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避離婚
2024-11-30 15:35:51 作者: 沈鬱白
費錦的目光在常妤和江驍之間游移,最終停留在後者身上。
江驍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也徹底知道自己在這場較量中處於劣勢。他好像明白了,昨晚在活動上,他們為什麼在審視他。
費錦:「真不錯啊,都他媽進到家裡來了。」
常妤仰頭迎上費錦的目光,姿態優雅而從容,「人家給我送吃的過來呢。」
費錦凝視著江驍:「你很閒?還是說,覺得自己配得上她?」
江驍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敢與費錦正面衝突。
「我只是順路經過,順便來看看妤姐。」他儘量保持鎮定,但聲音中仍透露出一絲顫抖。
費錦冷笑一聲,「順路?」
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常妤卻顯得異常平靜。她輕輕推開費錦,轉身對江驍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江驍如釋重負,匆匆告別後離開。
可是他還未走去電梯,背後便傳來一聲肉體碰撞的聲音,江驍本能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愕不已,常妤被那人緊緊地按在門框上,強吻住了她。
常妤掙扎了幾下,似乎想掙脫,但費錦的力量太大,她無法抗拒。
費錦冷冽的目光射了過來,他將懷裡的人按進室內,嘭的一下把門關上。
江驍僵硬在原地,陷入苦澀之中。
半個小時之後,費錦開車,載著常妤去老爺子那兒。
費家老宅,這座承載著厚重歷史氣息的傳統四合院,在靜謐的私家園林中靜靜地矗立。
夜幕下,古樸的門楣仿佛訴說著歲月,紅木大門沉穩而莊重,宅內的燈火輝煌映襯出一種溫馨而肅穆的氣氛。
費錦和常妤手牽手走進去,兩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院子裡迴響,
室內的長方形餐桌上,正位坐著的是常費老爺子,他身著簡樸的中山裝,雖然年歲已高,但依然保持著軍人特有的挺拔身姿,莊重而威嚴。
老爺子的目光掃過桌邊的人,最終停留在費錦和常妤身上。
「常妤。」費老爺子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爺爺。」常妤溫順回應。
費老爺子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對著她招了招手,「哭過了?費錦這小子欺負你了?」
常妤淺淺咬了咬嘴唇,耳根子發熱。
本想本能地否認,但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又改變了主意。
她抬頭看了費錦一眼,怯生生地說:「不知道爺爺最近有沒有關注娛樂新聞,前兩天我多加關照了一下常盛分公司旗下的藝人,阿錦以為……以為我……」
話還沒說完,費老爺子已經朝費錦呵斥:「胡鬧!工作上的事情你也要插上一腳嗎?」
費錦聞言嗤笑一聲,饒是沒想到她會拿這件事來告狀,便陪著笑臉說:「爺爺,我這不是愛妻心切嘛。」
凱麗娜在一旁瞪了費錦一眼,試圖緩和氣氛:「行了阿錦,妤妤怎麼會是那種人呢,爸,妤妤跟阿錦的關係好著呢,前些天他還給妤妤學著做飯呢。」
費老爺子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家這個養尊處優的逆子竟然還會做飯。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問常妤:「當真?」
常妤點點頭,毫不留情地說:「是做了,但難以下咽。」
這話一出,立刻引得在場的人都笑了出來。費老爺子的眉眼也舒展開來。
「你們啊,」他對常妤說,「前段時間你所遭遇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乖孩子,你受委屈了。」
常妤輕輕一笑,「爺爺,都過去了。」
隨後,老爺子又詢問了其他幾個小輩的近況。
常妤一直靜靜地坐著,嘴角始終掛著得體的微笑。
然而,費錦的手卻不安分地放在她的大腿上。
常妤所穿的裙子面料很輕薄,他的手掌滾燙,摸的她想給他一巴掌。
她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背一下,費錦感受到疼痛,眉尾微挑,轉過頭來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剛欺負了我,現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常妤厭惡地看著他那一臉無恥的樣子,心中暗罵。
終於等熬到晚餐結束,費老爺子帶著大伯去了書房,其他的晚輩們也紛紛離席。
凱麗娜拉著常妤去挑選她最近新買的首飾。
到了臥室,凱麗娜從衣帽間拿出一對粉鑽雕刻的菱形耳環,不容她拒絕地柔聲說道:「我那天看到這對耳環,一下子就想到你了,喜歡嗎?」
「喜歡的。」常妤笑著說。
「如果阿錦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知道了。」常妤應道。
「哎?我怎麼感覺你這兩天又瘦了?」凱麗娜關切地問。
「是嗎?一直都這樣呀。」
……
晚上九點,兩人離開了費家老宅。
常妤坐在副駕駛座上,折騰了一天整個人疲憊不已,漸漸睡著了。
一直到凌晨一點,常妤感到口渴醒來,準備去喝水。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憑著記憶走到了廚房,打開冰箱喝了一口牛奶。
冰涼的牛奶讓她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家具,發現自己回到了雲川灣。
常妤回到二樓,看到費錦正在書房工作。
費錦看到常妤進來,神色一怔,沒想到她會半夜醒來。
率先開口辯解道:「你睡著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所以就先帶你回來了。」
「你就不會喊醒我?」常妤質問。
「沒忍心唄。」
最終,常妤今晚沒有跟他計較。
她實在太累了,轉身回到臥室,剛躺上床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
常妤被費錦捏醒。
他還沒醒過來,手卻已經不老實的在她胸前亂動。
常妤氣之又氣,掙扎了一下,他反而抱的更緊。
「費錦。」
「……」
「費錦!」
他聲音倦懶:「別吵,再讓我抱會兒。」常妤沉默了兩秒,冷不丁說了一句:「我和江驍約好了一起吃早餐,你別耽誤我找下家。」
聞聲,費錦將常妤轉過來,注視著她的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眉目深邃濃如墨。
腔調懶洋洋的,尾音上揚。
「下家?就那吃軟飯的小白臉?」
常妤聽到吃軟飯這三個字後有些不滿,在考慮利用江驍之後,她就查清了他的背景來歷。
小縣城出身,背後沒什麼資本,能夠成為如今的紫薇星,除了運氣好以外,少不了一顆吃苦耐勞的心。
有野心,但不多,挺踏實的一個新人。
她開口道:「江驍能在短短三年靠演戲爆紅,他的實力觀眾們有目共睹,他不是你口中吃軟飯的小白臉。」
說完,常妤沒再看費錦的表情,起身向浴室而去。
而他,原生攜著略微戲謔的目光肉眼可見的冷凝下來。
心像是被什麼鑽了一下,既酸又疼。
這還是費錦頭一回聽到,常妤在為一個異性說話。
常妤性格傲慢冷漠,幾乎把誰都不放在眼裡。那些追求過她的男生,通通被她用極其傷人的話語逼退。
只有他是個例外,所以他一度認為在她心裡,自己與別人不同。
從小到大,她身邊的同齡男性屈指可數,一個他,一個常慕。
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像這樣維護過誰。
費錦下床,沉著一張臉跟隨到浴室。
她在刷牙。
他凝視著她。
「真對江驍有意思?」
常妤瞥了眼鏡子裡的費錦,不緊不慢端起牙缸,咕嘟咕嘟的漱完口,回過頭來:「不然呢。」
睨著他眼底瘋狂翻湧的情緒,她繼續火上澆油:「你見過我曾經對哪個男人這麼用心過?」
「你不是要親眼看到我愛一個人才會死心麼。」
「現在看到了,還不死心嗎?」
「還是說,等哪一天親眼目睹我跟江驍……,你才會徹底死心?」
常妤笑意寡淡,目光緩緩移到費錦發顫的手上。她輕輕牽起,緩緩道:「我婚內出軌,我們不僅會生兒育女,還會相守一輩子,呃……」
他突然將她按在門面,後背撞到上面火辣辣的疼。
常妤疼的臉霎時間白了一個度。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費錦盯著她的眼睛,眼尾泛起淡淡的紅,氤氳著層層水瑩,咬牙切齒的問她,像是壓抑著即將要噴發的火山。
常妤喘著粗氣,唇角掛起殘忍的笑容:「是啊,怎麼你還看不出來?」
費錦鬆開手上的力道,狹長眼眸看著常妤,試圖在她臉上尋找出一絲的憐憫。
可惜,她滿眼都是對他的不屑、厭惡。
許久,他嗓音低沉,眼底漆黑一團:「離。」
自始至終,這段感情她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過。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甚至這麼多年,自欺欺人的為她辯解。
覺得只要他不放棄,總有一天,她那顆寒冰一樣的心會被他融化。
可惜,他高估了常妤對自己的感情。
……
費錦答應了離婚,常妤自然是無比愉悅。
說不上有多開心,只是掛在心裡的那道枷鎖,在費錦答應離婚的那一刻消失了。
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
常妤離開雲川灣,抵達公司處理了一上午的工作。午睡了一會兒,本來準備下午去跟費錦辦理離婚證。
中間因為一些事又耽擱了。
股東會議結束後是傍晚六點。
民政局這會兒已經關門,只能第二天再去辦理。
常妤今晚早早入睡。
翌日上午,常妤在去往的路上給費錦發了條消息,讓他過來。
她從上午十點,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
費錦始終沒有出現。
常妤坐在民政局寬敞明亮的大廳里,神色冷冷的凝望著四周忙碌的人群。
他們的交談聲、笑聲和走動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卻無法掩蓋她此刻的煩躁。
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每一下都是在敲擊著她的耐心底線。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已經撥出但未接通的通話記錄,足足七次無人接聽的通話記錄,每一次都在證實,費錦反悔的事實。
「現在的小姑娘,一個個都想攀高枝,真以為豪門生活就像電視劇里那麼美好?」
路過的婦女低聲嘟囔,她的目光在常妤身上多留了幾眼,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和同情。
常妤抬眸睨著去,陰翳眼神掃了過去,那婦女低哼了聲掉頭離去。
壓著心底的怒火,常妤起身離開。
回到雲川灣,也沒找到他的身影。
常妤坐在沙發邊緣。
把電話發給沉厲。
接通後,她直接問:「費錦在你身邊麼。」
那邊沒有立即回復她的質問,吊兒郎當的語氣:「哎喲,有生之年還能接到你的電話。」
她微微蹙眉:「費錦在哪。」
「我怎麼知道。」
聞言常妤點擊掛斷,給裴矜打去。
響了十幾秒才接通,對方在等她開口。
常妤:「費錦在哪。」
裴矜回答的毫不猶豫:「不知道啊。」
半個小時後,位於CR大廈頂層的辦公室內。
維安小心翼翼地將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在常妤桌前。
「常小姐,費總是要下個月才能從倫敦返回。」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安。
常妤冷哼一聲:「外出一個月?」
維安緊張地點了點頭,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是的,那邊的確出現了一些緊急情況。」
常妤追問:「什麼事這麼緊急,需要他親自去處理。」
「啊?挺嚴重的,涉及到資金斷裂……」
「CR集團位列全球前百的企業,你跟我說,資金斷裂?怎麼,CR是要破產了?」
這女人眸光犀利,極具攻擊性狐狸眼盯著維安,一字一句直戳要點,維安半點都招架不住啊。
「這……常小姐,您還是打個電話讓費總親自與您溝通吧,我這邊還有公事沒有處理,先失陪一下。」
話落,維安微微頷首,離開時的步伐屬實慌亂。
彼時,位於市區邊緣的高爾夫球場。
費錦扔掉手中的球桿,面色冷凝的坐到方椅之上,端起旁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躺椅上的裴矜撇過頭看了一眼,勾著唇角道:「見過結婚之前逃婚的,你這種離婚之前逃的我倒是第一次見。」
費錦查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回話:「你懂個屁,這叫緩兵之計。」
裴矜道:「別跟我說你準備一直這樣拖下去。」
費錦輕笑,散懶道:「先讓江驍消失再說。」
裴矜嗤笑:「卑微跟卑鄙這兩樣都讓你小子給占了,你就沒想過,常妤知道後會更加厭惡你?」
「那也比看著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費錦淡淡地說。
……
路邊的燈光明亮橙光,一輛邁巴赫Accelero停靠在路邊。
江驍想過費錦可能會來找他,但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
隔著車窗,他感受到費錦對自己濃厚的敵意。
那張清雋矜貴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腳邊最低等的生物。
「五個億,換你去國外發展十年。」
「我這個人呢眼裡容不下沙子,你如果想執意就在黎城,或許我會採用一些極端的方式送你離開。」
在絕對的權勢地位面前,普通人終究是沒有選擇權利的那個。
江驍手指緊握著拳,沉聲開口:「好……」
……
常妤是在第三天上午得知了江驍與公司解約的消息,並且他即將簽約另一家公司。
對於安嫣的告知,她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顯然並不太在意,繼續專注於手中的書籍。
常妤並不是沒有懷疑江驍的離開是不是跟費錦有關,他能夠一次性支付巨額違約金並迅速簽約新公,這說明,他背後的那人或者說費錦,給予了他相當可觀的利息。
如此,她便不多過問。
總之無論如何,費錦是真的出差,還是臨時脫逃,這個婚,都得離。
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費錦出差已有二十三天。
傍晚時分,常妤站在窗前,凝望著窗外的江景,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費錦的號碼,冷冷地質問:「二十多天了,事情還沒處理好嗎?等你回來辦離婚手續呢。」
費錦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快了。」
她追問:「一周內能回來嗎?」
他卻含糊其詞:「有事,稍後再聯繫你。」
常妤凝視著被即刻掛斷的電話,臉上散發出寒意來。
十天之後,妤再次打電話警告費錦,再不滾回來她就過去找他。
沒給費錦開口說話的機會,手機就被她憤怒的摔在地上。
那段時間,常妤的情緒異常激動,公司的員工們每天都提心弔膽。她因一些小事大發雷霆,甚至因為一個小失誤責備了安嫣。
而她發火原因更是令人慾哭無淚。
比如,平時上下電梯,擺放在電梯門口的盆栽她看都不看一眼,前天突然問誰放的,某小組的組長顫顫巍巍站出承認,結果就是挨了一頓罵。
訓斥,為什麼要放到電梯門口。
安嫣因為一點小失誤,導致開會的時前方處大屏幕閃爍了幾下。
瞬間,常妤的臉色便陰沉下來。
會議結束後,安嫣被叫到辦公室。隔著玻璃,在外的員工都能感受到裡面的氣氛有多恐怖。
安嫣是紅著眼眶出來的。
那天傍晚,常妤焦躁的心情好了一點,反思起中午時對安嫣批評的是否有些過了。
隨即給安嫣發了條消息。
「中午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這兩天情緒不太好。」
接著轉了二十萬過去。
離開公司,常妤驅車回景蘭區。
回去的道路並不順暢,交通擁堵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
在前方車輛終於開始緩緩移動的時候,常妤一直保持著與前車的安全距離。
然而,僅僅過了不到五分鐘,交通再次陷入停滯。
常妤的眉頭緊鎖,顯然有些煩躁不安。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碰撞聲響起,伴隨著車身的輕微震動。
誰他媽不長眼啊。
她深吸一口氣,降下車窗,憤怒地朝後方喊道:
「你沒長腦子啊?怎麼開車的?」
撞上她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駕駛著一輛敞篷法拉利。
他反駁道:「我他媽的……你一會兒走一會兒停,誰能反應得過來?」
「難道你沒看見前面都在堵車嗎?」常妤反問。
小伙子愣了一下,隨即說:「我又不是故意的,反正只是輛賓利,賠你就是了,操。」
常妤強壓住怒火,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重新啟動車子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