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容

  同時拋出手中的勾魂索。

  也就在這時，卞王爺發出嗷嗚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他的頭髮變得雪白，隨之臉上和手腳快速冒出白毛。

  身體膨脹，撐破了衣服，轉眼間，已經變成了一隻比人還高的大白虎。

  嗜血的本性同時爆發，憶盈樓中又全都是人。

  他順勢一爪子一個，把兩人摟到跟前，一口就給吞了下去。

  我設計引他過來，無非是想讓他在眾人面前顯出真容。

  卻沒想到他的膽子這麼大，敢當眾吞人。

  樓下的客人頓時嚇蒙了，忙四散而逃。

  白老虎卻還不罷休，衝進人群，瘋狂地吞噬。

  片刻功夫，已經吞掉十幾個人。

  范無救也驚得瞠目結舌。

  「快把他給我拿下！」

  黑帽子夜叉紛紛拋出鐵索，纏在白虎身上，但他力大無窮，這麼多人居然都拉他不住。

  這時他看到了人群中的我和范無救，紅著眼睛撲上來。

  我實在無奈，抬頭看見憶盈樓頂上的大吊燈。

  忙拋出手中的三叉戟，打斷了吊燈上的鐵索。

  哐當一聲，吊燈砸下來，白虎被壓趴在了地上，燈油澆在他的毛髮上，引燃大火。

  烤得白虎嗷嗷直叫。

  悵管家在旁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這可是王爺呀，快救火！」

  等大火被撲滅，白虎已經變成了「黑虎」，身上的毛也被燒得差不多了。

  他趴在地上已然力竭，范無救這才命小夜叉把他鎖了起來。

  第二天，卞王爺是一隻白虎，在酆都城吞人無數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我笑著對范無救說道：「大人，這可還沒有三天，案子已經破了。」

  「你小子，到底是怎麼看出卞王爺真身的？難道你和馬老爺一樣，開了天眼不成？」

  我笑著搖了搖頭，把那晚的經歷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

  我問道：「卞王爺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現在他的罪行已經曝光，而且牽扯這麼多條命，他應該……」

  我的話沒說完，無常殿外突然進來一人。

  這傢伙身上穿著鐵甲，滿面虬髯，腦袋上還頂著一對牛角。

  范無救忙起身對他行禮。

  「牛大人。」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牛大人，果然如范無救所說，囂張跋扈，隨時板著一張臭臉。

  他並不廢話，直接說道：「卞王爺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范無救說道：「按照規矩，應該送交刑部馬老爺，會審之後再送去閻羅殿。」

  「不必了，直接送交閻羅殿。」

  「可是這……不合規矩。」

  牛大人一撇嘴。

  「規矩，你懂什麼規矩？

  范無救，你可知你這次給勾魂司惹了多大的麻煩，現在還有臉跟我討價還價！」

  我在旁實在看不下去了，之前催著范無救破案的是他，現在抓到了真兇，他又說范無救給勾魂司闖了禍。

  「牛大人，規矩不是無常殿定的。」

  他怒吼一聲。

  「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在和范無救談公事，一個小夜叉也敢插嘴！」

  不得不說，這脾氣是真的暴躁，五句話里三句話都是靠吼。

  范無救說道：「楊天一不是一般夜叉，這次破案，主要是他的功勞。」

  牛大人眯了眯眼，一副蔑視的樣子。

  「原來就是你……

  算了，總之按我說的，不用送交刑部會審，下午閻羅殿便會過來接人。

  你就是把他送去刑部，馬老爺也不敢接。」

  說完轉身就走了，范無救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我問道：「大人，跳過刑部會審，直接把卞王爺送去閻羅殿，後果會是怎樣？」

  范無救無奈地說道：「你知道閻羅王是誰嗎？

  十殿王爺，第五殿，包正。」

  我頓時大驚。

  「卞王爺的親哥哥，這還審個屁呀，對不起大人，我這……」

  范無救並不在意。

  「以十殿王爺的身份，即便是犯了罪，勾魂司也沒辦法審判他。

  能審判十殿王爺的只有十殿王爺，不管怎麼繞，也繞不過閻羅王那關，所以小子，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我搖了搖頭。

  「所以他吞了那麼多人，一點責任也不需要負？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酆都城也是形同虛設？」

  「那倒不是，卞王爺的事鬧得這麼大，十王殿肯定得平息民憤。

  據我猜測，卞王爺不會被判刑，但他的王爺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也算是受到懲罰了吧。」

  果然如范無救所說，卞王爺被送到閻羅殿之後，音訊全無。

  不過那傢伙消失了也好，我們往後至少不用再擔心他針對無常殿了。

  這日，范無救把我叫到近前，說道：「天一呀，以你的能耐，不應該再當小夜叉了。」

  我一臉欣喜。

  「大人，難道你打算把謝必安的哭喪棒還給我了。」

  他一撇嘴。

  「想得美，只說你有些能耐，可要擔當白無常的大任還差得遠呢。」

  「那您這是……」

  他交給我一條勾魂索，以及一塊令牌，上面刻著「勾魂使」三個字。

  說到底，勾魂才是無常殿的本職工作，什麼巡邏辦案，那都是附帶的義務。

  有了這塊令牌，我就是正經八百的勾魂使，往後再也不用帶著小夜叉去巡街了。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大人，這是不是說我以後可以返陽了？」

  自從被雪晴帶到這裡，已經過了小半年時間。

  以上頭一年，下頭十五天計算，我已經離開人世十多年了。

  雖然我在上頭沒什麼親朋好友，但想著能回去，還是非常的激動。

  范無救說道：「勾魂自然是要返陽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這勾魂索你得練練。」

  說著，把手裡正在吃的一顆鴨梨拋到了房樑上。

  「一擊把它勾下來，你就可以返陽了。」

  我笑了笑。

  「這有何難。」

  說著一拋勾魂索，才知這玩意兒看著輕巧，實際比夜叉的三叉戟重太多了。

  我甚至連房梁的高度都沒拋到，更別說勾中那顆鴨梨了。

  鎖鏈掉下來，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

  范無救笑了笑，把他手裡的勾魂索輕輕一拋，鴨梨就被帶回來了。

  「沒你想的那麼容易，而且這只是最基本的功夫。

  真正到人間，一般純良老百姓還好說，要是遇上厲鬼惡鬼，不聽話的，情況可比這複雜的多。

  多練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