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斷舍離
2024-11-24 17:18:30 作者: 木三羊
「不過你大費周章的接近周家,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吧?本王剛剛對你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若還藏著掖著就太不當人了。」
霍煜低頭,溫熱的氣息扑打在她細嫩的頸間,撓的她酥酥麻麻的,聲音也帶著極具的蠱惑力:「這段時間,你身邊那個叫春見的丫鬟置辦了不少東西,和夏日宴有關?」
沈黎撇開頭,不大適應和男人這樣近距離地接觸,但還是忍不住反駁:「我就只是想操辦一個夏日宴,怎麼就不當人了?」
此前在春日宴上她就從傅夫人秦氏口中得知,上京城世家大族女眷之間每個季節都會搞一場宴會,聯絡感情,相互探聽虛實。
春日宴是傅家操持,夏日宴原本應該是周家大房來操持,但現在周家出了這樣的事,哪裡還有心思來辦夏日宴。
「我本來只是想借周遠霄協助辦春日宴,沒想到他居然自曝其短,我有什麼法子?」
霍煜哼了一聲:「三十六計看了不少吧你?」
別以為他不知道,什麼叫協助,分明是想利用周遠霄占據主動權,也幸好周遠霄冒進,誤打誤撞地出了行刺一事,否則後面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對別人你美人計用的挺溜的。」
哦豁,被發現了。
沈黎眨眨眼,就跟小貓兒似得:「我可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麼。」
這種事,打死都不能承認。
眼見著霍煜就要說教,沈黎立刻扯開嗓子嚎了起來:「王爺!你做什麼!」
霍煜莫名其妙:「我……」
「王爺!」
一到人影從屋子裡躥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兩人之間,強行扶住了霍煜,與此同時,沈黎早就準備好往後面退了一步。
裴元蘅皺起眉:「沈黎,王爺怎麼了?」
「王爺好像傷口裂了,可得麻煩裴先生寸步不離地照顧。」
沈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順便還對霍煜扮了個鬼臉,她可不伺候這兩個狗男女,夏日宴的事還需要儘快提上日程。
正如霍問君所說,若是沒有特定的關係,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進戶部的。
戶部尚書王若渺是傅閣老的得意門生,掌管著天下錢財,而且背靠琅琊王氏,她在他們面前,根本就像一隻螞蟻。
可螞蟻,也要為了麓原一戰,為了青甲軍的名譽,為了侯府的聲譽,撼動戶部這頭大象!
霍煜本想再提醒下沈黎,可奈何裴元蘅強行將人扶進屋子,而沈黎更是跑的比兔子都還快,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他氣的後槽牙都咬緊了,反正這小狐狸崽子總是有一百種法子氣死他。
裴元蘅忙的不得了,一會兒衝出去找青嵐,一會兒衝進來給霍煜倒水,晃的他眼睛花,終於忍不住開口:「裴先生沒有自己的事嗎?」
「嗯?」
「今日南鎮撫司的秦指揮使去周家,已經知道周遠霄發現鴻鵠書院的問題,裴先生應該知道,一旦被錦衣衛盯上,就很難脫手。」
「那怎麼辦?」裴元蘅擔心不已,「若是被南鎮撫司發現鴻鵠書院是咱們的人,肯定會被連根拔起,而且還有之前中了科考的那一批人也會被徹查的,到時候……」
現在是一場豪賭,他們裴家押了整副身家,就是為了扶持霍煜,若是霍煜這次失敗,他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王爺,你要替我們裴家想想辦法呀!」
「四年前本王已經為你們裴家想到了辦法,讓你們離開上京城,不是嗎?」
裴元蘅深知,四年前的那樁事,若不是霍煜出面,他們裴家肯定要萬劫不復的,只是他們在上京城可是百年世家呀,就這麼離開,還是流放到了苦寒之地,她不甘心!
「可是王爺,若不是四年前您讓我們舉家遷徙到北境,我父親又怎麼會慘死在半途上?」
她聲淚俱下,一下子就跪在了霍煜的跟前。
「我並不是要求什麼,只是想求王爺莫要忘記了我們裴家和王爺始終都是在一條繩上,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請王爺顧念大局,莫要兒女情長。」
周遠霄也是因為沈黎才會重新去鴻鵠書院的,而且要不是沈黎,她也不會暴露。
一切,都是沈黎!
霍煜沉聲道:「裴家的事,本王從不會忘記,但你也應該知道,你請了昌恆先生出山,就應該負責他的安全。」
「師父的安全我會……」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侯府?」
「因為阿寧……」
「這些日子,你陪在沈奕寧身邊有多久?」霍煜直截了當地反駁,「你不是為了沈奕寧,你只是想看著本王,不是嗎?」
裴元蘅沒想到霍煜竟然會把事情點破,她局促不安,思前想後,想要找一個合適的藉口,可卻找不到,最後只能以低泣來掩飾自己的惶恐。
「你也別跪著了,方才你也說了,裴家和本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鴻鵠書院於我們來說是一顆極其重要的棋子,所以現在你需要回去收拾爛攤子。」
裴元蘅見霍煜並不打算追究,立刻道:「那我現在就回去。」
她站起身,提著裙擺就往外面走,可走到門外,還是轉身來朝霍煜行了個禮:「還請王爺記得之前曾答應過我父親的話。」
霍煜點了下頭,裴元蘅這才放心,立刻就回東廂去收拾東西。
「王爺,怕不怕裴先生再一次出爾反爾?」青嵐很擔心,「四年前,王爺就是怕裴家之事連累到侯府,讓她當著裴太傅的面答應了和沈將軍斷得乾乾淨淨,結果就幾個月的工夫孩子都懷上了。」
青嵐沒見過這樣的女人,所以一直都對裴元蘅沒什麼好臉色。
宮裡那位原本就生性多疑,彼時裴家的案子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流放北境已經是利益最大化了,可他們偏偏不甘心,挾恩圖報,甚至不惜搬出昌恆先生來拿捏王爺。
「若是裴元蘅再同本王玩陰的,就殺了。」
霍煜已經一忍再忍了,總歸太傅是死在去北境的路上,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原因。
出於愧疚,他應該幫一幫裴元蘅的,可若是危及到沈黎,殺了又何妨。
「至於鴻鵠書院……」
霍煜看了一眼已經快要燃盡的蠟燭。
「蠟炬成灰,無用的便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