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合作

  他笑著說道：「你現在大可以去找到十殿王爺說出真相，但他們來討伐我的時候，我也會把你的真相告訴他們。

  是你幫我羽化成龍，是你與我來往密切，是你那夜潛入秦王府，圖謀不軌。」

  「你……」

  「或者你還有另一個選擇，咱們合作。

  十殿王爺不明真相，現在很怕我，這是好事。

  你想辦法幫我找到人皮紙，待我身體復原，他日殺回溟海，奪回屬於我的王位，到時候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少跟我在這兒開空頭支票，我只能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不告發你，你也別告發我。

  還有就是，白玲瓏確實沒了，你襲擊酆都城沒有意義。」

  「別這麼掃興嘛，一張人皮紙，你就當是下了個賭注，即便我沒能當上鮫人王，你也不會損失什麼。

  這樣吧，咱們也別把話說得太死了。

  往後你要是有什麼麻煩，來這裡找我，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一切好說。

  畢竟信任是要一點點建立的。」

  知道無常殿的小夜叉不用當炮灰，其實我的心裡已經很知足了。

  至於十殿王爺和鮫人的矛盾，與我無關。

  不過我又想，美人嬌的人皮紙畢竟是件寶貝，糟踐了也實在可惜。

  於是第二天還是去找了白大叔，結果他人卻不在草廬。

  此後幾天，十殿王爺仍然在酆都城戒嚴，防範黑龍來襲。

  我再次見到秦王爺，是在閻羅殿中。

  他被龍息傷得很嚴重，即便用黑珍珠治好了傷，但皮肉上的創傷卻是無法逆轉的。

  無奈，找第一畫皮師弄了副畫皮套在身上。

  可是白清明擅長畫美人，對男畫皮並不精通，白消顏已經算是男畫皮的傑作了。

  但秦王爺這張皮顯然差了很多，而且畫皮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會給人一種很假的感覺。

  秦王爺顯然不滿意，一張呆板的臉上，寫滿了憤怒。

  「該死的東西，他是覺得本王出不起錢嗎，竟敢用這種殘次品來糊弄我！」

  閻王爺說道：「大哥，白清明已經盡力了，我看還是……」

  秦王爺氣得拔出劍來。

  「我要砍了那狗東西，還有你！」

  他的劍離我的眉心只有一寸的距離，很顯然，這傢伙沒本事找罪魁禍首黑龍報仇，只得將無能狂怒發泄在我們這些人的身上。

  白清明嚇得不輕，我卻是不為所懼。

  范無救忙走上前來。

  「王爺，您息怒，天一的事情已經澄清了，之前他與王爺的摩擦都是誤會。」

  秦王爺冷哼一聲。

  「是不是誤會他最清楚。

  怎麼，你不服？

  給本王跪下！」

  我仍舊一動不動，兩眼直直地盯著他。

  他用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讓你跪下，信不信本王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范無救忙拉住我。

  「天一，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仍然不動。

  「好呀。」

  秦王爺正要出劍，閻羅殿外突然響起一陣龍吟。

  「秦廣王，你的命可真夠大的！」

  秦王爺嚇得一怔，劍落到地上，跟著抱頭躲到一角。

  「我的未婚妻現在可好？」

  閻王爺聽他好像不是來娶親的，於是連連應和。

  「白姑娘她一切都好。」

  「嗯，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楊天一可在？」

  「楊天一在這裡！」

  「他為我討封有功，我這給他派個差事。

  往後每隔三天，讓他來向我報告白玲瓏的消息。」

  「是是是，一切按您的吩咐辦。」

  龍吟過後，秦王爺這才挺直了腰板。

  「楊天一，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通那條惡龍。」

  見我一臉的不屑，他又揮劍砍來，閻王忙攔住他。

  「大哥住手，你剛才沒聽見嗎，黑龍讓他每三日去報告一次消息。

  在找到白玲瓏之前，這事兒不能露任何馬腳。」

  秦王爺氣得咬牙，

  「你，咱們走著瞧。」

  當晚我來到忘川河邊。

  「如何，我今天的表現你還滿意吧？」

  「不用你多管閒事他也不敢真的動我，我是勾魂使。」

  「是麼，那看來我真是多此一舉了。」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去找過白大叔了，他這幾天不在，可能是有事外出了。」

  黑龍說道：「這麼巧的嗎，依我看，莫不是那老東西認出了美人嬌，給私吞了吧。」

  「白大叔之前多次幫我，應該不至於做這種事。」

  「那可不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畫皮鬼沒有心，他們的心思都在骨頭裡藏著。

  行了，我也不催你，只要你能隨時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就是了。

  只要有我在，我保證那十殿王爺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回到憶盈樓，雪晴還沒有睡，對著燭火，痴痴地望著睡三秋留給她的那支筆。

  我走到她的身後，給她披上一件外套。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雪晴說道：「天一，我覺得不太對，這好像不是我爹的那支畫筆。」

  我接過來看了看。

  「怎麼會？」

  她說道：「之前我爹作畫的時候我經常給他研墨，他的畫筆我也一直接觸，據我所知，他正式作畫的時候只用一支筆，從來沒換過。

  這筆雖然形貌一樣，但拿在手裡的感覺卻不同。」

  「感覺？是重了還是輕了？」

  「都不是，重量沒有變化，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我感覺這不是我爹的那支筆。」

  我想起一件事來，當時在孽鏡城外的草廬，白大叔表示很喜歡雪晴這支畫筆，甚至出言要買下它。

  得知這是雪晴父親的遺物，他才改口，說出一百兩黃金，借他一宿，當時雪晴也答應了。

  「天一，你說會不會是白大叔拿錯了？」

  我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拿錯。

  但白大叔之前挺照顧我們，她不好把人往歪了想。

  我說道：「白大叔外出辦事了，再過幾天應該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幫你去問問吧。」

  秦王爺之前英武慣了，又極為在乎自己的容顏。

  他對白清明做的男畫皮不滿意，之後大力懸賞，聲稱酆都城中的畫皮師，誰要是能做出一張讓他滿意的畫皮。

  加官進爵，金銀賞賜一樣不少。

  酆都城畫皮師雖多，但敢挑戰白清明的卻沒有幾個。

  此後幾天，陸陸續續有畫皮師向秦王爺進獻男畫皮，結果都是些不入流的貨色。

  直到這天，閻羅殿來了個老翁，他給秦王爺帶來了一張堪稱完美的男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