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疼他
2024-11-30 16:05:34 作者: 沈鬱白
重承被氣的面目猙獰抽搐,發了癲似的怒吼一聲撲倒在地,顫抖的雙手撿起被割斷的頭髮使勁的往頭頂上按,試圖將其接回去。
「頭髮,我的頭髮,我的頭髮啊!」
大慶國三皇子私自前往他國,回來時竟被人割掉了頭髮,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活於世上?
恥辱!簡直是恥辱啊!
重承赤紅雙眸,抱著斷髮痛叫:「啊!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黑衣人們聽令紛紛騰空而上。
葉染眸光一凜,漫不經心地抬刀迎敵。
區區一群死士又豈是他的對手?
重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腹一個接一個被抹了脖子倒在地上,心中逐漸惶恐。
見葉染沒了蹤影,他狼狽的匍匐爬行想要趁機離開,可還未爬出半米,一把短刀飛來硬生生插在了他眼前的土地上。
「啊!」
重承嚇的大叫一聲向後仰去,盯著滿是鮮血的短刀雙目驚悚四肢並用的往後退。
誰料葉染早已站在他的身後,雙手環抱低眸睨著他。
葉染微微彎腰腦袋從上方垂來,一雙明晃晃的陰冷雙眸與重承相視。
少年嗓音清冽,冷不丁的問:「三皇子,去哪呀?」
「啊啊啊!」
重承見他如見鬼,轉過身連滾帶爬的起身,跌跌撞撞跑出數米眼看要到馬兒身跟前,卻未留意腳底躺著的屍體,被其被絆倒在地慘痛至極。
葉染提著刀不緊不慢地向重承走來。
重承對著葉染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是大慶國的皇子,你若將我殺了日後定會有人來尋你麻煩,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
誰能想到,平日裡藐視一切的三皇子此時是這麼一副狼狽求活的模樣。
聞言,葉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來:「我那門派當中近幾日正缺兩個性奴,你若真心想活命,便去做個供人騎乘的玩物如何?」
「你!」
「你若不願,我立即殺你。」
「我……我願。」
夜深,
客棧內的幾人皆未入睡,影生方才去林中尋找葉染,半路遇到一些被抹了脖子的屍體。其中並未發現葉染。
密林深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狼嚎,影生當即斷定葉染已死,就憑他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即便未被人殺害,此時應當也進了野狼的肚子。
他將自己的想法道了出來,不料那坐在椅子上的小公主聽到後流起了淚珠子來。
商潔潔坐在角落,眉目發苦的盯著前方的三人。
葉染被野狼吃進肚子?當真是她此生聽過最搞笑的笑話了。
宇文鏡將手帕遞到安垚眼前,輕聲安慰:「安姑娘莫哭,興許他還活著呢?」
安垚聽不進他人話語心中只有葉染,滿目通紅的望著窗外。
她要去尋他!
驀地安垚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見狀,商潔潔忙吐出口中雞骨起身,準備緊跟其後。
被完全忽視的宇文鏡沉著張臉,大步上前抓住安垚的手腕,開口道:「你此時出去,他若回來發覺你不在,你們二人豈不是便錯過了?」
見安垚神情微怔,接著道:「他既說了叫你在此等他回來,你便要信他。」
安垚抽噎了一下想通之後,含著淚水默默地回到了椅子上。
子時,
安垚垂頭扣弄著指尖,目光時不時地往屋外望去,只是望了數次葉染的身影也未曾出現。
宇文鏡靜坐一邊安閒地晃動手動茶杯,雙眸毫不吝嗇地盯著安垚看。
心悅數年之人,此時為了一個生死未卜的毛頭小子憂心忡忡滿目淚光,他的心中自然是憤恨不平,不過以眼下情況來看,老天爺更是偏向他一些。
另一頭的商潔潔強忍著滔天困意,無聊的鬥著桌面上的海東青。
她瞅了瞅滿眼安垚的宇文鏡,伸手戳了戳海東青的翅膀,小聲問道:「青霜啊,你爹何時回來呀?」
「啁~」青霜撲騰翅膀,似是讓她別煩自己。
「嘿還敢揮我!你娘都被那賊人盯上了。」
青霜眨了眨眼:「啁啁。」
客棧老闆娘打著哈欠從二樓緩緩下來,老舊的木梯隨著她的腳步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垂眸望向緘默不言的四人,張口提醒:「不早了,各位客官還是早些歇息吧。」
聞聲,安垚看了眼依然空無一人門外,便又將頭垂了下頭來,神情低落。
而身後的宇文鏡將她的一舉一動統統納入眼裡,緊握杯身而發白的指尖暴露了他內心的憤怒,起身輕咳一聲,道:「安姑娘,眼下他應該不會回來了,不如先去歇息待明日天亮再去尋他。」
安垚搖頭,抬起濕紅的眼目冷漠的對著他,局手道,
「你我素不相識,無需與我在此候他」
說罷,她看向影生,
「多謝你替我去尋了他一次,夜深了兩位儘快去歇息吧。」
影生唇角微抽看向宇文鏡,這錦安公主倒真是被迷的不輕,苦了殿下這般陪她,她卻一心只想著那少年。
宇文鏡神色瞬間淡漠,須臾之後聲音沉冷道:「既如此,那姑娘便等著吧,在下告辭。」
影生隨著宇文鏡上樓後斗膽問道:「殿下,為何不直接將錦安公主帶回去。」
宇文鏡低眸擦拭手中的長劍,面色晦暗不明:「你可看到她對那人的情意了?」
影生怎敢應?抓耳撓腮地想了想,道:「公主年紀尚小,定是被哄騙了。」
宇文鏡淡聲道:「去林中看看,若是找著了便直接殺了罷。」
「是!」
血刃門內,
雁朔細細打量著葉染帶來的人,手指摩挲著下顎思索片刻,開口:「品相還行,不過……這當真是大慶國的三皇子?」
葉染語調平淡:「當真。」
雁朔嘆息道:「可惜了,兄弟們只對女人感興趣,無人要他。」
「總歸是不能殺,你且看著辦吧。」
雁朔再瞧了瞧被捆綁在地封住口舌重承,靈光一閃:「嘿!我雁朔活了十八年還從拿皇家之人試過蠱!今日便來試上一試。」
葉染輕笑一聲,轉身拿起桌上短刀對著手臂劃了道口子,看著血水緩緩流淌至下,他滿意的勾了勾唇。
雁朔皺著眉:「嘶……你做甚啊。」
想到安垚哭唧唧的抱著他心疼的樣子,葉染聲音都柔了幾分:「不弄點傷如何回去交代。」
「啊?」雁朔不解,交代?向誰交代?
葉染未再開口,收拾短刀抬步離去。
葉染走後,雁朔將目光落回重承身上,嘆息道:「你說你,惹誰不好誰他做甚?」
重承被封住了口,只得支支吾吾怒瞪他。
雁朔掏出蠱蟲憐愛的撫摸著:「瞧,說你一句你還不樂意了,不過你放心,落在我手裡算你好運。」
說著便將重承口中的麻布取出,捏著他兩腮將蠱蟲推了進去。
「唔唔!!!」
雁朔撒開手,對著重承燦爛一笑:「吞下這欲歡蠱,便是與我的阿旺阿財交配,亦能欲仙欲死,魂銷玉醉。」
「咳咳……嘔!」
重承倒地試圖將其咳出來,可蠱已入肚,再難吐出。
雁朔不再看他,雙手背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堂內。
重承艱難的爬起身子,看著周圍想要尋找道具割破身上的束繩,轉過身時猛的看到兩隻如人一般大的黑白藏獒正在向自己緩緩靠近。
「別……別過來!」
重承驚恐後退,剛一出聲兩隻藏獒便騰撲而來將他壓倒在地,一隻舔舐他的面目,一隻撕咬他的衣袍。
……
丑時,夜色沉寂,冷風習習,皓月隨雲流動,客棧里的燭燈忽明忽暗,櫃檯上的蠟燭眼瞅著就要燃燒殆盡。
立在門前的小姑娘依舊未等來她的少年。
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商潔潔忽從夢中驚醒,瞧見安垚時,不禁地流露出佩服的眼光。
她直起身子伸手錘了錘發酸的肩胛,嘴裡小聲嘟囔:「門主也真是的,這個時辰了還不回來。」
再一抬眼,門口的姑娘已提著裙裾向外頭跑了去。
「哎!」
商潔潔趕忙起身,可惜還未邁出步子便先透過窗戶瞧到自家門主拖著沉沉的步伐從山路中走來。
門主受傷了!臂居然在流血!連胸口竟染著一大片血跡!
商潔潔驀地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定在原地,滿目震驚。
她八歲入血刃門,長到如今只見過三次葉染帶傷而歸。
一次是他與林中惡虎決鬥,不但活了下來還將惡虎殺死,小腿那處被咬爛一大塊血肉,他亦面無表情手提虎頭向眾人展示。
至今想起那副場面,她仍要倒吸冷氣。
還有一次,是他滿身傷痕踩著屍堆從殺手試煉閣里緩緩走出,百人廝殺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他一人。
最後一次,便是前些時日,他將五毒幫剿滅的那夜,背上叫人砍了一刀血淋淋的口子,瞧著都瘮人。
商潔潔匪夷所思,不應該呀,區區幾個瞧著就蠢笨的蒙面人,怎能傷的到葉染?
客棧外頭,
葉染瞧著還未入眠久久等候,此時朝他跑來的小姑娘,淺淺一笑張開雙臂上前,略帶虛弱的將她抱進懷裡。
懷裡的小人渾身冰涼,眼尾紅彤彤的,將自己的抱的甚緊,一看便是擔憂的不行。
他微啞著嗓音,柔和道:「哭甚啊,我這不回來找你了嘛。」
安垚抬起令人憐愛的小臉,望著他。
「你……我……我……」
她模樣可急,可招人心疼,迫切的想告知他,她有多擔心他,張口卻講不出一整句話來。
葉染的屬實疼死了,輕拭著她臉龐的淚水,哄著:「不哭啊,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聞言,小姑娘果真止住了哭泣,抿著嘴目光在他身上遊走,由上而下,最後落在他的手臂上。
「你……」
眼瞅著眼眶又堆起了淚珠,葉染捧起她的臉龐:「不疼,逃跑時被刀劃了一下。」
可是安垚瞧著便疼,他被牽著走進客棧,她的目光依然在他的手臂上。
客棧里目睹外面一切的商潔潔,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驚叫默默地背過身去,躲到角落儘量降低存在感。
十七年了!葉染終於開竅了。
兩人上樓之後,商潔潔回頭一把將昏昏欲睡的海東青抓起,激動道:「青霜啊!你爹這次好像是來真的!」
青霜被搖醒,十分不爽:「啁啁啁啁啁啁啁!」
「他瞧那姑娘時的眼神都要滴出水了呀。」
青霜:「啁啁啁。」
樓上客房裡頭,
少年坐在床頭赤上身抬頭望著安垚,乖乖的任由她檢查軀體的其餘部位是否有傷。
見她站著不動了,他道:「沒騙你吧,只傷了胳膊。」
安垚微微低著頭,習慣性的扣弄指尖,猶豫許久鼓起勇氣指了指他的下身。
「你把下裳也脫了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