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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住不習慣

2024-12-11 18:34:09 作者: 空若然
  師爺直到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迷迷糊糊中才想起,昨天晚上竟然把軒王留在宿舍里不聞不問,大人身為一縣的縣令,不可能還要操心這些繁瑣的雜事,這些本來就是師爺的份內事。

  嚇得的一激靈,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完了,完了,就算大人不治他的罪,軒王也要砍他的腦袋。

  急匆匆地從家裡趕到衙門,值夜的衙役還沒換班,看看天色又看看師爺,疑惑地問道:「師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天還沒亮呢。」

  師爺焦急地問:「問你個事,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不都跟平時一樣嗎,寫完大字就去習武。」

  師爺:「我指的是其他的事。」

  衙役狐疑地看著他:「師爺,你所謂的其他的事是指什麼?」

  師爺看看左右沒人,小聲的說:「就是後院那個軒公子和他的護衛們,有沒有為難你們?」

  衙役恍然大悟:「你說軒公子呀,沒有啊,昨天晚上看他們過得挺好的,大人還在小廚房裡給他們做了宵夜,估計是吃撐了,很晚才去休息。」

  打死也不會說,其實他怕得要死,壓根就不敢跟過去看看,那位渾身散發著冷氣的軒公子到底有沒有為難大人。

  師爺鬆了口氣,擺擺手:「你下去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還是先去後院看看情況再說。

  「師爺,早啊。」

  「早!」

  師爺走到後院,大家都已經開始起床,勤快的衙役們已經習慣晚睡早起。互相打聲招呼之後,師爺去了李沫的那個院子。

  卻被屋頂上坐著的人嚇了一跳,師爺記得他,軒王的侍衛之一春凡。

  這人有毛病嗎,不睡覺,一大早跑到屋頂上幹什麼?看風景嗎?松江縣就這麼點大,有什麼好看的。

  春凡也看到的師爺,心頭火蹭蹭往上漲,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就是衙門的師爺,瞧瞧他都幹了什麼好事,就是他把王爺安排在後院最偏辟的地方。

  髒亂差,那是人住的地方嗎?

  師爺想跟春凡打招呼,又不敢,看那黑臉的樣子就是不好惹。

  葉華梅正準備去馬圈,看到師爺在外面探頭探腦的:「師爺,你找大人嗎?大人跑步還沒回來。」

  師爺指了指屋頂上的春凡,用了自以為很小聲的聲音問:「那個人怎麼回事?」

  葉華梅這才發現屋頂有人,嚇了一跳,急忙喊住:「大兄弟,趕快下來,上面很危險。」

  春凡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家大兄弟,我可是王爺身邊的第一護衛春凡。

  葉華梅以為春凡聽不到,接著喊:「大兄弟,趕緊下來呀。」

  「華梅姐,這個人有毛病,不用管他。」是李沫的聲音。

  「大人,你回來了。」

  李沫跑得一身汗,一邊用布巾擦汗一邊看著房頂上的春凡,對師爺說:「他從凌晨開始就已經在屋頂上了,可能是在練什麼奇奇怪怪的武功吧,不用睡覺的,咱們這些凡人也不懂,不理他就好了。」

  春凡:「。。。。」

  春凡心裡氣呀,昨天晚上幫忙燒火,卻連一口都沒吃到,為啥,李沫大人記仇唄。

  香噴噴的陽春麵竟然一口都不給他留,眼巴巴的看著軒王,軒王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外面有夜市,自己解決。」

  氣呼呼的春凡沒辦法,一個人去外面燒烤檔豪吃了一頓,還別說這個燒烤,真的香,還有蘭州拉麵,還有許多的小吃,可惜自己的肚子太小了,裝不下這麼多。

  好不容易吃撐了,溜達了一圈回來睡覺,誰知王爺竟然還沒睡。

  好不容易等王爺大發慈悲,讓他們去休息,剛有點睡意,那個可惡的公雞竟然打鳴了,這就是有內力的壞處,耳朵太靈了,有一點動靜都能聽到。

  春凡想也不想,提著劍就衝到李沫住的那個院子,要把那隻公雞給宰了。

  還沒進到雞圈,李沫已經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睡不著就帶著你家王爺從縣衙滾出去。」

  春凡瞪眼:「李大人,請問你這是縣衙還是農舍?」

  今天不是雞死就是他亡,非要把那隻雞給弄死為止。

  李沫打了個哈欠:「縣衙也好,農舍也罷,你無權干涉,要麼現在就乖乖回去睡覺,要麼就帶著你家王爺滾。」

  春凡沒走,就呆在屋頂上,想趁李沫睡著之後再把那隻雞給殺了。

  可惜等到天亮他都沒有機會,冬哲已經過來傳達軒王的意思,叫他不要惹是生非。

  於是春凡成了人人笑話的二百五,連廚房大娘的那隻小黑狗也跑過來,對他汪汪叫。

  軒王的房間外面,三個侍衛大氣都不敢出。

  軒王自從吃了夜宵回到宿舍之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嫌棄房間有味道,還是嫌棄什麼,反正未曾到床上就寢,就一個人靜靜的坐了一個晚上。

  王爺沒有休息,他們那裡敢休息,一直守在門外,除了春凡那個二百五,非要去找那隻公雞的麻煩,其他三個人都呆在王爺身邊不敢動。

  沒人知道軒王在想什麼,好好的不睡覺,為何非要坐在這裡。

  對於軒王他們幾個人不睡覺,李沫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說他們白天睡得太多了,夜宵吃的太撐。

  軒王終於開金口:「去把李沫叫過來。」

  秋雨:「是。」

  李沫一聽軒王要找她,心理一陣煩躁,該不會真的要我煮早餐給他吃吧。劈頭劈臉對秋雨說:「你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秋雨退後一步,這個李沫可不好惹,恭敬地說:「這個要問王爺,我等未知。」

  李沫磨磨蹭蹭來到男生宿舍,門也不敲直接進去:「軒王殿下,有何指示?」

  軒王:「本王住不習慣。」

  李沫頓時逐開顏笑:「王爺,你真的住不慣?那好,微臣馬上備車,送你去府城。」

  沒等軒王出聲,李沫直接往門外跑去。

  聽著她急促離開的腳步聲,軒王臉色沉了下去,冷冷的聲音傳出來:「站住,本王讓你走了嗎?」

  李沫來了個急剎車,如機械般回頭:「不用備馬,你們自己走路回去?要不這樣吧,我們第一班馬車公交馬上就要出發了,你們坐公交車也行。」

  軒王:「本王何時說過要走,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本王說了什麼。」

  李沫:既然住不慣還賴在這裡幹嘛,是不是真的有病。

  「記得記得,軒王殿下說過的每一句話,微臣都記得,馬上給你準備早餐。」

  心裡那個悔呀,夜宵做得太好吃了,這個軒王殿下竟然要求,以後的一日三餐都要李沫親自下廚,不然就將這個衙門夷為平地。

  軒王:「還有,本王住在這裡不習慣,要搬到你那個院子。」

  「什麼?你在開玩笑吧。」李沫沒忍住蹦了起來,怒聲道:「皇甫軒,你不要太過分。」

  軒王閉上了眼睛,身體後靠,不再理會李沫。

  李沫牙齒咬得咯咯響,頭也不會的朝外走,走到門口,又突然轉身回來,腳步急快的到了軒王面前,朝著他的小腿骨用力的踢了一腳,而後,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看著自己小腿骨上的腳印,嘴角揚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笑,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心情這麼好,莫非中邪了。

  李沫怒氣沖沖的往回走,半路碰到張蘭蘭把剛鏟好的雞粑粑拿到外面的菜地邊倒,以後要用來施肥的。「大人。」

  李沫想到那個軒王心裡就有氣,對張蘭蘭說:「把雞粑粑倒到軒公子宿舍前面的菜地里。」

  張蘭蘭遲疑了一下:「這不好吧。」

  張蘭蘭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每個人都對他們幾個非常的客氣,就連大人對他也是畢恭畢敬,感覺他的官位應該比大人的大。

  李沫:「沒事兒,拿去倒吧。」

  一大早直接拿雞粑粑噁心死他,最好受不了直接滾蛋。

  最終李沫沒有給軒王準備早餐,因為醫館出事了。

  「大人,快,出事了!」

  是醫館的護士小劉跑過來找李沫。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李沫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劉。

  小劉:「醫館來了一個傷者,胸口被一把刀插著,陳大夫和張大夫束手無策。」

  李沫一聽,這得趕緊動手術,把自己之前準備的藥箱拿了出來,裡面有一套手術刀和平常要用的東西,手術刀還是昨天才從鐵鋪拿回來,還沒有用過。

  等李沫趕到到醫館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裡面傳來了一聲聲喊叫和各種糟亂的聲音。

  裡面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躺在醫館的床上一動不動,胸口上赫然有一把刀,陳大夫和張大夫不敢拔刀,一旦拔出來一定會當場失血過多而死。

  裡面一個男子哭喊著:「兒啊!我苦命的兒啊!是你爹沒用,讓你受累了。」

  女人跪地乞求聲:「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兒吧。」

  外面不斷有人唏噓:「哎喲,這真是造孽哦!

  陳大夫:「他傷勢太重了,我等實在是無能為力。」

  聞言,漢子立刻跪了下來,哭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兒啊!若是你擔心銀子的話,你放心,我就算拿命去抵,也一定給你湊過來,求求您救救他吧,他還小啊,」

  這一幕,看著邊上無數人為之動容。

  陳大夫搖了搖頭,嘆道:「不是銀子的事情,這個傷勢太嚴重,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救不回。」

  「......」

  這一句話,讓人心頭無比絕望。

  小劉:「大家快讓讓,大人來了。」

  陳大夫和張大夫聽到李沫來了,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大家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李沫吩咐小劉:「把閒雜人趕出去。」

  「陳大夫張大夫,馬上準備手術。」

  「是。」

  陳大夫問:「大人,他還有救嗎?」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已經判了死刑的。

  李沫:「先看看,馬上準備麻沸散。」

  張大夫:「已經準備好。」

  昨天李沫說過動手術的時候必須用上麻沸散,將病人麻醉,不然根本沒法手術,危險性太大。

  張大夫是個很好的大夫,牢記李沫說的每一個字。

  張大夫問出了陳大夫同樣的問題:「還有救嗎?」

  李沫拿出酒精,這是好不容易提煉出來的一點點酒精,給雙手消了毒:「不好說。」

  她用剪刀將男孩的上衣剪開,張大夫給他用了點止血散,療效甚微,不斷有鮮血滲出來。

  沒有x光,李沫只能根據刀的長度與角度判定插進去的位置。

  這是一把匕首,非常鋒利。

  也不知該不該說男孩命大,刀刃距離他的心臟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

  這個機會可是難得,張大夫心念念的手術,終於發生在眼前,心裡激動得無法形容,自發的給李沫打起了下手。

  李沫把酒精遞給他:「雙手先消毒。」

  張大夫:這難道就是大人昨天所說的可以殺死細菌的東西?

  但是眼前的一切容不得他多想,李沫已經開始手術了。

  有污血不斷從傷口處湧出,染紅了她的手,也擋住了傷口的位置,但即便這樣,她都能夠準確無誤的找准位置。

  在她需要剪子的時候,立刻遞上個剪子,在需要止血的時候,他立刻用多餘的棉布拭去鮮血。

  雖然兩人之間的合作看起來無比的詭異,卻在這種不和諧之中,生出了幾分配合默契的感覺。

  張大夫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刀口又深又寬,且匕首本身並不乾淨,李沫要把傷口清洗乾淨,皮肉都給翻開了。

  因為傷口過於靠近心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張大夫總感覺好似看見那顆心一跳一跳的。

  手術完之後,李沫把收尾工作交給張大夫。

  張大夫將剪子接過,將縫針之後底下多餘不要的皮全都咔嚓咔嚓剪掉,然後又給一直昏迷不醒的少年灌了一碗保命和消炎止痛的湯藥,這次的手術,才算是圓滿成功。

  陳大夫一直在旁邊觀摩,看到手術完成,問李沫:「大人,他如何了?」

  李沫道:「暫時是撿回一條命了,但還沒度過危險期,接下來的三天能不出現任何感染症狀或不良反應,並且能醒過來才是真的沒事了。」

  所以接下來的三天是最關鍵的時期,張大夫:「那他……」

  李沫:「這段時間都必須呆在醫館裡,你們十二時辰都必須有人在身邊,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學習機會。」

  李沫沒有說的是,在動手術過程中一定要輸血,因為傷者本身就失血過多,再加上手術,簡直是要他的命。

  但在這個時候,不知道他是什麼血型,無法驗證,也不知道誰的血型與他匹配。

  就算知道血型匹配,但是要怎麼輸進去?

  沒有輸血的任何設備,看來有空的時候還得摸索一下,希望這位男孩子命硬,能夠挺過這一關。

  二十個護士,因為光線的原因,李沫並沒有讓他們站在旁邊,而是得稍微遠的地方進行觀摩,所有人已經臉色大變,甚至有人已經在一邊嘔吐,差點連黃膽水都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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