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師徒

  幾人看得不解。

  「這是什麼地方的鑰匙？」

  我看鑰匙頭的形狀，覺得有些熟悉，突然想起來了。

  當初在羅酆山北陰宮外，那火狐被枷鎖拷在仙樹上。

  我低聲說道：「這是九尾火狐枷鎖的鑰匙，看來金婆婆果然是發現了紂絕大人的秘密，才被他以滅口的方式打入無間地獄。」

  方猴說道：「如何，難道現在要去把那火狐放出來嗎？」

  我搖了搖頭。

  「紂絕大人丟失了鑰匙，一定會命人守著仙樹，我們過去只是自投羅網。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金婆婆救回來，以她掌握的消息，或許能扳倒紂絕大人。」

  白消顏說道：「可要進無間地獄並非易事。」

  我問道：「無間地獄就是第十八層地獄，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要進去就得先穿過前十七層？」

  文昌搖了搖頭，說道：「班主，十八層地獄裡的層並不是上下的關係，而是一個衡量罪行的標準。

  犯的罪越重，進的地獄就越深。」

  白消顏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吧，舂臼鎮，白骨灣，鐵樹嶺，甚至孽鏡城都在十八層地獄之列。」

  「原來如此，那麼從何處能進入無間呢？」

  白消顏嘆了口氣。

  「說來也巧了，通往無間的唯一一條路，在孽鏡城。

  可你之前得罪了秦王爺，他又如何肯幫你呢？」

  我猛地一拍大腿，怎麼又是秦王爺。

  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雪晴突然說道：「其實無間的入口在孽鏡台，並不屬於秦王爺的管轄。」

  「雪晴，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聽說過，整個孽鏡城由兩個人掌管，其一為秦王爺，其二為孽鏡大人，也就是雪晴的母親。

  「天一，我陪你一起去，求求母親，她應該會幫忙的。」

  於是我們的主意就拿定了，由我和雪晴去找孽鏡大人。

  憶盈樓的四人想要和我同去，我沒有答應。

  一來我是不想牽連無辜的人，二來憶盈樓不可一天無人，否則肯定會被懷疑的。

  再者，金婆婆的師弟沈今人還算不錯，他也很想救金婆婆。

  答應回去之後幫我們留意紂絕宮的情況，要是有事兒，會立馬來憶盈樓通報消息。

  我以身體不適為由向范無救告了假，隨之和白消顏雪晴二人去往孽鏡台。

  我想著孽鏡大人畢竟是雪晴的母親，即便她不太喜歡這個女兒，應該也不至於把事情做得太絕。

  但到地方之後我才發現，太小瞧這女人了。

  上次秦王府她出手相助，睡三秋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這一次雪晴三跪九拜，再三懇請，她就是不為所動。

  三人很無奈，打算入夜之後偷偷闖入孽鏡台。

  這晚子夜時分，眼看孽鏡台的陰差就要換崗，突然，遠處有一個人朝著這邊走來。

  那些陰差紛紛向著他行禮。

  我看清之後有些吃驚，居然是秦王爺。

  他丟了畫皮之後只能用殘次品充數，此時臉色顯得很難看。

  「都先下去吧。」

  「是。」

  秦王爺來到孽鏡台前，從背後的包里掏出一塊靈位一樣的牌子，擺在石台上。

  又取出香蠟貢品，一一擺好。

  隨之對著那牌位恭敬地叩拜。

  我們看得疑惑，這時緩緩湊近，發現他那牌位上寫著幾個字。

  「深悼恩師張雲」。

  秦王爺做賊似的，慌忙拜祭完，小心翼翼地將牌位收起來。

  我心中驚嘆，對白消顏低聲說道：「秦王爺是鬼帝張雲的徒弟？」

  白消顏告訴我，十殿王爺名義上是酆都大帝之徒，但大帝的親傳弟子其實只有五方鬼帝。

  十殿王爺是在鬼帝之下，兩個王爺跟著一個鬼帝修行，相當於是酆都大帝的徒孫輩了。

  從剛才的情況看來，當年秦王爺的師父應該就是張雲。

  秦王爺這人雖然不咋地，但似乎還懂得尊師重道。

  張雲當年的事情過後，他的名字已經成了陰間的敏感詞。

  即便是秦王爺想要緬懷他的恩師，也只能是半夜偷偷摸摸跑來孽鏡台。

  我看剛才秦王爺的神情很是憂傷，相識以來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這時靈機一動。

  不等白消顏和雪晴反應，我已經走了出去，來到秦王爺面前。

  他見我突然從暗處冒出來，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楊天一？」

  我笑著說道：「秦王爺，許久不見，您別來無恙呀。」

  秦王爺見到是我，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隨之下意識地護著身後的袋子。

  「楊天一，你作為白無常，來孽鏡台幹什麼？

  孽鏡大人知道嗎，我要是告發出去，定要讓你……」

  我說道：「告發？那如果我告發你私自在這裡祭奠北帝張雲呢，王爺的下場該當如何？」

  我心裡清楚，十殿王爺和羅酆六天之間差了整整兩級，所以即便是秦王爺也不敢挑戰紂絕大人的權威。

  秦王爺頓時慌了，但這時還要裝模作樣。

  「什麼祭奠北帝張雲，楊天一，你在胡說些什麼！」

  「是不是胡說，打開王爺您的包，自然真相大白。」

  秦王爺暗自咋舌。

  「該死的東西……」

  隨之似乎承認我逮住了他的把柄，咬著牙說道：「楊天一，你想怎樣？」

  這時白消顏和雪晴也跟著現身，秦王爺更是吃驚，還以為我們是故意在這裡蹲點，要拿他的把柄。

  我說道：「王爺，您不要誤會，我們其實就是想讓你幫一個小忙。

  孽鏡台內部情況複雜，我們實在難憑自己找到無間地獄的入口，所以麻煩您了。」

  秦王爺說道：「你們要進無間地獄？

  楊天一，你們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找一個人，不對，要是可能的話，應該是兩個人。」

  說著，我把趙曉蝶留下的那封書信拿了出來，給秦王爺看了看，他頓時明白了。

  「你們要去找我的師父？」

  我看出秦王爺對他師父感情不一般，索性不再隱瞞，把從狐妖和瞎眼老頭兒那兒得到的消息全都如實相告。

  我本以為秦王爺聽後會震驚，但他此時卻是面色平靜。

  說道：「可笑，你以為憑你們三個，就能改變紂絕宮主的心意？」

  聽他這意思，似乎早就知道張雲事件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