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他的軟肋所在……
2024-11-24 21:01:36 作者: 雨打琵琶
塵埃落定。
散朝後,眾臣自大殿內魚貫而出,個個面色凝重。
大殿外,陽光斜照,卻無法驅散他們心中的陰霾。
這一次早朝,差點要了他們的命!
直至踏出宮門的那一刻,眾人才得以喘息,如釋重負。
只是,當看見聶君珩從他們面前越過時,他們免不了又是一陣提心弔膽。
幾個大臣結伴而行,看著聶君珩大步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議論了幾句。
「都說此人乖張暴戾,原先我還不信,如今看來,豈止是乖張暴戾,簡直是殺人如麻的野獸!絲毫沒有人性!」
「可不是嗎?方才在朝堂之上,竟也敢當著皇上的面,將張大人腦袋砍了下來!真是無法無天!」
想起張吏的慘狀,幾個大臣不由得渾身一顫,只覺得一股涼意颼颼地從腳底竄了上來。
「還是別說了,若叫他聽見,指不定又要砍了咱們腦袋!」
「是啊,是啊,還是別說了,就當是花錢消災吧……」
說到這,幾人都覺得一陣肉疼。
這年頭,錢難掙,屎難吃,好不容易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收點賄賂錢,如今全給捐了出去……
「唉!也罷也罷,總比張大人強,死得那麼突然,私藏了那麼多錢,可惜沒命花了!」
「是啊,是啊,咱們還是幸運的,至少不用把家底賠出去啊!」
這麼一想,幾人心裡頓時覺得平衡了許多。
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意。
要說心裡最不痛快的還是當屬徐閣老。
不但被迫捐了一大筆銀兩和糧食出去不說,還得笑著臉接下聶君珩送來的霉米!
霉米這東西狗都不吃!可聶君珩卻將所有霉米都送給了他!分明就是用來侮辱他的!
魏旭忠心中也不暢快。
張吏一死,那十萬兩黃金和糧草也得拱手讓人!他籌謀已久的計劃也將被徹底打亂!
馬車停在宮門,隨行的侍衛見魏旭忠出來,連忙走上前道:「侯爺,方才有位姑娘讓屬下將這個紙條交給您。」
魏旭忠接過紙條,緩緩打開一看,面色一沉,道:「送紙條的人在何處?」
侍衛道:「在翠香閣。」
魏旭忠當即上了馬車,道:「速去!」
……
翠香閣的一戶雅間內,一戴著面紗的女子正坐在窗戶的位置靜靜看著街道上的動靜。
不多時,街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最終停在了閣樓外。
翠竹推門而入,道:「小姐,侯爺來了。」
徐若瑤立刻關上了窗戶,坐直了身子。
很快,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逼近,翠竹上前將房門打開,對屋外站著的魏旭忠道:「侯爺裡面請。」
魏旭忠沉著臉走了進去,一眼就瞧見了裡面坐著的女子。
但見那女子臉覆面紗,一張臉遮的嚴嚴實實,根本無法讓人看清面貌。魏旭忠當即蹙眉道:「姑娘既然敢單獨將本侯喚來,如今又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聞言,徐若瑤給翠竹使了個眼色,翠竹連忙轉身將房門關緊。
徐若瑤這才緩緩將臉上的面紗摘下。
「侯爺誤會了,我並非不敢以真面目見你,而是我如今容貌盡毀,實在不好見人。」
隨著面紗滑落,魏旭忠也看清了面紗之下的面容。
一道猙獰的血痕猶如一條醜陋的蜈蚣攀附在她臉上,將她整張臉襯得極其恐怖。
徐若瑤單手撫摸著臉上的傷痕,眼裡恨意翻湧。
原本,她以為只是一條小小的疤痕,敷點藥也就無礙了。
可不知為何,這傷痕竟比她想像中傷得更重!非但無法痊癒,還開始潰爛流膿,短短几日,她半張臉都快要爛透了!
怒火中燒的她,再也按耐不住,終是忍不住親自來見魏旭忠!
「你是……」魏旭忠看著她,總覺得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是誰。
翠竹在旁提醒道:「回侯爺,小姐乃是徐府千金,徐閣老的嫡女。」
徐若瑤隨即又將面紗戴上,緩緩站起身來,恭敬福禮道:「小女徐若瑤,見過侯爺。」
魏旭忠這才想了起來,恍然道:「想起來了,徐閣老是有一女,叫什麼本侯倒是忘了。」
不過,他根本不在意眼前這人叫什麼,又是什麼身份,他在意的,無非就是他兒子那晚被殺的真相!
「那日,是你給本候報信,說我兒子的死,是被聶君珩殺的?」
徐若瑤道:「正是。」
魏旭忠冷笑道:「你有何證據?」
徐若瑤道:「相信侯爺在整理令郎遺物時,可有看見過一個荷包?」
魏旭忠想了想,道:「的確有一個,可那又如何?」
徐若瑤道:「侯爺有所不知,那荷包我曾親眼看見夜凌雪拿在手中把玩,可不知為何又落到了令郎手裡。」
「令郎的性子,相信侯爺應當了解,他愛慕夜凌雪已久,侯爺應該知道吧?」
魏旭忠陷入了沉思。
這話的確不錯,他這個兒子生性頑劣,最好女色,早已對夜凌雪愛慕已久。
作為愛子如命的父親,他也曾想過去皇上面前為他求得賜婚的聖旨,奈何被夜北承一口回絕。
夜北承竟當著皇帝的面當眾駁了他的顏面,叫他下不來台,直言說他兒子配不上他女兒!
那口氣,直至現在也沒能咽下去!
徐若瑤又道:「想必,魏公子愛而不得,因此才做出瘋狂之事,那日宮宴,我曾親眼見到魏公子將夜凌雪打暈抱進了一間破舊的冷殿內。」
「什麼?」魏旭忠臉色微變。
他雖知魏景浪經常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可踐踏的姑娘無非都是些低賤的宮女婢子!怎敢去招惹夜凌雪?
此事雖有蹊蹺,可魏旭忠也不敢保證,色迷心竅的魏景浪不會幹出此等瘋狂之事!
徐若瑤緊接著又道:「我知那夜北承最是愛女心切,不想魏公子為此惹上禍端,便趕緊跟了過去想要阻止。不料,等我剛趕過去,便見聶君珩將魏公子打成了重傷。」
魏旭忠道:「倘若真是聶君珩,他為何不當場將我兒殺了?為何要在我府中動手?」
徐若瑤道:「畢竟是皇上親設的宮宴,想必聶君珩是不敢動手吧。」
此刻,魏旭忠已然怒火中燒。
先前他若只是簡單的懷疑,如今聽徐若瑤娓娓道來,他已經十分肯定是聶君珩將他兒子殺害!
手指緊握成拳,魏旭忠咬牙道:「如此殘忍的手法!聶君珩當真是要與我不共戴天了!」
面紗之下,徐若瑤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可殺掉聶君珩並不是她最終的目的。
她起身,給魏旭忠倒了一杯酒,道:「侯爺痛失令郎著實讓人同情,奈何不能手刃仇人,侯爺心中應當也不暢快吧?」
魏旭忠抬眸看著她,目光凌厲地道:「你想說什麼?」
徐若瑤道:「侯爺別忘了,令郎雖是聶君珩所殺,可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夜凌雪!」
「若不是有了夜凌雪的授意,聶君珩為何會連夜潛入府邸將令郎殘忍殺害?」
最後,她幽幽然地道:「不過,他既這麼在乎夜凌雪,也恰好說明了他的軟肋所在。」
「聶君珩痛殺您的愛子,侯爺為何不能殺他所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