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尋路

  金婆婆笑了笑。

  「其實也沒什麼，我想著要是能在酆都城討個一官半職，那我就知足了，不用太大的官，但至少不能比這小子差。」

  「哈哈，好說。」

  出了紂絕宮，我對金婆婆說道：「聽你剛才口氣挺大，你能有什麼辦法？」

  金婆婆掏出她的乾坤袋。

  「我這裡面寶貝可多了，找個人而已，不是什麼大問題。」

  隨之掏出一張符紙一樣的東西。

  「這個東西叫做路引子，能夠搜尋一個人的氣息，你說那小女孩偷了雪晴的火狐筆，那麼你們房間裡必然留下了那個小女孩的氣息。」

  我不太相信。

  「真的有這麼厲害？」

  她一臉的自信。

  「試試就知道了，這東西可不便宜，十兩金子一張呢。」

  於是兩人來到我家，她在床頭放下路引子，隨之念咒。

  那張符紙真的飄飛了起來，我們趕緊追出去。

  順著酆都城大街，一路來到城東，路引子突然停住了。

  金婆婆伸手一指。

  「偷東西的小賊一定就在那裡！」

  我看了看，那是一家包子鋪，而且此時除了胖老闆坐在攤位前，周圍並沒有其他人。

  金婆婆衝上前去，一把就揪住了胖老闆。

  「小賊，還不顯形？」

  包子鋪的胖老闆一臉懵逼。

  「幹什麼，陰差要打劫呀？」

  我忙拉開金婆婆。

  「你瘋了，你看看他哪裡像是個小姑娘了？」

  「沒準兒他懂易容術呢？」

  這時她聞到面前包子的香味，拿起來一個。

  「對了，你昨晚吃的什麼東西？」

  「肉包子呀。」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搞錯了。」

  路引子的確能尋氣，但卻無法確定小女孩的氣味。

  金婆婆無奈，只得再拿出一張路引子，這回我們被引到了一家賣脂粉的鋪子。

  我說道：「還是算了吧，你那東西一點也不靠譜。」

  紂絕宮主和我們囑咐過，大帝和九尾火狐的事我們必須保密，因此尋找小女孩不能算作公務，我們的本職工作還是得做。

  這夜，我帶著金婆婆，到上面勾魂。

  來到一戶山裡的農人家中，我看了看勾魂冊，說道：「孫長靈，今晚子時三刻陽壽耗盡，準備動手吧。」

  金婆婆看了看屋裡的人，覺得很奇怪。

  「這麼年輕，應該還沒到四十歲吧，陽壽居然就耗盡了。」

  我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人的生死命數全都在生死簿上寫得清清楚楚，比他死得年輕的人比比皆是。

  行了，時間到了，動手吧。」

  我看金婆婆真的是想要金盆洗手，想在陰差行當里做出一番成就，於是特意帶她出來練習勾魂。

  我沒有閒工夫讓她去勾忘川河裡的聻骨，覺得直接實操比較好。

  金婆婆走進那戶農人院子，猛地拋出勾魂索，一拉，卻是勾了個空。

  我看得搖了搖頭。

  「讓你回去多練練，你是不是偷懶了？」

  金婆婆皺起眉頭。

  「沒有呀，我之前練習的時候明明很準的。」

  說著再一拋，還是勾了個空。

  「行了，還是我來吧，早點完事，回去還要找那小女孩呢。」

  我利索地拋出勾魂索，出乎意料，我居然也勾空了。

  金婆婆看得大笑。

  「呵呵，還有臉說我，你不也一樣。」

  我搖了搖頭。

  「不對，這傢伙不對勁。」

  說著，我直接進入屋裡，那農人正在燈下縫著衣服。

  走近之後我發現，他的身上覆蓋著一層淡紅色煙氣，是這東西擋住了勾魂索。

  我一時緊張起來，孫長靈陽壽已盡，再不趕緊把他帶回去，之後生死簿核對不上我們會有麻煩的。

  索性不再使用勾魂索，直接上哭喪棒。

  我猛地一揮，只見孫長靈身上紅光閃爍，居然把我的哭喪棒彈飛了出去，他自己卻是毫髮無傷。

  他似乎也有所察覺，回頭望了望，當然他的眼睛是看不見我們的。

  我皺著眉說道：「這可真是怪了，這傢伙是個妖怪不成？」

  金婆婆說道：「或許孫長靈得到了仙家的庇護。」

  「仙家？」

  金婆婆所說的仙家並不是真正的神仙，而是人間黃鼠狼狐狸蛇之類的畜生成精，民間有狐黃白柳灰五仙之說。

  供奉仙家的人往往能得到庇護，從而延年益壽。

  但是這種庇護顯然是不合酆都律法的。

  這時金婆婆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看他手裡的東西。」

  我仔細一瞧，這傢伙居然在縫一件女人的衣裳。

  這事兒實在蹊蹺，於是我示意金婆婆暫時先退出去，回去稟告范無救，看看這事兒該怎麼處理。

  兩人剛離開孫長靈家的院子，這時突然聽見那屋裡傳來聲音。

  「曉蝶，你可算回來了，鍋里有熱粥，你吃一點吧。」

  一個紅衣服的女人，神出鬼沒般，進了院子。

  金婆婆說道：「那女人不是人。」

  「什麼？」

  「你看她的腳。」

  我當即反應過來，孫長靈家這個位置很偏僻，大山里剛剛下過雨，路上很泥濘。

  那女人剛從外面回來，鞋子上卻是乾乾淨淨。

  兩人當即折返，在院牆外，我望著她的臉，總感覺很熟悉。

  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

  這時我又看到她手上的一條珍珠鏈子，心裡一驚。

  「是那個女孩，她就是那個女孩！」

  雖然年齡不符，但那張臉，和小女孩極為相似，而且那條珍珠鏈子不會有錯的。

  金婆婆說道：「你確定？那我可動手了。」

  正要拋出勾魂索，那女人突然回過頭看到了我們。

  神色變得很是慌張，隨之轉身就跑，眨眼間便竄進了山上的林子裡。

  空留下孫長靈，一臉疑惑地在那裡站著。

  「萱兒，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