入職墨氏集團。」

  Tina嘆息：「那就恭祝姜小姐一路生花，墨氏的翻譯部門確實要比我們公司強上許多。」

  姜姒嗓子緊了緊。

  「你想跟我談什麼合作？不妨說說。」

  提及合作，Tina神色認真幾分。

  「是這樣的，之前我聽聞姜小姐懂勒斯語，所以想讓你擔任翻譯，負責的內容是書寫安慰信和翻譯他們送過來的書信。」

  姜姒腦子宕機了一瞬。

  「什麼意思？」

  Tina眼睛裡面藏不住的憂傷。

  「我母親是勒斯國的人，她跟我們定居於此，前段時間回國探親，被炮火炸亡，我想儘自己一點能力。」

  姜姒沉吟片刻。

  「能講的更清楚一些麼？」

  Tina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書寫安慰信是想讓他們更加有活下去的力量，翻譯他們的所寫，是想讓更多人關注勒斯國內局勢，畢竟民眾無辜，不該淪為炮灰的犧牲品。」

  姜姒欽佩他的格局。

  「我可以奉獻自己微弱的力量，我對勒斯語研究雖不深，不過正常的翻譯應該沒問題。」

  Tina見她心裡沒底，反過來安撫。

  「沒關係，盡你最大的能力，事態緊迫，我找不到合適的人。」

  「好。」

  飯至一半，姜姒被喊回公司。

  而墨晉淵正在開會，她只能在外面等著。

  等待途中，墨晉朝被人用輪椅推過來。

  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讓姜姒忍不住的回頭望去。

  發現是他，多少有些意外。

  「大哥，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墨晉朝溫和的笑。

  「自然有事，不過我聽你母親說起，突然眩暈進了醫院？為何不好好休息休息？」

  姜姒被關切，心裡閃現幾分異樣。

  他可比另外的狗男人好太多。

  「我暫時已經無礙了。」

  墨晉朝點點頭，隨意問道。

  「阿姒，你跟同事相處的如何？」

  姜姒不想讓他擔心自己，佯裝無事發生。

  「挺好。」

  開完視頻會議走出來的墨晉淵，見兩人相談甚歡，眼眸閃過一絲不快。

  他聲音悶沉。

  「大哥怎麼來了？」

  墨晉淵原本就高，再加上墨晉朝坐在輪椅上，身高差更明顯。

  墨晉朝抬頭望著他，不疾不徐道。

  「是想來跟你談一談公司和曲家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