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救了個二百五
2024-12-11 18:34:09 作者: 空若然
王媽媽再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位抱著琵琶的姑娘,年紀很小,看樣子不超過十五歲。
看得李沫心裡一陣難受,這么小的年紀就要出來做這種營生,不知她父母的心是什麼做的。
先消費後享受,王媽媽直接伸手向李沫要錢。
這次李沫很大方,直接給了200兩的銀票,王媽媽這才笑吟吟的離開,一個晚上200兩,不虧。
只是,王媽媽在青樓打烊之後,進行盤帳時,發現少了2000兩的銀票,2000兩,不是二兩,這可是大事,把所有姑娘都叫了起來,一個一個進行搜身,折騰了許多,仍然沒有找到丟失的銀票。
實在是想不通,到底落在那裡,王媽媽火大的很,逮著誰罵誰,整個青樓雞飛狗跳的,害得姑娘們都沒休息好。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著李沫,小心翼翼地問道:「客官,請問想聽什麼曲?」
「隨便唱些什麼,喜氣些就成。」李沫無所謂,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聽曲,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姑娘挑了個歡快的調子彈了起來,也沒敢上靡靡之音,就是討個喜氣。
偷偷看了一眼李沫,見她沒有反對,繼續彈。
李沫尋思著,不可能這麼直接出去找司徒雷,青樓這麼大,要找個人不容易。
直接找青樓的人,正常情況下都不會說的,這是規矩。
而且到處都是龜公,一出了門,就能看見提著刀或者劍在附近走動。
只能走偏方,但是有點費時間。
先問問小姑娘知不知道,再作其他打算。
直接問了也不好,萬一真的得手,把司徒雷殺了,官差查起來,小姑娘絕對毫不猶豫把她招了出來。
這么小的姑娘,她又沒有幹壞事,沒有必要害她。
先催眠吧,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你,過來,叫什麼名字?」李沫一副大爺的樣子對小姑娘說。
小姑娘停止彈湊,放下手中的琴,走到李沫跟前,跪在地上:「回客官,奴家叫小桃。」
李沫:「叫小桃是吧,抬起頭來,看著我。」
小桃很聽話地抬起頭,怯懦懦地看著李沫。
「你來容麗樓多久了?」
「三年。」
「今年多少歲?」
「十五!」
李沫實在問不出口了,花一樣的年紀就來到了青樓,想必有一段不堪的回憶,再問,她的世界就會坍塌。
李沫乾脆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小桃面前,聲音輕輕的說:「小桃,你看著我的手指,手指在搖是不是,你跟著它搖。」
小桃看著豎在自己面前的纖白手指,眼珠子跟著左右搖擺。
過了小半盞茶後,李沫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桃眼皮有些耷拉:「好睏。」
李沫:「困了就睡覺,你閉上眼睛,將腦子放空,你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你摸索著黑暗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
你終於看到了一片花海,那片花海很漂亮,有紅的,有白的,你最喜歡的是粉紅色的,你躺著在草地上曬太陽,聞著花香。
你摘下最喜歡的一朵,別在頭髮上。
你的娘親做好了午飯,你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坐在樹底下。。。。」
小桃睡得迷迷糊糊地,似乎眼前真的出現了花海和家人,小桃開心地勾著嘴角,笑的甚是甜蜜。
李沫卻看得很心酸,這也只是個孩子呀,在現代,也就是初中生,即將跨入高中生涯的孩子。
現在卻早早見識人間冷暖,可能曾經那個家,是她最美好的回憶,如今已回不去。
不到片刻,小姑娘就把她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司徒雷是容麗樓的常客,他沒有固定的人選,都是哪個漂亮直接點哪個,或者想選哪個就選哪個。
但是他有固定的包間,就是最裡面的那一間,奢華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
也是容麗樓的貴客,財神爺,每一次來都是豪擲千金。
有錢人怕死,身邊的護衛也不少,去到哪裡跟到哪裡,個個都很能打,據說都是從江湖上請來的武林高手,一般人很難近身。
都到了想要的信息,李沫打了個響指,小桃悠悠醒來,一臉懵懂的看著李沫,李沫擺擺手,讓她繼續彈琴。
李沫在包廂里沒呆多久,藉口上茅廁,讓小姑娘繼續彈著,也不用這麼認真,適當休息一會也沒事。
沒有強迫干其他壞事,小姑娘很樂意,問題是李沫也幹不了其他事,沒那個功能。
李沫出了房門,看了周邊,個個都忙得很,誰會注意她呢。
趁著無人注意,閃身往上走,進入三樓,這個青樓一共三層樓,越往上越高檔,費用也就越高。
出師不利,剛拐上三樓,迎面走來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媽媽,領著一位客人往樓下走。
照面了怎麼說,說要去茅廁?
肯定不行,每個包間都有恭桶,就是為了方便客人,而且茅廁也不在三樓,在一樓的後院。
這種藉口,剛才跟小姑娘說了,是因為不喜歡用包間的恭桶,覺得髒,但是在王媽媽面前,就不夠說服力了。
王媽媽可是老江湖,豈能騙得過她。
退回去?退不了,這個位置太顯眼。
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會被王媽媽抓個正著。
看著旁邊有個窗口,想也不想的,直接躍了出去。
這裡可是三樓,並不算低,然而那身影就似狸貓一般,悄無聲息地趴在窗外,稍稍判斷了一下方位,她就直接上了屋頂。
話說,這房子是什麼結構的,竟然蓋了三層,質量這麼好,松江縣的房子貌似還沒有兩層的呢,千篇一律的一層瓦房。
唉,這就是差距呀,經濟比不上,連蓋個房子也比不上,劉師傅呀,你手下的工匠技術不行呀,要派人來學習才行,再不思進取,哪天把你給換了,讓你沒有飯吃。
遠在松江縣的劉師傅打了個噴嚏,又把被子往上拉扯,他娘的,誰三更半夜不睡覺,詛咒我。
最裡面最豪華的一間,很容易找。
本來夜色濃郁,一直躲在烏雲下的月亮竟然緩緩的露出了頭,光亮越來越大。
照亮了整個京城,灑下一片白晃晃的光芒。
李沫暗道不好,光線太亮,太容易暴露了。
李沫如一隻狸貓一般趴伏在房頂之上,神色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果然,離自己不遠的一樓左右前方各有兩個暗哨,還有龜公正在巡邏,而前方茂密的花叢里,也隱藏了兩個暗崗。
這麼多人,是防姑娘們逃跑呢還是防客人不給錢就逃單?還是青樓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還好,她在三樓屋頂,用手輕輕想掰開一片瓦,掰不動,用力,咦,還是掰不動,再用力,動是動了,只是連成一片。
他娘的,這屋頂誰設計的,竟然把所有的瓦片都粘在一起。
站出來,老娘不打死你。
此路不通,想從窗戶鑽進去,窗戶是鎖死的。
艹,出師不利,李沫想殺人的心都有。
可能是剛才掰瓦片時太用力,屋裡的人已經聽到動靜的,正叫人過來查看。
形勢不妙,趕緊撤。
李沫飛快打量一番,身形一閃,泥鰍一般的迅劃下,從二樓打開窗戶的一個房間翻窗而入。
幸虧這個房間沒有人,李沫聽聲音,周圍沒人,若無其事打開門回到了先前的包間。
小桃還在認真地彈著,一刻都沒有休息過。
李沫知道此次任務失敗,也沒心思繼續呆。
走嘍,回去睡個美容覺。
當冬哲趕過來的時候,連李沫的影子都看不到,只好回王府向軒王如實稟報。
軒王眼目一寒,聲音冰冷:「你是說李沫去了青樓?」
冬哲低頭:「是!」
「她人呢?」
「手下無能,又跟丟了。」
軒王咬牙切齒:「繼續找。」
待冬哲走後,軒王望著窗外的明月,似喃喃自語:好,很好,千里迢迢從松江縣來到京城,第一件事竟然是上青樓,難怪死活不肯住王府。你最好藏好一點,被本王逮到,非得扒掉你一層皮。
騎著馬走在大街上的李沫已經化妝成另外一個人,一個長相很普通的年輕人。
太普通的面貌,走在大街上也不會被人多看一眼。
大概是李沫今天不宜出門,她抄了近路,從這條路走回去,問過路人,說很快就到達客棧。
她走的是近路,就難免偏僻了些,當她路過一條寂靜無人的街道時,忽然聽見一陣金戈之聲,緊接著是一聲叫喊——「狗東西,連老子的路也敢攔,也不想想本世子是誰,信不信把你們全都殺了。」
哪來的傻東西,這個時候不應該保命要緊嗎,還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趕緊跑呀。
正常來說,這種打劫之事,李沫不想管,聽那個人的口氣,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天底下這麼多窮人,就當作接濟人家吧。
沒辦法,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
李沫只是路過而已,卻被那個傻東西發現了:「他是本世子的侍衛,東西都在他的身上。」
十幾個黑衣人刷得把目光投向李沫,有人已經開始向李沫走過來。
艹你大爺的,小子給我等著,一會兒收拾你。
第一個人動了,拿起手中的劍直衝李沫而來。
李沫眸光一涼,眼看著一名黑衣人就要飛速而來,劍頭直逼李沫。
忽然銀光一閃而過,帶著破空之響,瞬間洞穿對方的心臟。
一瞬間李沫整個人的氣場變得強大,張揚、霸氣、囂張!
沒人注意她的年紀,全被她眸子裡的殺氣所震懾,金戈鐵馬,一人可抵千軍萬馬。
已有人開始打退堂鼓,領頭人卻不是這麼認為,我的兄弟已經死在你的手中,想走,沒那麼容易。
「我說,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李沫實在不想動手,在京城,自己沒有任何的優勢,一旦陷入困境,很難脫身了。
但是那個二百五,可能真的想轉移黑衣人的注意力,還在高喊:「小六,趕緊把東西交給他們。」
六你大爺。
剛剛還沒出手,就已經折損了一名同伴,這時候的黑衣人,不管李沫是不是跟那個人一夥的,此刻他們只想要李沫的命。
幾名黑衣刺客握緊了手中長劍,不由分說地朝她殺來。
李沫手一抖,一把匕首滑入袖中,沒人看見她是如何動作的,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將匕首猛地射了出去。
正中最前面一個黑衣人的眉心,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死了兩個兄弟。
所有人大吃一驚。
這一下,他們更加不會讓李沫活著走出去。
留下兩個人看住那男人,其他人全部圍攻過來。
李沫下馬,三兩步朝前踏過去,將匕首拋起,凌空一抓,落地的一霎,她的匕首狠狠扎進了一個黑衣人的心口。
「你是什麼人?」帶頭人問道。
李沫冷冷一笑:「這個時候才問,是不是太遲了。」
只見一道銀色寒芒突然彈丸般猛衝而至,夾帶著凌厲的鋒芒呼嘯而來。
所有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柄銀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兇猛襲來,銀亮的寒芒繞著一個黑衣人的脖頸猛然迴繞,下一秒就沿著來路又飛了回去。
而黑衣人卻突然瞪大了雙眼,一絲恐慌之色登時閃過瞳孔之中。
一片死寂里,眾人似乎能聽到骨肉碎裂的聲音,只見一個黑衣人身體頓時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倒在一旁。
脖頸上一圈鮮血瞬間留下,下一刻,他的頭顱已經毫無生氣的掉落在地,揚起大片塵土。
所有的一切都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驚恐地望去之時。
只見李沫昂然挺立在那裡,如奪命閻王一般看著他們。
「上,殺了他!」
震懾人心的利器在夜風裡嘯鳴起來,吼聲沖天而起。
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過了很久,等領頭人從驚悚中回過神來時,所有兄弟都倒下了。
他的武功並不弱,不然也不會成為頭領,可惜,他碰到了李沫,李沫不想惹他們,他們卻非要送上來。
李沫滿身滿臉的血,都不是她自己的,她的匕首上也吧嗒吧嗒地滴著血。
她抓著匕首,如同一個自煉獄歸來的修羅,一步步朝領頭人走過。
一聲慘叫過後,世界安靜了。
李沫拎著滴血的匕首,向那男人走去。
月圓高掛,涼薄的月色清清冷冷地照在夜輕塵滿是汗水的臉頰上,他眼眸散發著犀利而冰冷的光。
李沫匕首一指:「我說,你這條命是不是要交出來了呢。」
夜輕塵卻一臉輕笑,拿出一把被利器劃破的扇子,自以為很瀟灑地扇了扇:「多謝,今天算我欠你一條命。」
李沫:「你的命值多少錢?」
夜輕塵翻找了半天,一張銀票都找不出來,只好從腰間取下一個玉佩,非常尷尬的說:「本世子出門太急了,忘了帶錢,這個玉佩先放在你那裡,明天一定給你兌換銀子的。」
這個玉佩經過剛才的打打殺殺,竟然沒有破損,應該叫玉堅強。
李沫接過玉佩,狐疑地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夜輕塵:「我是夜王府的世子,堂堂夜世子還能不相信?」
這人聽說過,就是昨天進城的時候,碰到的那個縱馬之人,當時囂張得很,現在卻如此狼狽。
李沫一臉懷疑:「你說你是世子,誰能證明?再說了,堂堂一個世子三更半夜出門不帶護衛?」
夜輕塵一時語塞,是呀,他為什麼不帶護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