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她明明那麼怕蛇……
2024-11-24 21:01:36 作者: 雨打琵琶
姜婉最終還是改了口:「王爺對林姑娘還真是用情至深啊。」她手指攥緊,幾乎是陷進了肉里。
夜北承道:「只是婚禮還未補辦,你應當喚她一聲王妃。」
姜婉內心更加苦澀,只是依舊笑著,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只是還沒習慣,王爺身邊突然就多了一個嬌美人,我還以為……王爺是個不近女色的人呢。」
畢竟,當初她也算是使盡了渾身手段誘他沉淪,可他卻連看都不願多看自己一眼。
姜婉不禁自嘲。
哪家的嬌小姐,會甘願留在軍營里,跟一群將士混跡在一起。
只是,當初她以為夜北承與眾不同,她以為他不會喜歡這些嬌滴滴的姑娘,於是她便將自己偽裝成灑脫爽快的性子,只為了讓夜北承多看自己一眼。
可如今,他偏偏愛上了一個婢女,一個比嬌花還嫩的小姑娘……
姜婉打心底是看不起林霜兒的。
她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婢女,怎配得上夜北承。
可她也不明白。
一個站在雲端的人,怎會忽然低頭,愛上一個身處淤泥的下等人!
夜北承道:「的確不近女色,除了王妃,本王對任何女子的確不感興趣。」
姜婉一時語噎,竟不知該如何去接他的話,只是內心一陣揪痛。
她是能感覺出來的,他對那個林霜兒,好似真的與眾不同……
「你下去,喚玄武進來!」夜北承道。
……
姜婉一離開,玄武便推門進來了。
一看見玄武,夜北承便想起那個夢,心口不禁一陣刺痛。
夜北承道:「白譽堂事辦得怎麼樣了?他有沒有把齊銘救出來?」
玄武略有些驚訝。
他以為,王爺開口第一句絕對是問林霜兒,卻沒想到先關心起齊銘來了。
玄武如實回稟:「齊銘已被移交大理寺,有首輔在,拓跋瑾的手伸不到那裡去。」
「另外,首輔已經給齊銘請了御醫,他身上的傷也無大礙了。」
見夜北承像是突然鬆了口氣似的,玄武不由好奇地問:「王爺怎突然關心起齊銘了?您不是最討厭他嗎?」
當初齊銘被關進天牢,夜北承若一開始就插手,齊銘也不用吃那些苦頭。
玄武記得,齊銘被移交大理寺時,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人都快要被打死了,若非白譽堂去的及時,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夜北承是知道拓跋瑾的手段的,可他偏偏要等齊銘受夠了折磨才肯施以援手。
玄武想了想,還是覺得王爺是故意的。
夜北承卻狡辯道:「本王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小人嗎?你以為皇帝是那麼好說話的?天牢重地,豈是你想救就能救的!」
這話說的,玄武都無語了。
這世上還有夜北承辦不到的事情?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竟讓他覺得為難了?
玄武才不信呢。
「王妃呢?怎不見她過來?」夜北承這才問起林霜兒。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還凶了她來著,該不會是躲著不敢見自己了吧?
那小沒良心的,自己為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她竟也不來看看自己!
玄武有些支支吾吾地道:「王妃她……她……」
夜北承察覺到不對勁,厲聲問道:「她怎麼了?」
玄武道:「王妃被主母關進柴房了,主母讓她好好思過。」
夜北承當即冷了眉目:「她思什麼過?」
玄武道:「主母說若不是王妃,您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還險些喪命……」
夜北承詫異道:「本王睡了多久?」
玄武道:「七日了,當初您進宮中了毒箭,那毒極為霸道,大夫都說無解,主母也是氣昏了頭……」
夜北承怔住。
他竟不知自己已經沉睡七日?
玄武解釋道:「不過王爺不必擔心,您體內的毒已經全部解了,王妃親自上山給您找的靈蛇,那靈蛇渾身是寶,竟真的能解百毒。」
「你說什麼?」夜北承再次震驚:「你說是王妃替本王上山捉的蛇?」
玄武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震驚,卻還是如實回答道:「是啊,屬下本想跟著去的,可王妃說那蛇生性狡猾,習性不定,人多了反倒會打草驚蛇,便不准屬下跟著去了。」
「所以你當真讓她獨自上山捉蛇?」夜北承幾乎是暴怒:「王妃最怕蛇!如何敢徒手抓蛇?」
玄武當即下跪,道:「可那蛇的確是王妃親自抓回來的……」
他哪裡知道林霜兒最怕蛇類,當初上山前,她表現得那樣淡定,玄武只當她是個捉蛇的老手,哪裡知道她最怕就是蛇啊……
「王妃捉的是什麼蛇?」夜北承又問。
玄武將頭垂得更低,他知道,一旦說出蛇的名字,王爺定然會更加暴怒。
「烏金赤尾蛇……」最終,玄武還是說出了口。
夜北承暗吸一口涼氣。
烏金赤尾蛇!
夜北承雖未見過,卻也聽過這蛇的名字,自然也知道這蛇的兇猛和毒性……
腦海中赫然想起當初林霜兒窩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的模樣,以及她對自己說過的話……
「怕蛇,霜兒最怕的就是蛇了……」
「霜兒為什麼怕蛇?」他問。
「小時候被村裡的二狗子捉弄,他往我床上丟了一條菜花蛇,那蛇咬了我一口,當時差點嚇丟了魂,沒出息的哭了整整一日,從此見著蛇便心生恐懼……」
「除了蛇,霜兒還怕什麼?」他又問。
「最怕的就是蛇……」林霜兒回答。
她明明那麼怕,那麼怕蛇,怕到提蛇就顫抖的人,如何敢去替他捉蛇……
夜北承幾乎不敢想像,她一個人上山,一個人面對一條吐著蛇信子,對她齜牙咧嘴的蛇時是什麼樣子……
……
柴房裡。
林霜兒蜷縮著身子縮在角落裡。
破舊的窗戶擋不住凜冽的寒風,肆無忌憚吹打在林霜兒身上。
林霜兒坐在地上,手臂緊緊抱著膝蓋,仿佛只有這樣,身上才有一些暖意。
宮清月罰她,她並無怨恨,這次夜北承受傷,都是因為她擅自進宮才造成的,所以宮清月打她罵她,甚至將她關進柴房都是她應受的。
只是……這夜晚的風可真大啊。
林霜兒搓了搓手臂,愈發覺得有些冷了。
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林霜兒甫一抬頭,就見夜北承裹著一身寒風站在門口,那眼裡風雲涌動,似醞釀著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