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張明義道歉
2024-11-29 17:49:39 作者: 南大頭
周邊還圍著一群人,白箏感受到大家熱切的目光,立馬直起了身子。
「沒事沒事,謝謝梁工。」
梁嶼川還想開口,江栩卻已經搶先一步將人拉了過來。
她翻來覆去地將白箏檢查了一遍:「你沒受傷吧!」
白箏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踩了一下剎車,還好駕駛室門沒鎖,沒事的!」
江栩和梁嶼川兩人這才算徹底放心了下來。
轉過身來,江栩面對一眾工人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和顏悅色。
「師傅,把車停好再下來。」
師傅反覆檢查了幾遍剎車,確定再不會有鬆動之後,才顫顫巍巍地跳下挖掘機。
「江工,是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上廁所之前不檢查剎車,差點釀成大禍,無論要怎麼處理我,我都沒有怨言!」
對方意識到了錯誤,沒有推卸責任,江栩的臉色也有所緩和。
「集團一直強調,在任何作業之中,安全始終是第一位的。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故,從機械操作手,到機械組組長,再到各級工程師,我們都必須引以為戒,深刻反省!
今天的事我會和劉經理商量,儘快召開安全教育大會,對於操作手的處理決定,會後宣布!」
圍著的人群很快散去,江栩領著白箏轉身欲走,背後才傳來一句喊聲。
「白箏?」
幾人轉過頭去,發現張明義半坐在地上。
從白箏將他撲倒到這裡時,他就一直這樣坐著,看完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卻沒有人注意到他。
張明義緩緩站起身,拍掉了屁股上的沙土,朝著白箏的方向走過來。
梁嶼川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下意識地擋在了白箏面前。
張明義止住腳步,神色複雜,糾結了許久才開口。
「白箏,你剛才,為什麼救我?」
集團對張明義的處理決定已經下來了,要求他主動離職,不在人事檔案上記錄。
他知道,這已經是給他最後的體面了。
但無論如何,離開自己奮鬥了大半輩子的集團,他感覺不勝唏噓。
明天就是他回國的日子裡,今天他自己拎了兩瓶二鍋頭,想著來和這個項目部做最後的告別。
卻沒想到,生死存亡之際,是他曾經下過黑手的小姑娘救了他。
白箏也是這才注意到,剛才她著急救下的人,是張明義。
自從上次出事後,江栩把她保護得很好,幾乎很少讓她單獨去做什麼事情。
她雖然知道是張明義和薛鵬下的手,卻沒有再見過他們,也沒有生出找他們算帳的心思。
此刻張明義一問,她便也老老實實地答。
「我沒注意到是你,只是看到有人在那,我能救肯定得救。」
她沒有特意表現出自己以德報怨的高尚情懷,卻讓張明義更加慚愧。
剛才那機器持續下滑的情形,他都看在眼裡。
他從心底來說,只要自己的人身不受到安全,他不會去冒這個險。
但白箏沒有袖手旁觀。
無論站在這裡的人是誰,她都會拼盡全力地去救人,甚至冒險爬上挖掘機,阻止了這一場可怖的事故。
張明義長嘆一口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江栩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想到無論如何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同事,還是收斂了往日的鋒芒。
「張工,明天回國路上注意安全,你也不用太過憂心,你畢竟是老工程師了,不愁沒有好去處的,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打個電話就是。」
張明義聽見江栩這樣說,一張老臉更是臊得抬不起頭來,只從鼻子裡發出兩聲悶悶的「恩」。
言盡於此,江栩帶著白箏轉身欲走。
眼見著前面三人的腳步漸行漸遠,掙扎許久的張明義終於抬起頭來。
「白箏!」他的聲音很大,再遠一點幹活的工人幾乎都能聽得見。
「對不起……對不起!」張明義聲嘶力竭地朝著那背影喊道。
白箏轉過頭時,看到他抱著頭,緩緩滑跪到地上,無聲地痛哭。
她有些於心不忍,想過去將人拉起來,卻被梁嶼川拽住了袖子。
他朝她搖了搖頭。
白箏知道了他的意思,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沒有人上去安慰張明義,他便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反思著來沙國這一個月,自己都做了什麼些蠢事。
白箏一步三回頭地被江栩和梁嶼川拉離了工地。
江栩一邊走一邊感嘆著:「其實老張也算不上是壞人……
這次真的是上了年紀,被爭權的欲望沖昏了頭腦,才做出這些事情來。」
白箏默默地跟著點頭,梁嶼川卻不以為然。
「過去的功績是真的,如今的愚蠢也是真的,但願他能真的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吧……」
剛走到辦公區門口,江栩便接到劉宇的電話,要求十五分鐘後召開安全教育大會,要求所有的人都要參加。
江栩忙不迭地跑去和劉宇匯合,準備等下的大會。
轉身還囑咐白箏和梁嶼川別跑遠了,按時參會。
等到江栩走了,就剩下白箏和梁嶼川兩個人。
自上次從燈塔上下來之後,過了小半個月,兩人還是第一次單獨相處。
白箏偷偷抬頭打量了片刻梁嶼川的臉色。
眉頭輕皺,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模樣。
她絞著手,試探著開口:「梁工,我們去會議室嗎?還是等會?」
梁嶼川看著她,面無表情地問道:「腦袋好了嗎?」
「啊?」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起了其他,白箏反應了片刻。
「嗷,早都沒事了,放心吧梁工。」
「好利索了,又開始肆意妄為了?」梁嶼川的聲音冷得不行,仔細聽著甚至能察覺到些許怒意。
這回白箏是徹底沒明白了。
「梁工,什麼意思啊?我覺得我剛才不該救張明義,不該去剎停那台挖掘機嗎?」
「你……」梁嶼川被噎了一瞬。
他當然沒法說不該,他清楚地知道,剛才如果不是白箏反應快,他,還有工棚里的其他人,能不能原原本本地走出來,都還是未知數。
但看到她那樣不顧一切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心裡就是止不住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