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姨子這語氣不對勁

  「好吧。但是...」中年婦女猶豫了一下，最終又道：「大小姐，您別忘了，你答應過家主，這次回雲城，你不可與那男人再接觸，更不能相認。否則，不僅你要被再次禁足，他則有可能被家族殺掉。」

  屋裡又沉默下來。

  「大小姐？」中年婦女又道。

  「不用你提醒，我心裡有數。」屋裡的聲音再次淡淡道。

  又冷了幾分。

  「大小姐明白就好。」

  中年婦女頓了頓，又道：「那我就先退下了。」

  隨後，中年婦女就離開了院子。

  ---

  雲煙餐廳前院。

  李千帆一步步朝易子騰走來。

  崔軍被李千帆打昏迷後，易子騰明顯慌了神。

  他雖然也有一些武力值，但顯然不如崔軍。

  既然崔軍都敗於對方手下，那自己顯然更打不過對方。

  「你是哪家的弟子？我是堯城易家的本家三公子。」易子騰有些慌亂道。

  「堯城易家？」

  「沒錯。」

  「沒聽過。」李千帆道。

  易子騰一個踉蹌。

  「這人怎麼回事？如果是四大家族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堯城易家。但如果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他又怎麼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不經過瑤池聖水的浸泡，普通人的身體素質不可能這麼強！」

  一時間，易子騰琢磨不透李千帆的身份。

  這時，李千帆來到了易子騰面前。

  「你想幹什麼？」易子騰怕了。

  這次來雲城，他一路風輕雲淡，談笑間打傷了好幾個無辜路人。

  對方恐懼的眼神就是易子騰的精神盛宴。

  而現在是他開始體會到什麼是恐懼。

  「聽說，你還在惦記我女朋友？」李千帆冷冷道。

  「沒有，我開玩笑的。」易子騰趕緊道。

  「我不信。我只相信死人的話。」李千帆又道。

  易子騰一聽，的確嚇得臉色大變。

  不過，就在這時，雲夢湖畔有警車鳴笛。

  南宮雅也是跑過來，拉住了李千帆。

  她怕李千帆衝動打傷了易子騰。

  他打傷崔軍，沒問題。

  畢竟，大家都看到了，是崔軍先動手，李千帆只是正當防衛。

  但如果現在李千帆對易子騰動手，就很難脫罪了。

  李千帆也明白這一點。

  他壽命不多了，不想人生的最後三個月被關在牢里。

  片刻後，警察上島了，然後把李千帆一干人都帶走了。

  晚上十點多。

  李千帆從警局出來了。

  他配合著做了筆錄。

  警方也沒有拘留他。

  離開警局的時候，在警局門口的一顆槐樹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裡。

  林沫沫。

  「沫沫，你怎麼在這裡？」李千帆道。

  「不是雅雅姐等你，你很失望嗎？」林沫沫道。

  「沒有。」李千帆頓了頓，又道：「你知道我打架的事了？」

  「雅雅姐告訴我的。她要回家陪她女兒，所以就讓我過來接你。」林沫沫頓了頓，又道：「人妻很忙，有孩子的人妻更忙，你要體諒。」

  李千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小姨子這語氣不對勁。

  「我和南宮雅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李千帆道。

  「不用跟我解釋，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李千帆嘴角微扯。

  「上車吧。」林沫沫又道。

  李千帆隨後坐到林沫沫停在路邊的車子上。

  途中，林沫沫突然又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那麼能打？」

  「這可能就是絕境的力量吧，人在絕境的時候都會爆發出潛在的力量。」李千帆道。

  「以你現在的身手，似乎也不需要我保護了。」林沫沫又道。

  李千帆笑笑：「是啊。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被人欺負。」

  林沫沫又不說話了。

  她今天有點奇怪。

  似乎是在生悶氣。

  原因不明。

  片刻後，李千帆又道：「那個，沫沫，你在生氣嗎？」

  「是。」

  「因為我打架嗎？」

  林沫沫沒有說話。

  片刻後，她才道：「因為我連累了你。那個易子騰是覬覦我，所以才會對你下手的。」

  她頓了頓，表情淡漠：「我不會放過他。」

  「別。」李千帆趕緊道。

  他頓了頓，又道：「那個易子騰身份似乎很特別，手下那個崔軍實力強勁，恐怕背景深厚。你不要跟他起衝突。我已經警告過他了，如果他以後還擾騷你，我來處理。反正，我快死了，我不介意拉一個陪葬的。」

  林沫沫聞言，面色有點急。

  李千帆又笑笑道：「不用太緊張。大家都是很惜命的，沒人敢和快死的人拼命。放心，我還有93個心愿沒完成呢，也不想早死。」

  林沫沫沉默片刻後，才道：「我聽我爸說了，你的穿刺結果跟在其他醫院檢查的結果一樣。都是胰腺癌晚期，平均壽命不到三個月。是嗎？」

  「呃，醫生是這麼說的。」李千帆頓了頓，又笑笑道：「也不一定三個月以後一定會死，萬一多活一個月呢？」

  「多一個月有用嗎？」

  「當然。一個月可以完成很多心愿呢。」李千帆又道。

  「那萬一死亡提前了一個月呢？」林沫沫又道。

  「這...」

  確實不能排除提前死亡的可能。

  畢竟，病情的發展，誰都無法精準預料。

  呼~

  林沫沫深呼吸，平靜下來，又開口道：「這兩天，你忙著泡妞，心愿完成效率急速下降。這麼下去，不管是三個月，還是四個月，反正在你大限來臨之前肯定是完不成的。」

  她頓了頓，又道：「我記得，你心愿清單的第93條是【去網吧通宵上網】。你以前沒在網吧通宵過？」

  「有。」

  「和你的第一任妻子一起？」林沫沫道。

  「呃...」李千帆沉默少許，才道：「是。」

  「所以，這個心愿更像是重溫或者說一種追憶？」林沫沫又道。

  「嗯。」李千帆平靜道。

  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臨死前想再重溫通宵上網的經歷。

  只是，當年有葉心夏陪著。

  和林婉碗結婚的這五年，李千帆才知道自己曾經娶過多麼好的女人。

  葉心夏，他的初戀兼第一任妻子。

  她原本可以做天上的女神，眾星拱月。

  但卻為了自己下了凡。

  她陪自己露宿過街頭，去網吧通宵過，上山抓過野雞，下水捕過魚。

  弄髒過身體，弄濕過衣服，劃破過手指，磕破過頭。

  笑過，哭過，瘋過。

  她為李千帆原本灰暗的青春染上了色彩。

  如果說李千帆對此沒有任何懷念，除非他沒有心。

  「我陪你。」這時，林沫沫道。

  「啊？你要陪我去網吧通宵上網？」李千帆驚訝道。

  「明天是周日，還是休息日。通宵一夜，然後白天睡覺。不影響周一上班。」林沫沫道。

  李千帆笑笑：「好。」

  他頓了頓，又道：「你想去哪家網吧？」

  「就去...」林沫沫頓了頓，又平靜道：「就去你和葉心夏曾經去過的網吧。」

  「呃...很多年前的事了，不知道那家網吧還有沒有在開著。」李千帆道。

  「去看看吧。」林沫沫又道。

  她表情平靜，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兩人來到了一處名為『工人俱樂部』的地方。

  「網吧在這裡面？」林沫沫道。

  李千帆點點頭：「不知道還有沒有。我很多年沒來過了。」

  進了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在右側有一個網吧招牌：鵲橋網吧。

  「這網吧名字有意思，以前也叫這個名字嗎？」林沫沫道。

  「嗯。」

  李千帆頓了頓，看著熟悉的招牌，表情有些感慨。

  「名副其實的名字。」

  林沫沫看了李千帆一眼，突然意識到什麼。

  「你和葉心夏是在網吧里確認交往的？」林沫沫道。

  「嗯。」李千帆笑笑，又道：「那年我們十八歲，剛好高考結束，跟今天的時間點差不多。對了，其實我是通過qq跟葉心夏表白的。」

  「你們倆不是在一起上網嗎？還用qq表白？」

  「當時比較害羞，也很害怕被當面拒絕。」

  李千帆頓了頓，又笑笑道：「不瞞你說，我當時qq表白，其實也是被葉心夏拒絕了。」

  「那為什麼她又同意了？」

  「可能是可憐我吧。不怕你笑話，當時被葉心夏拒絕後，我就感覺很難過。她當時是我人生唯一的希望。所以，被拒絕後，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就坐在我旁邊，舉手無措，最後說，『我答應你就是了。』。現在想想，似乎是我強行把她和我綁在一起的，這也算是道德綁架吧？」

  李千帆嘴角露出一絲自嘲：「我心眼真壞。」

  「那，她是愛你居多，還是可憐你居多？」林沫沫又道。

  「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但是，我和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李千帆平靜道。

  「不用擔心。到時候，把你燒了以後，我給她留一份你的骨灰。她若來了，見到你的骨灰，也算是重逢了。」林沫沫道。

  李千帆：...

  他嘴角微抽，吐槽道：「小姨子親，你真是太會安慰人了！」

  他剛進入追思的情緒，直接被林沫沫丟了一個王炸。

  林沫沫也是翻了翻白眼道：「行了。別追憶往事了，你也知道今天高考結束，肯定會有很多高三畢業生來通宵上網的。再墨跡墨跡，位置都沒了。」

  李千帆嘴角微扯，心道：「不是你先問的嗎？」

  這時，一群少年從門口進來了，看樣子也是來上網的。

  李千帆立刻拉著林沫沫的手跑向網吧。

  兩人來的恰到好時，剛好網吧就還剩兩個位置，而且還挨著。

  辦好手續，李千帆和林沫沫來到那兩個空位上。

  還是情侶卡座。

  就是兩個座位是連在一起的，中間沒有格擋，相當於一個小沙發。

  此時，網吧已經爆滿了。

  大部分都疑似高考畢業生。

  而且，不少都疑似情侶。

  李千帆一臉姨媽笑：「哎呀，青春真好。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林沫沫不冷不淡道：「在網吧里用主席這句話，合適嗎？你看看這些網癮少年，哪個風華正茂？」

  李千帆被懟的啞口無言。

  只好訕訕坐下。

  旁邊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左右的女生笑笑道：「大叔，妻管嚴啊。」

  咳咳！

  李千帆嗆著了。

  林沫沫並沒有否認『妻』管嚴。

  她本來就是不愛解釋的性格。

  倒是李千帆對『大叔』這個稱號有些芥蒂。

  不過，想想，自己三十歲了，比對方至少大了十歲，喊大叔也沒毛病？

  「不，感覺，還是喊老了！」

  大叔都有一顆不服老的心。

  「這位同學，我雖然看著老，但今年也不過三十歲。你應該喊我哥。」這時，李千帆道。

  女生咯咯笑著：「在我們零五後眼裡，大十歲，就已經是大叔了。」

  「好吧，看來是大叔我跟不上時代了。」

  李千帆最終放棄和零五後的孩子爭論了。

  他瞅了一眼。

  其實，那女生的座位在李千帆隔壁的隔壁。

  李千帆的隔壁座空著。

  不過，電腦前面放了一杯奶茶，已經有人了。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那女生的同伴。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股淡香浮動，一個五官驚艷，但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神似動漫裡面癱大萌神的女生走了過來。

  正是顧詩曼的妹妹，顧初雪。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