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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7:54:14 作者: 牽絲偶
    燕修轉身離開,她也咬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空曠的院子裡,看著身穿白色睡裙,披散著頭髮,嚇得嘴唇發白的卓家悅,燕修眼裡沒有絲毫憐憫。

    「伸手。」

    卓家悅伸出手,燕修手指划過她的手腕,隨後沾著她的血在她整條胳膊上畫了一道符。

    有了符,她並不會感覺到疼,卻能夠感覺到血液大量流失,身體的寒冷。

    她預感不好,心裡已經開始後悔,卻根本不敢收回手。

    最後,她只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問眼前神情淡漠的年輕人:「你要我的血幹什麼?」

    「找人。」

    卓家悅心頭一涼,就算她不是玄師,可好歹嫁給齊明昭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這種用血找人的方法究竟是要找誰的。

    她的寧寧就在家裡,剩下的,就只有柳木木!

    兩天前,齊家的一名藥師把柳木木帶回來的時候,她遠遠地看到了,私下裡詢問齊明昭的時候,卻被他警告不要多管閒事。

    如果燕修真的通過她的血找到了柳木木,破壞了齊家的計劃,到時候她和兒子的處境一定更糟糕。

    想到這裡,卓家悅已經有些退縮了。

    燕修一把抓住她往回縮的手腕:「齊夫人最好配合一點,如果你的血不夠,那就只好加上你兒子的血了。」

    卓家悅最後也不知道她的血夠不夠,因為血抽了大半,她就已經昏了過去。

    看了眼手背上多出的血紋,燕修跨過倒在地上的卓家悅,走出了齊家祖宅的大門。

    感覺自己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嚴恪終於鬆了口氣:「燕先生?」

    燕修揚了揚下巴,對司機說:「下去。」

    司機不敢耽擱,趕忙下車,換成燕修坐到了駕駛位上。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啟動了車子。

    暗淡的光線下,嚴恪看到了燕修手背上血紅色的紋路隨著車的行駛正在不停調整方向。

    這輛車駛出後,其餘幾輛車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安靜的如同沒有活人的齊家祖宅。

    二十分鐘之後,齊家祖宅里的人才陸陸續續跑了出來,其中還夾雜著尖叫聲,以及齊明昭的咆哮聲。

    卓家悅被發現昏迷在院子裡,失血過多,但還有呼吸。

    齊明昭直接將電話打到特殊案件調查總局,要求他們立刻派人過來,然後才叫了救護車。

    他黑著臉穿著睡衣站在院子裡,朝著經過的每一個人怒吼,想要發泄心裡的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今天晚上,齊家的臉面算是丟盡了。

    第110章

    齊不言的藏身地確實距離齊家老宅不遠,甚至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

    這是一片老住宅區,按照常理,是齊不言最不可能來的地方,但她現在就在這裡。

    白天的時候小區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到了夜裡,卻安靜的仿佛沒有活人。

    車停在小區外的時候,用肉眼看不見異常,但腳剛踏進小區,眼前瞬間起了一層霧,越往裡走,霧就越重,讓人感覺像是進了迷宮,逐漸失去方向感。

    燕修帶來的人都跟了進來,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這裡的霧氣有問題,對人的五感有很強的干擾性,這樣的環境,如果有人隱藏在角落裡,很難被發現。

    雖然沒辦法探查,但是從進來之後,他們的肌肉就是緊繃的,那是潛意識裡身體感知到危險產生的反應。

    燕修看了眼手錶,現在是十一點三十九,但是手錶的指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

    他手上的那條血紋,始終指著小區最深處。

    小區最裡面那棟樓已經完全隱藏在霧中,樓頂上無數根蠟燭燃燒產生的光,根本無法透過濃重的霧氣。

    柳木木側躺在水泥地面上,因為中了藥,渾身無力,只有意識是清醒的。

    她身下是已經畫好的繁複又巨大的陣圖,混合著草木的清香與血的甜腥味,陣中央,擺著攤開的人皮書,書中的意識已經被徹底磨滅,變回了死物。

    它大概做夢都想不到,幾百年的謀劃,最終是為別人做嫁衣,連它也成了齊不言的墊腳石。

    陣前擺著法壇,齊不言拖著遲緩的步子在法壇前布置,她的身體惡化的很快,這幾天,連走路都有些費勁了,但她並不在意,身體上的痛苦只是短暫的,很快她就能脫離這個軀殼了。

    法壇上放著香爐,裡面有一柱線香,很快就要燃燒到底了。

    法壇旁邊,還擺了一些暫時沒有用上的東西,有四黑四白八塊雕好的鎮命石,還有兩大塊雕琢成人形的玉,上面各掛著一塊陰沉木牌,分別刻著柳木木和齊不言的生辰八字。

    柳木木面朝的方向,稍稍抬頭,正好能看見那兩塊木牌。她雖然對陣法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能夠同時用到鎮命石和兩人生辰八字的陣法,很大概率是用來換命的。

    「你還打算和我換命?」柳木木的嗓子有些啞,但足夠齊不言聽到她的聲音。

    齊不言意外地回身看了她一眼,右臉上的那道疤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猙獰:「你倒也不算不學無術,竟然看出來了。」

    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而顯得蒼白的唇微微顫了顫,她倒是寧願沒看出來。

    齊不言卻好像被一句話她的話勾起了傾訴的欲望,對她說:「我既然得到了你的身體,自然要配上一個完美的命格才行。這世上,只有我自己的命格,配得上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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