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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7:43:32 作者: 我困
還沒到化妝間,途中路過一間接待室,從裡面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你不會真以為,我這次打算放過你吧?」
林暮煙側眸,看著舒清從接待室里走出來,她穿著八厘米左右的高跟鞋,慢慢悠悠地朝她走來。鞋跟踩在地板上,聲音極其刺耳,像極了舒清接下來的話。
「知道你已經習慣了,不過呢,我換了個新的法子。」舒清轉了轉手裡的車鑰匙,不僅僅是像林暮煙炫耀,更是在告訴她,自己有的,她沒有。
林暮煙不想同她糾纏,何況前面有人在等自己去卸妝,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又該是一番議論。
她抬腳準備走,卻被舒清攔了下來。
林暮煙抬眸,眼神沒什麼情緒,只是淡淡地望著舒清,聲音很輕:「還有什麼事嗎?」
舒清始終沒鬆開林暮煙的手臂,語氣稍稍柔和了些:「這一年,你過得好嗎?」
聞言,林暮煙倒是一怔,原本大好的演藝生涯被舒清毀了大半,她倒是有臉問。她大方笑了笑,微微點頭道:「還不錯。」
這話里,甚至懶得用一句諷刺。
「其實只要你求我,只要你道歉,我是不會再這樣針對你的。」舒清語氣緩和了許多,「我們還是好朋友。」
林暮煙搖了搖頭,抬起手臂,推開了舒清的手,她往後退了退,儘量平視穿著高跟鞋高出她不少的舒清。
「舒清。」林暮煙輕笑說,「你知道的,我從不求人。」
她們的矛盾是從大二那年開始的。
學校當時舉行了一場舞蹈比賽,兩人同為舞蹈系學生,自然都會參加,只是她們的目的卻天差地別。
舒清是舒家獨女,從小嬌生慣養,眾星捧月長大,參加比賽只是為了奪冠,獲得榮耀。
而林暮煙不同,那時她剛經歷父親去世,棋棋重病,她需要比賽的十萬元獎金來為棋棋治病,甚至補貼家用。
可舒清向來好勝,自知贏不了林暮煙便找她,要她故意在總決賽輸給自己,得來的獎金給她。
林暮煙生性清高孤傲,不願如此,原本要好的兩人,從那之便成了永遠的對手,以至於畢業以後也沒能罷休。
「林暮煙。」舒清提高了音量,「你這樣高傲做給誰看?」
林暮煙知道同舒清說不明白,不願再糾纏下去,只是笑了笑,後退一步離開,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雖已離開,林暮煙的心情並未平復,走路時帶著的風,吹得她眼角微涼。她隨手推開一間接待室的門躲了進去,靠著門板許久沒有動作。
待她緩過神來,才注意到對面的沙發上有一道人影,她猛的抬頭,那人一手靠在扶手,他的神色淡淡,正歪著頭打量她。
林暮煙的呼吸頓時一滯,窗口的風吹過,空氣中有淡淡茶葉香,透著幾分冬日的清寒。
席聞均站起身,慢步朝她走來,姿態散漫隨意,只是他嘴角的笑意頗深:「好巧。」
第四章
林暮煙嚇得轉過身,她很少在人前哭,哪怕是明熾,也沒見過幾次,誰料居然會被席聞均撞見。
所謂冤家路窄,越是不想見的,就越是容易碰上。
林暮煙額頭磕著門,手摸了口袋發現沒拿紙,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幸而只是情緒上頭,只是眼角處有些淚痕罷了。
席聞均也未戳穿她,只是在一旁熟絡地問了句:「來試鏡?」
林暮煙調整好情緒,慢慢轉過身,輕「嗯」了一聲:「我沒看到裡面有人,打擾了,抱歉。」
說完,她作勢要走,剛準備開門,席聞均卻一個側身攔在她的面前。
林暮煙抬眸,眼中含淚,困惑萬分:「席先生?」
席聞均隨意往牆上一靠,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臉上漾著笑,目光一直落在林暮煙身上。
「別慌,就看一眼。」席聞均歪了歪頭,垂眸去看她,「這次倒是委屈的像只貓,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嗎?」
林暮煙沒多想,語氣平淡:「忘記了。」
「林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席聞均笑的十分客氣,「下次見面,記得多笑笑。」
話音落下,席聞均送了門把手,後退一步,頷首笑道:「走吧,有人該找你了。」
林暮煙微微低頭,說了聲謝謝,拉開門走了出去。她剛從接待室出來,迎面撞上了米雅。
「正找你呢。」米雅的面色十分難看,「去卸妝,這破地不來也罷。」
林暮煙被米雅拉著走,不明所以道:「怎麼?」
米雅嘆了嘆氣,並未多說。
去了化妝間,米雅不知為何又出去了,過了會兒再回來又春風滿面,歡喜雀躍地像是有什麼好事要同她分享。
卸完妝後林暮煙懶得再化,橫豎她也沒多紅,就算被拍到素顏,她對自己也有信心,不至於妝前妝後差別太大。
米雅笑著說:「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錯。」
離開時,林暮煙在樓道同席聞均打了照面,兩人眼神交匯不過一剎。
等拐了彎,米雅往後看了眼才開口:「和杜副總一起的人看起來來頭不小,能讓他那麼巴結,肯定是什麼大人物。」
林暮煙坦言道:「他姓席。」
「席?」米雅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席?」
林暮煙放低了聲音:「整個平城,能有幾個姓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