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想回家

  公主腹中的胎兒是你的啊。

  ……

  少年眼中的殺意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心慌、無措。失神了一般怔愣在原地。

  雨水打濕他的手背，握著紅竹的手在顫抖。

  小鴛確信了眼前人就是公主腹中孩兒的父親，眼眶之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她心疼公主的遭遇，明明是京國的公主，嫁到麟國來活的不如宮口做事的嚇人。

  而這一切，終歸於這個人沒有早點來救公主，更沒有保護好公主。

  小鴛盯著葉染，冷聲說道。

  「你可知，公主出嫁那日用刀割破了手腕，險些……險些救不活了。」

  「他們說，公主是因放不下在外的情郎，為了守潔才狠心自殺，直到有一日，我為公主把脈時才發現她已有身孕數日。」

  小鴛看到了葉染眼中的悲痛，內心憋了許久的情緒得到釋然。

  「公主那段時日很不愛惜自己，她生病了不告知我，想帶著腹中孩兒一起死去，寒疾發作時，她靜靜地等待死亡。」

  「後來，我終於留住了公主想死的心，可活在冰冷的冷宮裡，她懷有身孕身子卻一日比一日消瘦，三個多月時就能看出的孕肚，公主五個月才緩緩凸起……」

  說著，小鴛哽咽的泣不成聲，雨水越下越大，她的視線模糊，她看到這人來到公主身前，抬起手想要觸碰公主，公主避開了。

  「安垚……」葉染的聲音淡的被雨水淹沒，心臟處的鈍痛變成了尖銳的的一柄搗攪，痛的喘不過氣。

  葉染來時只想將安垚抓回去，把她囚禁在屋內，給她下蠱，把她變成一個只會在他身下求歡的性奴。

  所有憤恨在看到安垚慌落在雨中無助逃離的樣子後，蕩然無存。

  世人眼裡，他葉染殺人嗜血心若寒冰，可面對安垚他才是被殺的那個。

  直到刀尖抵在她隆起的腹部，那一刻他心如死灰，就算安垚腹中的胎兒是宇文鏡的，他也能容忍她生下來，生下來殺了就好了。

  殺了宇文鏡的種，他依然可以當作何事都沒有發生，當她只不過是被宇文鏡擄去欺負了罷了，他為了她殺破皇城，滅了麟朝，一切的一切，都將恢復平靜。

  可是葉染萬萬沒想到，安垚腹中的胎兒是他的。

  他無法想像……不敢想像她一個人是怎麼活過來的。

  她那麼怕疼，竟然會去割腕。

  安垚出嫁的那日，葉染就站在橋上看她，倘若他直接劫走花轎里的新娘，她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安垚望著葉染，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周遭一切事物仿佛都沒有了聲音。

  前所未有的委屈與酸楚纏繞心頭，胸口被堵住一樣，身體冷到顫抖。

  葉染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她也沒再掙扎。

  他的心跳的好快，他也在發抖。

  安垚指尖慢慢的捏住他的衣角，雙唇微動，聲音虛弱沙啞：「葉染，我想回家……」

  回山間居院，回桃花村的竹院……

  懷裡的姑娘身子一軟沒了意識，葉染慌措的抱著安垚。

  安垚眉心緊蹙，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