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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你不幹活,我還揍你。

2024-12-11 16:33:44 作者: 松溪溪
  「小爺不用!」康知夏可橫了!

  只是……

  看到了那坐了一地的人,每個人的手上,都磨出了血泡,有的已經破了,血肉模糊。

  而寧翰墨更慘了,手上,臉上,身上,都是血色,而且衣服已經濕透了。

  從場面來看,除了指揮的大姐,就只有自己……

  他有些羞愧。

  不等康知春說話,他站起來,對著府醫行禮,「剛剛小子說錯了,麻煩大夫了。」

  他的手,還有些僵硬,胳膊有些痛。

  但是,現在他忘記了身上的蟲子,也忘記了自己的懲罰。

  康知春張開的嘴,慢慢地合上了。

  嘴角輕輕的勾了勾,不過並不明顯,這個弟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如果看到自己的表情,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兒呢。

  「這是老夫應該做的。」

  一時之間,院子裡,又恢復了熱鬧。

  尤其是寧翰墨,他傷,不僅僅在胳膊,手,臉。

  最大的傷,在大腿和小腿內側。

  「少爺還是進屋吧,身上的傷,必須處理。」府醫看著寧翰墨,從以前的熊孩子打架,到現在為了救人,雖然總是把自己弄傷。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心甘情願給少爺看診。

  「順子,任務完成了,能抱我進屋了嗎?」寧翰墨問了一句。

  之前任務沒完成,除了他們幾個,誰也不能叫。

  躲在暗處的暗五,徹底鬆了一口氣。

  期間,有好多次,他都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可是少爺穩住了。

  以前,他只是跟隨少爺,只是在他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保護他。

  但,要說是感情,那還真沒有什麼感情,畢竟是熊孩子,他只會為太妃娘娘感到頭疼。

  不過,現在嘛。

  經過這次的事兒,經過上次凝光頂的事兒,他對少爺才有了真正的感官。

  好像跟在他的身邊,也不錯。

  「少爺。」順子揉著眼睛,從一邊走了上來,眼睛通紅,可見哭了挺久了。

  「他……」康知秋有些不理解。

  康文和康武對視一眼,「他和我們不同,我們不過就是拉繩子,手就已經磨破了。」

  「他要爬樹,無論是手,還是腿的內側,估計都磨破了。」

  看了看放在一邊的繩子,「繩子勒著腰,知夏哥,你疼嗎?」

  康知夏點了點頭。

  「是啊,他勒的時間,比你多多了,他疼啊。」

  一時之間,場面一片靜默。

  康知夏的內疚,已經翻江倒海了,整個人甚至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償還這些。

  藥童,給他們清洗傷口,給他們上藥。

  這第一天,就是一地的殘兵。

  那邊,府醫看著一身的傷,順子哭著,給寧翰墨擦拭身體,擦拭乾淨後,府醫才開始上藥,然後才用乾淨的布帶,給他裹上。

  整個人,被裹得好像一個球。

  主要是,他身上的傷太多了,腰被繩子勒得紅腫,還磨出血了。

  大腿內側就更不用說了,脫衣服的時候,衣服和傷口已經擰到一起了,順子用藥水,弄了好久,才把皮膚和衣服分開。

  那衣服更不用要了,被順子用剪子,給剪開了,不然少爺光脫衣服,就要掉一層皮。

  這邊的情況,有個小藥童都送到了姜雲初這邊,她雖然沒過來,可是也能想像到當時的場景。

  紫蘇張了幾次嘴,但是都閉上了。

  最終,什麼都沒說。

  「你想說什麼?」姜雲初的臉上沒有表情,把煮好的銀耳蓮子湯給盛了出來。

  紫蘇想了想,還是不解,「王妃,何必呢?」

  就連她聽了,都好像捏住了心臟一樣,那麼心疼。

  王妃肯定更加心疼,可是那幫只是孩子啊,何必呢?

  姜雲初沒有說話,依舊是面無表情。

  心疼嗎?

  疼。

  自己的孩子受傷,自己的孩子疼,做娘親的,如何不疼?

  就好像手狠狠地抓著心臟,攥著,拽著,那種疼,說不出,道不明。

  「他們不同。」姜雲初嘆了一口氣。

  他們沒有別的路啊。

  無論是寧翰墨,還是寧千城,這是他們的絕路。

  對於康家那些孩子來說,未嘗不是新生。

  從康文康武,以及康知夏的性子就能看出來,如果這些孩子不管教,那以後康家還是現在的康家嗎?

  君主制。

  哪有什麼真正的自由?

  「可他們就是孩子呀。」紫蘇很多的不理解。

  姜雲初的不想解釋,也不願意解釋,她不需要讓別人理解,即使是身邊的人,她也不用。

  她想,她的孩子們,也不需要。

  沉默,在這個廚房,震耳欲聾。

  「少爺這幾天,不能沾水,需要休息,藥要吃三天,晚上可能會有發熱的情況,那就增加一次藥。」府醫一臉慈愛的看著寧翰墨。

  他本來是軍醫,後來年紀大了,跟不上行軍的隊伍了,這才來到了王府,成為了王府的府醫。

  他是看著寧翰墨長大的。

  現在的樣子,才是一個男子漢的樣子。

  才能當得起攝政王府的主子了。

  「我知道了。」寧翰墨疼得臉色蒼白,看著自己這一身的白布,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出去面對眾人啊?

  明天就開課了,自己能不能上課啊。

  他的想法裡,沒有怨恨,甚至不去深思,只是想著未來的事兒。

  外面的小傢伙們,傷都小一些,被包紮好後,大家都被下人帶去洗漱了。

  換了一身衣服,康知夏敲敲門。

  「進來。」寧翰墨淡淡的說了一聲,側躺在床上,看著走進房門的人。

  「有事兒?」

  他很平靜,即使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而起。

  但是娘親有一句說過,過了今天,你們才是同窗。

  「對不起。」

  康知夏彎了腰,行了一個禮。

  今日種種,他知道,都是因為他。

  當看到寧翰墨那一身的白布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一個衝動,造成了多麼大的後果。

  他知道自己錯了。

  「我接受,也是我衝動了,是我先動的手。」寧翰墨笑了笑。

  「不過……」

  少年還沒等康知夏回答,立刻又開口了。

  「下次,你不幹活,我還揍你,不過會改變方式,今天這種,有點得不償失。」

  他笑呵呵地說,就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啊,太陽都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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