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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復婚

2024-11-30 15:35:51 作者: 沈鬱白
  得知常妤回來,林爾幼第一時間聯繫了她。

  咖啡館內燈光柔和,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林爾幼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匆匆的車流,她回眸看向坐在身旁的女兒,笑顏道:「婼婼,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等會見了人要說什麼嗎?」

  沉婼眨了眨眼,笑時臉頰上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常阿姨好!」

  「乖寶貝。」

  ……

  常妤走進咖啡館的時候,目光在室內掃過一圈,最終定格在靠窗的位置上。

  林爾幼的變化讓常妤有些心疼,那個曾經總是活潑開朗的女孩竟也當了媽媽,那種感覺就像看著自己的妹妹突然長大了,既欣慰又惆悵。

  常妤走近,兩人的目光交匯,仿佛時間倒流回了幾年前。

  林爾幼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被淡淡的憂傷所替代。

  「妤妤,」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你回來了……」

  林爾幼上前抱住常妤,眼眶泛酸。

  常妤輕輕拍了拍林爾幼的背,感受到她身上的溫暖,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咖啡館裡的氛圍溫馨而寧靜,木質的桌椅、柔和的燈光、還有輕柔的音樂,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坐下後,常妤將精緻禮盒包裝的小禮物放到沉婼眼前:「不知道小朋友喜歡什麼,這把長命鎖是我在波蘭的一家古董店偶然發現的,花紋圖案別致,適合女孩子。」

  林爾幼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還不快謝謝阿姨。」

  「謝謝常阿姨!」

  「這些年,你在外面過得怎麼樣?」

  「還行,幼幼,你呢?」

  林爾幼嘆了口氣,看似抱怨,但實際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沒有你一點也不好,我就你這麼一個好朋友,妤妤,你這次回來,還離開嗎?」

  常妤看著林爾幼懷中的沉婼,她沉默了一會兒:「再說吧。」

  在看到沉婼之後她的心中五味雜陳,她在視屏與照片中,見證了沉婼的長大,可自己的孩子,她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尤其是常慕說了那個孩子的名字,她真的很想見他一面,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

  林爾幼突然提起娛樂圈的話題。

  常妤有些意外,「你退出娛樂圈了?」

  林爾幼點了點頭:「說來複雜,總之就是,想躺平了,不想幹了。」

  常妤柔聲道:「也好……」

  ……

  兩人分開後,常妤回到老宅,剛洗漱完,林爾幼的視屏通話便打了過來。

  她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髮,一邊伸手點擊接通。

  那邊母女兩的臉都呈現在手機屏幕上,林爾幼臉色略顯無奈:「婼婼一個勁的叫常阿姨,沒辦法我就打給你了。」

  林爾幼正說著,沉婼小朋友就甜甜的喊了句:「常阿姨~」

  常妤將頭髮盤上去扎了一個丸子頭,笑問:「是嗎婼婼,阿姨明天過來看你好不好?」

  沉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甜……甜夢園……」

  常妤看著她可愛的臉蛋兒:「什麼夢圓?」

  林爾幼解釋:「是一家蛋糕店,今天回來的路上等待紅綠燈的時候,蛋糕的香味兒飄進了車裡,她聞到了,沒給她買,就一直喊甜夢園。」

  說著,林爾幼寵溺的親了親女兒的臉:「她把所有好聞的好吃的,都叫甜夢園。」

  ……

  第二天中午,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田夢園內,常妤走進這家甜品店,挑選了幾款心儀的甜品準備結帳。

  就在這時,一個著裝酷酷的小朋友走到她的身邊。

  好巧的是,兩人都帶著墨鏡。

  費一抬頭看了看櫃檯上的巧克力雲頂曲奇,然後指向其中一個:「姐姐,能把你的曲奇分我一個嗎?」常妤怔了一下,結完帳後,從包裝袋中掏出曲奇餅乾。

  「送給你。」

  費一露出笑臉:「謝謝姐姐,姐姐你真是個好人。」

  常妤這幾天對小朋友格外有好感,眼前的小不點很可愛,也很有禮貌。

  她的笑容溫和而淡雅,輕聲說道:「不客氣。」

  然後往出走去。

  費一跟上常妤的步子,走在她旁邊歪著頭問:「姐姐去哪?我讓家裡的司機送你吧。」

  常妤止住腳步:「謝謝你的好意,姐姐已經叫到車了。」

  「那好吧,姐姐再見。」

  「再見。」

  望著常妤上車離開,費一將曲奇放入紙袋裡,走出店門,對著遠處的邁巴赫招了招手。

  司機爸爸開門下車,走了過來。

  「費錦,你剛才為什麼不陪我進來?」

  男人看了眼那人離去的方向,眸低一閃而過的黯淡,一手抱起費一:「你管我?」

  誰家父親這麼跟兒子說話。

  費一拿掉臉上的墨鏡,伸手抱著費錦的脖頸,腦袋在爸爸臉龐蹭了蹭,小聲嘟囔:「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費錦微微蹙眉,把費一塞進車裡,繫上安全帶:「這周送你到奶奶家,下周回來。」

  旁邊的車門被關上,等到費錦坐到駕駛座,費一才開口:「我不要。」

  費錦啟動車輛,掉頭轉彎。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費一滿臉愁容的嘆,小手拆開曲奇餅乾的包裝紙:「費錦你別太壞。」

  費錦凌厲目光掃過:「跟你爹好好說話。」

  費一有點怵他,但不多。

  「爸爸。」

  「爸爸……」

  費錦:「說。」

  「我媽叫常妤,對不對?」

  費錦懶得理他。

  費一不依不饒:「我都聽到了,在太姥爺的葬禮上,大家都知道她回來了,就是她,對吧。」

  「爸爸。」

  「是不是爸爸。」

  「費錦。」

  「爸爸……」

  費錦靠邊停車,轉過頭狹長眼目注視旁邊的兒子,伸手抹去他唇角的餅乾屑:「是又怎麼樣,人家都不要你了。」

  「你騙人……」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以前還騙我說她死了。」

  費錦無奈笑了聲:「可是費一,她不要你是真的。」

  「這麼多年她都沒來看你一樣,你還不明白?」

  說完,肉眼可見的費一呆住,眨了兩下眼睛,眼眶便紅了。

  費錦嘆了口氣,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頭:「咱父子兩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乖乖的別搗亂。」

  ……

  費一一路沉默,手中的餅乾再也沒有動過,悲傷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望著望著,淚水無聲地落下。

  淚划過臉頰,落在手背。

  費一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淚。

  沒一會兒,費錦將車停在安全區。

  抽出幾張紙,輕柔的擦拭費一不斷涌落的眼淚。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

  小傢伙哭的一顫一顫,話也說不利索:「爸……爸爸,你帶我去……去見一面她好不好。」

  費錦垂眸:「她可能不想見我們。」

  「偷偷的……看一眼……看一眼也不行嗎?」

  費錦默了幾秒:「你已經看到了。」

  費一睜著水汪汪的大眼:「不算,那天離得太遠了。」

  「是剛才,帶著墨鏡穿黑裙子的女人就是她。」

  ……

  傍晚時分,凱麗娜做了美味的晚餐,卻找不到費一。

  喊了叫聲不見回應以為乖乖孫睡著了,於是走上樓查看。

  不料,臥室沒有。

  書房也沒有。

  費家老宅個個角落都找遍了也沒找到費一。

  晚上七點,常盛集團,總裁辦公室里。

  常慕看著獨自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外甥陷入沉思。

  窗外,雨聲潺潺,費一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雨水浸透,小臉顯得異常蒼白,唯有耳朵微微泛紅。

  常慕沒問什麼,將人帶入休息室,把濕淋淋的衣服全給脫了,套了一件足以包裹住費一全身的男士體恤衫。

  洗頭、吹乾。

  全程,兩人沉默不語。

  常慕試了試費一的體溫。

  沒發燒。

  怕孩子感冒,讓人送了些感冒藥來。

  沖好藥劑,常慕把被子放到費一眼前。

  「我不喝。」

  常慕多半猜到費一來的目的。

  讓人……既心疼又生氣。

  「你這樣冒然跑出來,家裡那邊肯定都急瘋了。」

  費一不管:「你帶我去見媽媽。」

  常慕心情複雜:「你把藥喝了我就帶你去。」

  「不要,你先帶我去。」

  常慕又拿了條毯子披在費一身上,轉身走到落地窗邊,撥通常妤的電話。

  「費一在我兒,說要見你,在常盛,好。」

  剛掛斷,費錦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常慕嘆息接通:「在,他自己跑來的,你要是不介意跟我姐碰面的話,現在可以過來,或者過兩天我再把他送回來。」

  費一緩緩來到常慕身後,望著舅舅,通紅的眼睛裡泛著期許:「她會來嗎?」

  常慕抱起費一,指尖抹了抹他臉上的淚。

  「會來。」

  「她是不是不想見我。」

  「沒有,她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

  ……

  不到半個小時,常妤抵達常盛。

  公司里的大部分員工都認識常妤,一群人不可置信的目睹她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住,安嫣從拐角走來:「吵什麼呢?」

  有人回答:「安特助,剛剛好像是常小姐進電梯了。」

  ……

  在推開辦公室門的剎那,常妤手上的動作卻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

  門內,是她四年前遺棄的孩子。自認為不配擔起母親的角色,即便歸國之後,她始終未能跨越內心的障礙去面對他。

  然而,誰能預料到,這個年僅四歲的孩子竟然不顧危險,主動來找她。

  而屋內的人似乎察覺到了磨砂玻璃後面的身影,謹慎地站起身,緩緩向門口走來。

  最終,是費一打破了這層隔閡,率先拉開了門。

  他站在門前,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小小的身軀挺直,目光緊緊鎖定在常妤身上。

  他的臉上沒有明顯的懼怕或期待,只有一種深深的、屬於孩子的純真和好奇。

  「媽媽?」

  費一試探著叫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渴望。

  常妤的心猛地一顫,一陣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眼眶發酸,她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慢慢地走向前,蹲下身子,與費一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是我……」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溫柔,「是媽媽。」

  小傢伙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他伸出小手,輕輕地觸摸著常妤的臉頰,似乎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常妤的心如刀割,內心的酸楚幾乎將她溺斃,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將費一緊緊擁入懷中,感受著他小小的身體在自己懷裡微微顫抖。

  啞著聲:「對不起。」

  常慕默默地離開,將辦公室留給剛重逢的母子二人。

  費一長的很像費錦,遺傳了父親琥珀色的瞳孔,精緻的小臉五官出奇的秀氣,忽略性別,說是女孩子也不足為過。

  常妤把孩子抱在懷裡,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似乎在打量著她,明淨的眼睛裡充斥著好奇與一絲絲的畏懼。

  費一沒敢抱媽媽,怕她不喜歡,無處安放的小手只是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衫。

  常妤以前從未與幼小的孩子相處過,不知該說些什麼話題。

  也不知,小傢伙的心裡,在想什麼。

  兩人大眼看小眼。

  常妤伸手擦了擦費一臉上的淚珠。

  她的聲音也不太理想,語調微顫:「怎麼又哭了。」

  費一搖搖頭,委委屈屈的嘀咕:「沒有。」

  常妤輕輕的拍撫的他的後背:「我能叫你一一嗎。」

  費一抽噎著點頭。

  「一一,對不起。」

  「媽媽……」

  一聲媽媽就讓常妤心口泛酸,緊緊的抱住他:「媽媽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真的嗎。」

  「真的。」

  「爸爸說,你不要我了。」

  「要呢。」

  ……

  門被人推開時,沙發上的母子同時轉頭看去。

  常妤眼睫動了動,望著著遠處的男人,他的目光直落在她臉上,四目相對,他黑髮棕眸,側臉的曲線硬朗流暢,帶著幾分鋒利。

  幾年過去,他眉眼間的少年感依舊十足。

  算起來,她和費勁,今年二十八九了。

  費錦凝望著常妤,眸中情緒翻騰,卻終是閉了閉眼,克制住那些瀕臨要失態的、想要抱抱她的衝動,聲線接近平淡的說:「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他看向費一,略帶命令般的語氣:「費一,過來。」

  費一害怕地縮進了常妤的懷裡,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仿佛是一個常在單親家庭中被父親責備和訓斥的可憐孩子,本能地後退。

  費錦只是蹙了蹙眉,費一就紅了眼。

  常妤失神幾秒。

  她身子纖瘦卻毫不費力的抱起費一,走到費錦面前,用一種極近平淡的聲音:「讓一下。」

  費錦側身讓路。

  常妤將費一交到常慕懷裡,摸了摸兒子的臉蛋,溫聲道:「一一乖,媽媽和費錦有些話要說,在這兒等我好不好。」

  「好……」

  常妤剛推門走進去,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進懷裡。

  她被緊抱在臂彎中,幾乎要將她融緊身體的力度,讓她窒息。

  「費錦……鬆開。」

  他的下顎抵在她的頸側,久違的白梅香讓他眼眶濕潤。

  無數個日夜,他只能通過這個味道,來安撫暴亂不穩的情緒。

  「費一很想你。」

  常妤沒再動,淡聲:「我知道。」

  他緊緊擁抱著她,不肯鬆手。

  常妤眼目低斂,微微抬起的手,在快要抱到他的前一刻,又放了下來。

  「你先鬆開,我有話跟你說。」

  她說: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我知道這個提議對你來說可能太過突兀,難以接受。

  昨晚,常慕向我說了一些關於費一的事情。

  說他在幼兒園時被同學們嘲笑為沒有媽媽的野孩子。他在夢中也在叫著媽媽,他幾乎對每個人詢問,是否媽媽已經拋棄了他……

  我無法想像,在他最需要母愛的年紀,他是怎麼面對這樣的現實,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

  對於過去的一切,我想說聲對不起。

  我希望有機會補償費一,也希望能再次嘗試去愛你……或許你覺得這荒謬,不可理解,甚至厭惡我。

  也沒關係……

  如果你現在已有新的愛人,就當做我沒說過這些話,祝你幸福。

  但是彌補費一這件事,希望你能同意。

  …

  某天夜裡,女人的話一遍又一遍的迴蕩在耳中,費錦輕笑著將最後半瓶酒一飲而盡。

  包廂里的另外兩個男人相視無言,感嘆了兩句。

  裴矜起身奪走費錦手裡的酒。

  「去復婚啊,等什麼呢?」

  沉厲點燃煙,輕吸了口,吐出煙霧:「別管他。」

  這種事任誰身上都會覺得扯淡。

  說走就走,說回就回。

  剛見面就要複合,但凡不是費錦對那位用情至深,他能在這兒喝酒解悶?

  這兩人,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總歸是雙方都有錯。

  沉厲彈了彈菸灰:「其實,常妤也有苦衷。」

  「不好的事全遇她身上了,阿錦當年做法如果不那麼極端……算了,過程大差不多。」

  ……

  費一這兩天都賴在常妤身邊,一直在常家老宅住著。

  母子二人相處的十分愉快,常妤走哪他跟哪,小跟屁蟲似的,人小鬼大,一張小嘴很會討人歡心。

  別人眼裡無法無天的費小魔王,在媽媽面前斂去一身乖戾,只留下可可愛愛的笑臉相迎,媽媽長媽媽短,不搗亂很聽話。

  做什麼都很乖。

  常慕有時候看不下去費一滿臉諂媚的樣子,將他從衣服上提起,與自己平時,審視著他:「怎麼回事?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會討好人?」

  費一撲騰兩下見無效:「放開我!」

  常慕笑:「呦,還敢凶我?」

  下一秒:「媽媽!舅舅欺負我嗚嗚嗚,媽——」

  聞聲而來的常妤二話不說給了常慕一拳頭,力度不大,但足以安撫兒子受傷的心靈。

  常妤剜了將慕一眼,半蹲下來,安慰費一:「舅舅壞,不和他玩昂。」

  費一委屈的點頭答應,等到常妤走入廚房後,又滿臉傲嬌的對常慕做鬼臉。

  費一:「再欺負我,還告媽媽。」

  常慕陪他鬧,應和著他:「嘖嘖嘖,告狀鬼。」

  「哼。」

  常妤很久之前就刪掉了費錦的聯繫方式。

  而現在,距離她對他說想重新開始,已經過了三天,她想,他應該是無聲拒絕了吧。

  常妤神色淡淡的望著窗外,心中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空落落的。

  晚上,她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林爾幼。

  在得知,自己的好朋友居然瞞著所有人,與在他人看起來,完全不可能的一個人結婚、離婚、生子……

  林爾幼足足沉默了半個小時。

  她其實早該猜到一些事情的,她只是沒往那方面想……

  她早該在第一次見到費一的時候,就開始懷疑。

  不論是費一的長相和性格,都跟常妤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

  為什麼費錦會突然多出一個孩子。

  為什麼常妤會突然出國。

  哎……

  凌晨兩點,酒吧的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燈光炫彩耀眼。

  沉厲好不容易將林爾幼哄進懷裡,可她在看到從衛生間出來的常妤,再次把他推開,搖搖晃晃的向常妤走去。

  林爾幼今晚所接受到的信息量太多,她小小的腦袋無法容納,莫名的悲傷難過,所以才喝多了些。

  「妤妤!」

  她差一點就摔倒,好在常妤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沉厲大步而來。常妤把林爾幼交到沉厲懷裡。

  「不好意思,是我帶她來的。」

  沉厲把人橫抱起:「沒事,你自己也早點回。」

  ……

  凌晨三點多,常妤微醺,源源不斷的有人過來向她搭訕。

  她笑著拒絕。人群中,她是閃亮的、明艷動人。

  「好久不見,常小姐。」

  燈光太暗,常妤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看清了,也根本想不起來。

  她秀眉微蹙:「你是?」

  「亞洛,看來你已經將我忘乾淨了。」

  亞洛笑容淺淡,注視著眼前這個曾讓他一眼心動的女人。

  儘管他現在已有了準備結婚的未婚妻,但在看見常妤的瞬間,他還是無法克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再也挪不開。

  或許,這就是華人所謂的「一眼萬年。」

  能怎麼辦呢。他也沒辦法。

  只能順心而來,來到她的身旁,看一看,這樣讓他魂牽夢繞的臉。

  看看她是否風韻依舊。

  她,比以前更耐人尋味,更美。

  怎麼辦呢。

  跟一個離異生過孩子的女人結婚的話,家族可能會不允許,可是,著並不妨礙他想要得到她。

  …

  常妤似乎才想起亞洛這個名字,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好久不見。」

  「你一個人麼?」亞洛問。

  常妤微抿杯中的酒:「嗯。」

  「這麼晚了,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去?」

  常妤在思考。

  「不用。」

  聲音出自一個成熟男性。

  來者眸光冷厲,眼中充斥敵意,不給亞洛多餘的說話機會,直接拉著常妤往出走。

  常妤腳底踩著八公分的黑高跟,本身醉了些,走起路來重心不穩,這下被人拽著前行。

  一路跌跌撞撞地。

  只是看著側臉,她便微微勾唇。

  走出夜店,微涼的風是她頭腦清醒了些,手腕被捏的很疼,掙又掙不開。

  「你長得很像我的前夫。」

  話落,費錦止住腳步。

  俊美的面龐表情略顯猙獰,額角的青筋在跳。

  「常妤。」很冷漠的聲音。

  她微微挑眉,仰頭望著他,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紅暈,一身酒味兒,漂亮靈動的狐狸眼半眯:「嗯?」

  費錦深深吸了口氣:「你那天說的話,玩我?」

  常妤這會兒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他所知為何。

  「什麼話?」

  費錦冷笑:「忘了是吧?」

  「到底什麼話?」

  「行。」

  距離酒店最近的五星級酒店。

  套房床簾禁閉,落地燈溫暖的橘黃色光線氤氳滿室,映出沙發里兩道幾乎合二為一的剪影。

  他撈過她一隻手抓著,十指緊扣,壓在頭頂,細碎地吻在她的唇角。

  女人一頭黑髮流水一樣泄在沙發邊緣,襯著柔軟潔白的抱枕,兩者越發地黑白分明,沒有被束縛的那隻手死死地攥著,手上曲起的手指骨節尤其好看。

  ……

  天邊泛起魚肚白,

  他還未停歇,一遍又一遍的問她:「復婚嗎?」

  她神智渙散地在回答他。

  「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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