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絕

  酆都城中，或許有很多人暗中說這卞王妃蛇蠍心腸，可她的美貌卻是毋庸置疑的。

  從未有人在她面前把美這個字說得如此勉強。

  「勾魂司夜叉頭領，楊天一。」

  「楊天一，你給我等著！」

  說罷帶著她的人走了。

  我鬆了口氣。

  他們前腳剛離開，睡三秋後腳就趕到老鼠街，一臉急匆匆的樣子。

  「我聽石頭說卞王妃又來找雪晴了？」

  我嘆了口氣。

  「這下麻煩大了。」

  睡三秋氣得捶牆。

  「看來我真的是個禍星，和我走得太近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若沒有聽范無救講憶盈樓五絕的事，我可能還理解不了他這話的意思。

  不過在我看來，不管是枉死城裡的五絕，還是雪晴的畫，這兩件事本質上他都沒有錯。

  錯的是那些神經敏感，卻又掌握大權的傢伙。

  「你要去哪兒？」

  「卞王府，我會儘可能把這件事解決的。

  楊天一，如果天亮前我沒有回來的話，你就帶著雪晴離開酆都城，有多遠走多遠。」

  說著又遞來一大疊的銀票。

  「抱歉了。」

  我搖了搖頭。

  「你去找卞王爺有沒有用，惹怒了他，你會被重新關進枉死城。

  但是你要聽我的，我這兒倒是有個辦法。

  不但能幫雪晴，還可以把那四個傢伙救回來。」

  睡三秋一驚。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我笑了笑。

  「王玉樓，不知道當年的憶盈樓是否還在？」

  當年五絕被陷害打入枉死城，憶盈樓雖然關閉了，但那舊樓仍然空著。

  第二天，我和雪晴在酆都城裡散布小道消息。

  說憶盈樓今晚重開，屆時睡三秋會在樓上作畫，隨機送出他的三幅真跡。

  要知道，之前睡三秋給雪晴畫像的時候，看熱鬧的把東街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聽說今晚睡三秋要做三幅畫，還免費相送，那是激動不已。

  同時也有些懷疑，這小道消息是否靠譜。

  睡三秋對我說道：「楊天一，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道：「你不是想幫雪晴嗎，怎麼，讓你畫三幅畫都不願意？」

  「別說三幅，就是三十幅也無所謂，但這有什麼意義？

  你以為可以煽動這些人幫我們？那你真是太小瞧卞王爺了。」

  我當然知道這些民眾的力量有限，否則當年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五絕被帶走。

  當晚，憶盈樓高台的幕布外，看熱鬧的人已經擠滿了。

  但他們都不敢喧譁，生怕打擾到睡三秋作畫。

  畢竟這是憶盈樓關閉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重開，機會實在難得。

  這時幕布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楊天一，我已經確定了，你就是個睜眼瞎。」

  我笑著說道：「好吧，王妃，我承認，昨天我說了假話，那是為了故意激怒你。」

  「我就知道，悵管家，還不動手。」

  「等等，王妃，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雪晴長得沒你漂亮，有罪嗎？

  如果丑也是罪的話，豈不是酆都城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有罪？」

  「哼哼，還敢跟我胡攪蠻纏，她沒罪，可我就是看她不順眼，要劃爛她的臉，如何？」

  「恕我冒昧，酆都城陰律上似乎沒有這一條。」

  「哈哈，小子，你真是不開竅呀，我是卞王妃。」

  「卞王妃就可以隨便劃爛別人的臉？」

  「沒錯。」

  「不敢苟同，那如果換個人呢，比如睡三秋。」

  「你以為睡三秋真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嗎？

  在王爺面前，要碾死他同樣是比碾死一隻螞蟻容易。」

  「我不信。」

  「不信？聽說過憶盈樓五絕嗎，當年就因為秦王爺書信一封，卞王爺便把他們全都打入了枉死城。

  若不是卞王爺欣賞他睡三秋的才華，他現在可都還在枉死城待著呢。

  這就叫權勢，楊天一，你懂嗎？」

  我點了點頭。

  「大概懂了，但我就是不知道大家懂沒懂。」

  說著一把拉開幕布，樓下已經是人山人海。

  卞王妃頓時懵了。

  「楊天一，你……」

  就因為昨天的事，今早卞王府派來一個傳話小差，讓我去王府好好辯論一下王妃和雪晴的相貌。

  我卻說王爺府對我施壓，就算我說她比較美也不是肺腑之言。

  真要比，得我選個地方，讓睡三秋來做見證。

  這不合規矩，但畫皮鬼的嫉妒心實在是太強了，卞王妃終究是答應了我。

  我把她約到憶盈樓的樓上，剛才的一番對話，被下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我笑著對眾人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嗎，酆都城陰律在卞王爺那裡形同虛設。

  只要王爺王妃願意，隨時可以劃爛你們的臉，在他們眼裡，咱們的命連螞蟻都不如！」

  台下一片唏噓之聲。

  卞王妃惱羞成怒。

  「楊天一，你敢跟我玩陰的！

  我殺了你……」

  說著奪過悵管家手裡的匕首，朝我衝上來。

  台下一片沸騰。

  「太無法無天了！」

  悵管家為了防止這傻女人再出醜，忙攔住她。

  「王妃，咱們快走吧，你這回可給王爺惹大麻煩了！」

  卞王妃無視陰律，囂張跋扈，以及當年卞王爺和秦王爺誣陷憶盈樓五絕的事很快在酆都城傳開了。

  一時間滿城風雨，卞王爺為了平息眾怒，只得親自現身致歉。

  並表示憶盈樓五絕的事會好好核查，王爺執掌枉死城，秉公執法，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三天之後，其餘四絕全都被放了出來。

  而且有全城百姓監督，卞王妃不敢再動雪晴一根汗毛。

  五絕歸位，憶盈樓重新開業。

  慶功宴之後，白消顏突然找到我，把我拉出憶盈樓。

  「今天大家高興，你也進去喝兩杯吧。」

  白消顏搖著摺扇。

  「還喝，你闖大禍了知道嗎？」

  「咋了？」

  「楊天一你糊塗呀，你在憶盈樓弄的那件事，讓卞王爺和秦王爺名聲盡毀。

  還有，我也是剛才才知道，我的姐姐，也就是卞王妃，已經被休了，被王爺趕回了白家。

  你這一下子，把卞王爺，秦王爺還有白家全得罪了個遍，我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