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牲祭祀

  黎清歡死死盯著被人推搡著走進來的四阿公，臉色頓時煞白。

  她這些日子一直在找四阿公的下落，不曾想竟是被蕭衍抓到這裡，還準備餵野獸？

  黎清歡一下子懵了。

  從她回到京城一直到現在，復仇之路走得還算順暢。

  沒想到對方的報復，來的這麼快，這麼狠。

  她到底還是大意了。

  當初就不該答應三叔公的話，讓四叔公進京。

  她以為自己十拿九穩，沒想到還是輕敵了。

  難道蕭衍發現了她的身份？

  不！不可能！

  四位阿公喜歡閒雲野鶴的生活，她當初嫁給蕭衍，做了大啟的皇后，也寫信給四位阿公想接他們進京享福，盡孝。

  沒想到四位老人家不願意長途跋涉，也不喜歡京城的富貴榮華。

  這件事就不了了之，沒多久蕭衍忌憚黎家，也想要她的心臟求長生，對她和黎家動手。

  自然是更沒有機會讓蕭衍和四位阿公見面。

  既如此蕭衍為何將四阿公帶到這裡？

  黎清歡心頭咯噔一下，估計蕭衍現在還確定不了她和四阿公的身份，此時也只是試探而已。

  想到此，黎清歡微微垂著的眉眼生出了幾分戾氣。

  今天這個宴會原來不是針對蕭衍而是針對她黎清歡的。

  黎清歡的手緩緩攥成了拳，指尖都幾乎刺進了肉里。

  正對著黎清歡的屏風後面，此時謝凌風站在那裡，透過屏風的縫隙。他那雙陰戾的眼死死盯著黎清歡的表情變化。

  他已經猜出來，這位所謂的四阿公，一定是黎家的人，而且對謝媛很重要。

  今天倒是要看看謝媛這位謝家大小姐身上的那層皮還能披多久？

  一旦謝媛表現異樣，黎家判黨的罪非她莫屬。

  到時候他要讓謝媛死無葬身之地！

  謝凌風緩緩縮到了屏風後面，唇角勾起一抹冷冽陰森的笑容。

  「怎麼回事？」蕭九思也看出來黎清歡的失態，這個女人一向鎮定沉穩，此番看著被趕進來的幾個罪奴後，竟是神情劇變。

  黎清歡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此番被蕭九思這麼一喊，這才回過神，臉上稍稍有了幾分血色。

  今晚的局，她一個人破不了。

  黎清歡下意識緊緊抓住蕭九思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因為抓得太緊，蕭九思的眉頭微微一挑。

  這個女人今天到底怎麼了？

  以往她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沉著冷靜，很少有如今這般失態的感覺。

  黎清歡咬牙低聲道：「最後那位老人，就是我要找的四阿公，我祖父！」

  蕭九思端著的酒杯噹啷一聲落在了案几上，引起了蕭衍的注意。

  蕭九思修長的手指探出，將案几上的酒杯扶正，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喝醉了，抱歉得很。」

  說罷，蕭九思緩緩起身看向了下面焦躁咆哮的野獸和手足無措的奴隸們。

  蕭九思輕笑了一聲：「今日是太皇太后的生辰宴，皇上亂殺無辜不好吧，尤其是在這種壽宴上。」

  蕭九思話音剛落，蕭衍大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皇叔什麼時候變得菩薩心腸起來？」

  「當年皇叔在北狄造了多少殺業，怎麼？如今都忘記了？」

  「他們是奴隸，又不是人，如今朕為太皇太后向上蒼祈福，請求上蒼諸天神佛降福，祭祀天道最好的就是生祭！人牲祭祀，最為靈驗。」

  他得意的笑道：「為了皇祖母萬壽無疆，區區幾個奴隸何足掛齒？」

  蕭衍還不等蕭九思開口，突然命人將奴隸群里為首的一個骨瘦如柴的奴隸狠狠推進了籠子裡。

  頓時籠子裡餓瘋了的野獸朝著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奴隸撲了過去。

  場面分外的血腥難看，所有人都驚恐的連連後退，有些女眷竟是吐了出來，嚇暈了去。

  可乾元帝是個瘋子，他沒有下令，任何人都不敢擅自離開宴會。

  蕭衍似乎很滿意面前的場景，命護衛拽住了第二個身形單薄的小女孩，朝著籠子準備扔進去。

  籠子裡的野獸已經咬死了一個人，此時見了血的野獸更加的興奮。

  野獸不停的撞著四周的籠壁，讓人心存恐怖。

  野獸死死盯著即將被扔進來的小女孩。

  小女孩嚇得大哭了起來，連連哀求。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求求你，求求你！」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女孩子悽厲的哭喊聲令人動容，可四周貴族自身都無法自保，哪裡還顧的上一個陌生人。

  眼見著那個女孩子被抓著領口朝著籠子拖去，小女孩的哭聲越發悽厲了許多。

  突然啪的一聲，抓著小女孩領口的護衛慘嚎了一聲鬆開了女孩子，捂著流血的手腕連連後退。

  他驚恐的看向了蕭九思的方向，蕭九思手中捏著一枚剛剛吃過瓜果剩下的果核。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朝著正中的籠子走去。

  蕭衍臉色一沉，看著蕭九思冷冷道：「皇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朕的話你也敢反駁嗎？」

  蕭衍又擺出了自己皇家正統地位的身份。

  蕭九思哪裡管得了許多，依然朝著那籠子走去，完全不給蕭衍面子。

  蕭九思我行我素，分明讓蕭衍下不了台。

  蕭衍站了起來，點著蕭九思的鼻尖罵道：「蕭九思，你敢違抗皇帝嗎？」

  蕭九思沒說話，隨後將地上癱著的小女孩扶了起來，又送回到了身後的這些奴隸群里。

  蕭九思沖蕭衍冷冷笑道：「皇上，這還是個沒長成的孩子，別說是個奴隸，即便她是一個畜生，在祭祀的時候可沒有這種將孩子當祭品的說法。」

  「那樣的祭祀往往都是暴君才做得出來，那可是亡國的徵兆啊。」

  亡國之君四個字，蕭九思剛說出口，蕭衍臉色都變了。

  隨即他想到了什麼，視線看向四阿公。

  蕭衍看著笑道：「既然小孩子不能祭祀，那這個老傢伙活了這麼久，不正好祭祀？」

  案幾後面坐著的黎清歡猛地站了起來，所有人都被黎清歡這個動作嚇了一跳。

  蕭衍看著黎清歡的方向，突然笑了出來，笑容陰戾。

  「謝家大小姐，也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