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哦豁,穿幫了
2024-11-24 17:18:30 作者: 木三羊
定北侯府。
沈黎的院子,春見一邊找藥膏,一邊哭的跟淚人兒一樣:「奴婢都說他們來者不善了,小姐你怎麼不知道防備著點,還被打成這樣?」
「流那麼多血,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呀?!嗚嗚嗚……」
趴在床上的沈黎看了一眼秋見,秋見立刻去關門,這時沈黎才從床上爬起來。
春見找好了藥,又見沈黎站起來了,趕緊放下藥去扶她:「小姐,你趕緊躺下呀,奴婢好給您上藥。」
秋見咳嗽了下:「春見你好好看看,小姐當真受傷了嗎?」
「怎麼沒受傷,那麼大一灘血……」
「那是鴿子血,只是不是咱們連夜趕製了十來個血包麼。」秋見將剛剛沈黎換下來的帶血的棉褲撿起來,「喏,這麼厚的褲子,能打傷什麼?」
「你忘記之前小姐每次犯錯,侯爺都要軍法處置麼?這是少爺結合自己挨打挨出來的經驗,專門給小姐做的。就宮裡那些板子和那些行刑的劊子手,能比得上侯爺的青甲軍下的手狠?」
春見擰了一把鼻涕:「所以你們早就知道了,就只有我自己在哭?」
「小姐被抬回來,沒人哭可不就露餡了嗎?我又哭不出來。」
春見:「……」
沈黎笑盈盈扶著腰,來到桌前坐下:「好了,要是沒有春見哭的撕心裂肺的,外面的人哪裡會信我要被皇后打死了?」
春見不懂:「就算外面的百姓都看到了,可又不能把皇后如何。
「外面的百姓不能把皇后如何,可御史台能。」
瞧著春見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秋見都連連搖頭,好歹她們家小姐是定北侯府的遺孤。
侯府滿門忠烈,侯爺和少爺們都是戰死沙場的,李家說的不錯,她們小姐是孤女,可嚴格地來說,是忠烈遺孤。
忠烈們屍骨未寒,忠烈遺孤就在皇后的未央宮受了皮肉之苦,被打的渾身是血,別說是百姓看不下去,那掌管著上諫天子下討百官的御史台一旦上綱上線起來,別說是李家了,就是皇后的母族容家只怕都招架不住。
春見這才明白了:「所以小姐這是一出苦肉計。」
沈黎笑著喝了一口香香甜甜的茶水:「這幾日若是有人來探訪,就說我挨了皇后娘娘的訓誡,不敢出門見客,記得說大聲些,要讓府外所有人都聽得到。」
之前將霍煜拉下水,有霍煜撐腰,她可以在李家和府都衙門借力打力,扇李家人的巴掌。
可現在面對的是容皇后,她不可能硬拼。
她必須要找一個容皇后不能動的靠山,除了能上諫君下討臣的御史台,還有外面的百姓。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她倒是要看看,甚上塵囂之後,高台穩坐的皇后娘娘該如何平息眾怒。
她這話才說落口,外面就傳來管事周嬤嬤的聲音:「小姐,有人來訪。」
秋見道:「小姐受了這樣重的傷,怎麼能見客?」
周嬤嬤也是無奈:「奴婢也是這樣說的,可奴婢也攔不住厲王殿下呀。」
剛剛門房來報,說是有人不請自入,她還以為是李家那群晦氣玩意兒找上門來了,沒想到她衝出去就看到沉著臉的厲王。
那模樣,要不是身後只帶著一個女子,她都以為是來抄家的。
秋見還想說什麼,沈黎卻拉住了她。
這個時候霍煜來,並不是什麼壞事,還能讓他帶個信去宣揚一番,說自己重傷著呢。
她活動了下筋骨,自覺地蛄蛹到床上去,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幸好三月的天有些涼,蓋厚了也不覺得熱。
「讓王爺進來吧。」
春見這才去拉開房門。
隔著屏風,霍煜看不到沈黎到底傷的有多重,只是聽人說,她是一大早就被皇后請去了未央宮,然後挨了一頓板子給抬出皇宮的。
血肉模糊。
他沉聲道:「沈小姐果然是活膩了,連皇后都敢招惹。」
沈黎窩在被子裡,也看不清楚霍煜的表情,只是聽著他的語氣很不善,隱隱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想著之前有心拉霍煜入局,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解釋:「事發突然,我並不知道皇后娘娘會找我麻煩。」
沈黎並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
局已經做成,還有下一步。
「正好,你來了,我便和你說說接下來的事吧,御史台和外面……」
「這些事一會兒再說。」霍煜的聲音很沉,教人捉摸不透。
沈黎才剛剛遲疑了片刻,他才道:「沈小姐一人生死是小,莫要攪亂了本王的計劃。」
「王爺只管放心,我不會……」
「這位是本王府上的醫女,」霍煜沒什麼耐心,冷聲道,「放不放心,讓她瞧了再說。」
春見還來不及阻擋,醫女已經走進了屏風後。
沈黎萬萬沒想到霍煜會來這一招,哪有上門探病還帶著醫女的,分明是不相信她嘛。
果然是一隻老狐狸。
早知道霍煜帶了醫女來,她就閉門謝客了!
她擰著好看的遠山眉,警惕地抓緊了自己的小被子:「不,不用了吧。」
醫女駱檀朝生的好看,眉眼彎彎,滿頭的小辮子,一副異域風情,要不是脖子上有些細紋,乍一眼看著倒是青春少艾的模樣。
「現在知道怕了?」屏風之外的霍煜捏著胖乎乎的茶杯,轉了一圈,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你倒是有種。」
「你早知道了?」
沈黎看了一眼淺淺一笑的駱檀朝,莫名的,覺得這位醫女有些眼熟,可在哪兒見過也委實想不起來。
霍煜走進屏風,直逼沈黎的床榻。
沈黎下意識地往後一縮,秋見也趕緊擋在了她的床前。
縱然是房門大開,可外男進了未出閣姑娘的房間,還直逼床榻,傳出去也不好。
「沈黎,構陷皇后,你可知罪有多大。」
霍煜推開秋見,宛如鷹隼那般的銳利的眸子勾住了沈黎。
他一點點地轉動著食指的玄玉戒指,身上的威壓層層往外,他都還沒有做什麼,她都已經感覺到了壓迫感。
房間裡的氣氛,忽然就肅殺起來。
他身子緩緩俯下,眸光冷清無比,平日裡的慵懶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儘管他嘴角都還掛著笑意,可沈黎覺得,這和話本子裡面出現的笑面倀鬼怕是沒什麼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