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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7:40:31 作者: 芭拉不拉
切,此地無銀三百兩。
謝逢十咬著油條,回頭往那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忽然不想和他這麼相安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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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謝逢十從來沒有關心過江舟的早晨會是怎麼樣的。
這樣一段轉瞬即逝的時光,要麼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她趕公交去上學的路上,要麼在周末時她在床上一輾轉間溜走,在她看來,只不過是時針在錶盤上走兩格的一個機械動作,與享受什麼的,毫無關係。
可在三分工作室住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
清晨突然變得多彩,是疲憊色,是興奮色,是曖昧色,又或者是像現在,是看著簡暮寒吃他早就「戒掉」的早飯色。
誠然,謝逢十並不是一個會經常強人所難的人,可偶爾一次,真的很快樂。
青年坐在小沙發里,弓著背,手肘撐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個沾滿了黑芝麻的生煎包,腮幫子鼓鼓的,嘴角無可避免地沾上了一點光亮的食用油,眉頭緊皺,眸中滿是被脅迫的不耐煩。
謝逢十盤腿坐在大沙發上,吸著沒加糖的現磨豆漿,樂此不疲地看簡暮寒臭屁,還故意問他早飯好不好吃。
簡暮寒冷冷掃過去一眼,咽下嘴裡的油條,又垂眸去消滅手裡的生煎。
「輕點咬,小心漏湯!」
謝逢十那頭話音剛落,生煎里的湯汁就順著簡暮寒的手指流到了他的褲子上。
說時遲那時快,謝逢十立刻抽了紙巾撲到簡暮寒那頭救援,想著能不能挽救一下他那條價值不菲的牛仔褲。
謝女俠在這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簡某人卻在第一時間選擇先把已經流幹了湯汁的生煎先放進嘴裡嚼完。
「別擦了。」簡暮寒拿過了謝逢十手裡的紙巾阻止了她的無用功,由於他拒絕地太快以至於嘴裡的生煎都還沒吃完,那三個字囫圇地就有些可愛,他愣了一下,咽完嘴裡的包子又補充道:「我去換一條就好。」
「親愛的,生煎有這麼好吃?」謝逢十輕笑一聲,挑眉揶揄他。
「我去換褲子。」簡暮寒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下意識避開了她的眼神,又從她居高臨下的包圍里逃出來,起身走去臥室換褲子,走到半道又想起什麼,回頭對謝逢十告知道:
「你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去趟江與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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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從紅拂酒吧出來之後,被門口的夜風一吹,謝逢十喝掉的那幾杯白蘭地就上了頭。
其實紅拂酒吧離三分工作室的距離,只隔了一條街。開車十分鐘,走路大概也只需要那麼久。
兩個人趁著夜色,偽裝在一眾行色匆匆的路人堆里,走在了回三分工作室的路上,只不過走了一半,謝逢十就硬要簡暮寒背她回去,她說她頭暈。
簡暮寒不知道為什麼就心軟了,可能是因為看到了她那雙被醉意磨得有幾分溫柔乖巧的眼睛,又或者是因為他就是想背她。
謝逢十其實是真的醉了,聽到簡暮寒答應自己之後,就只是伸出了手仰著頭笑眯眯地等著他行動,偶爾上下嘴唇一碰,嚶嚀出幾個淺淡的「快點」。
簡暮寒靜靜看著面前對自己撒嬌賣乖的姑娘,動手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細心地把它圍到了謝逢十的腰上,替她克服了因為穿了裙子而可能帶來的尷尬。
人行道上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外賣小哥火箭似的衝進一家快餐店,再出來時手裡就已經拎地滿滿當當了,街邊的奶茶店前等了不少人,店員有條不紊地點單叫號又「歡迎下次光臨」,另一邊的金子店裡似乎在做什麼抽獎活動,招徠了不少大爺大媽湊熱鬧。
然後,在這麼一個嘈雜又磅礴的環境裡,他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半蹲了下來,回頭招手讓謝逢十上去。
「嗯,男朋友的背好寬闊呀!」
謝逢十在趴到簡暮寒背上的那一刻就開始喟嘆,兩手鬆松環著他的脖子,手指還在他眼前就著路燈在地上做著手影,一會兒兔子一會兒孔雀的。
在背起謝逢十的那一刻,簡暮寒也覺得自己剛剛喝的白蘭地上了頭,好熱好熱,熱到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豎了起來。然後柔軟的耳朵就貼到了他的脖頸上,謝逢十今天戴了一副珍珠耳釘,此刻,那顆圓潤的小東西正不輕不重地硌著他身上最敏感的地帶,不疼,卻足以讓他心跳加速。
「謝逢十,你不要亂動。」人肉交通工具終是受不了她的折騰,回頭低聲斗膽提了句意見。
「好哦,好哦。」背上人聞言哼哼笑了笑,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而兩手鬆松環抱住他的脖子,她轉頭換了一邊靠在簡暮寒的肩上,閉上眼不再動了。
簡暮寒信了她的鬼話,輕輕調整了一下自己背她的姿勢加快了回去的腳程。
可正當他邁出幾步後,身後的人又開始不安分,他漸漸習慣也懶得再說她,可他的退一步,卻換來了她的得寸進尺。
謝逢十抬起頭下巴輕支在他的肩膀上懶懶打了個呵欠,醉酒後的困意很快襲來,迷糊了眼的瞬間也迷糊了她的心。
他離她那麼近,近到她終於發現了他藏在銀頭髮里的紅耳朵,從耳垂紅到了耳廓。
咦,她又發現,原來他的耳朵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她直勾勾盯著他的耳朵看了兩秒,什麼也沒想,就湊近在那顆小痣的位置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