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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7:54:14 作者: 牽絲偶
    「是。」

    就在周局長帶人準備上車的時候,外面開進來一輛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周奎擰著眉看向那輛車,就見車門打開,卦師協會的會長孫不絕,以及幾位十分面熟的卦師從車上走了下來。

    「孫會長,是有什麼事嗎?」周奎臉上的不悅之色散去,語氣有些遲疑。

    這些位卦師雖然久居京市,但是重金難請,今天怎麼都出來了,因為燕修?

    燕家在卦師協會有這麼大面子嗎?

    孫不絕笑呵呵地說:「我們幾個的目的地和周局長一致,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周局長為我們引個路。」

    「這……」周奎有些遲疑。

    「周局長放心,我們只是算出了些東西,想去看看,絕對不會耽誤你們的正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周奎答應得痛快,人嘛,總要為現實原因折腰,他這能叫妥協嗎?這明明叫尊老。

    ……

    普通人肉眼無法看見的煞氣,在燕修的周圍形成巨大的氣旋,在玄師的眼中,黑色的氣柱張牙舞爪直衝天際,分外明顯。

    燕修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上虛虛劃下一道,血順著手掌滴在地上,吞了他的血後,地面的煞氣翻滾,分離又匯聚,最後凝聚成蛇形,朝著換魂陣蜂擁而去。

    那些擁有紅色眼睛,由煞氣凝聚成的蛇不知恐懼,不知疲憊,瘋狂地攻擊換魂陣。

    一條被震散,又有更多湧上來。

    齊不言不敢再耽擱下去,雖然人皮書上說換魂陣無法打破,但是前面沒人能破,不代表真的破不開。

    她不再看向燕修,而是繼續念誦咒文,邪具像是聽到了指令一樣,加快了吸收血液的速度,同時,對柳木木產生的影響越來越大。

    直到柳木木再也無法思考,她抱著頭,腦袋裡迴響的只有齊不言念出的,不知意義的咒文。

    最後一段咒文念完,齊不言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書中記錄的即將脫離身體的感覺剛剛出現,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喜悅,人皮書上,吸收了柳木木血液的那幾頁紙突然碎掉了。

    就像是看不見的刀從上面快速划過,碎成了幾片。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齊不言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見柳木木身上浮起一道巨大的金色符籙,將她牢牢護住。

    下一瞬煞氣湧入,換魂陣被破了。

    完了!

    被煞氣死死釘在原地的齊不言噴出一口血,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字。

    柳木木看不見包裹住她的符籙,卻能夠感覺到一切在恢復正常。

    她從死寂無聲的絕望里,回到了人世。

    就連身體,也稍稍恢復了力氣。她滿是血的手撐在地上,慢慢直起身轉過頭,然後,看到了燕修。

    被抓的時候她沒哭過,換魂陣開啟全無希望的時候她沒哭過,可是看到燕修的時候,恐懼和害怕仿佛全部隨著眼淚噴涌而出。

    燕修快步走到柳木木身邊,屈膝半跪在地上,把朝他撲過來的小姑娘一把抱住。

    「你怎麼才來。」柳木木把頭死死埋在他懷裡,一邊抽噎一邊說話,聲音含含糊糊,全是委屈。

    燕修輕撫她單薄輕顫的脊背,一遍一遍告訴她:「我在這,別怕。」

    過了好一會兒,柳木木的情緒才稍稍平復,她微微抬起頭,眼睛和鼻尖都哭得通紅,睫毛上還掛著要落不落的淚珠。

    燕修抬手,緩緩蹭去她臉上的淚痕,柳木木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往後躲了一下,她攥著他西裝外套的手慢慢鬆開。

    「我……」柳木木垂下眼,躲開他的目光,「我們……」

    她吞吞吐吐幾度遲疑,曾經在醫院裡,能夠面對無知無覺的燕修說出口的分手,到了他面前卻張不開嘴。

    不想說,又不能不說。

    燕修的指尖在她耳側不經意地划過,聲音低沉又溫柔:「想說什麼?」

    柳木木鼓起勇氣,打算快刀斬亂麻,一抬眼,就對上了他冰冷黝黑的雙眸。

    他好像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垂眸注視著她,柳木木被他的眼神驚到,一時間忘了說話。

    半晌,燕修倏地嘆了口氣:「算了。」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帶著幾分粗暴又格外熾熱,仿佛要把她吞進肚子裡一樣。

    柳木木幾乎要窒息,她抓著燕修的背,手上的血都沾了上去。

    等燕修終於放開她,柳木木掛在他身上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差點被憋死的憤怒,她一雙瞪圓的杏眼幾乎要噴火。

    燕修的舌尖舔了下被她咬破的下唇,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

    下一刻,柳木木感覺後頸一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燕修將柳木木放下,然後轉過身。

    看到突然轉向自己的燕修,齊不言終於感覺到恐懼,她瞳孔緊縮:「你想幹什麼?」

    聽到齊不言的話,燕修語氣平淡:「放心,殺人是犯法的,你不會死在我手上。」

    他走到陣中央,陣法被破,人皮書的書頁被毀,但大半還是完好的。他拎起了人皮書,發現裡面的意識已經徹底消散,並沒有多驚訝。

    「你看過這本書嗎?」他突然問。

    齊不言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眼神警惕,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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