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容器」

2024-11-24 16:22:15 作者: 九州霜降
  更何況他被發現的時候在房樑上已經不知道被吊了多久,身子完全冷透,喉軟骨完全斷裂,這樣能活下來才有鬼了。

  「我並不是說他還活著。」

  盛新月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他雖然已死,但是魂魄,卻依舊被鎖魂結死死地鎖在身體裡面!」

  沈問楓不解:「你說的我大概理解了,但是既然下手的那個人的目的是煉生魂,那為什麼做了這麼多,卻還是要把魂魄繼續留在他的身體裡面?」

  盛新月平靜道:「被生剝出來的魂魄,總是需要一個容器的。」

  「但是世間有什麼容器,能比他原本的身體更加適配呢?」

  話音落下,周圍瞬間一片死寂!

  潮濕冰冷的夜風吹來,一股涼意自後背升起,不知是誰吞了吞口水,空曠單調的蟲鳴聲中,眾人汗毛倒立!

  「用他的身體,裝他的魂魄……」

  馬東園忍不住罵出聲來,「這他媽到底是什麼畜牲!」

  或許在兇手眼中,陳術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對於他來說,陳術從頭到腳都只是可以利用的一件工具而已。

  「作孽,作孽啊!!」

  陳建國目眥欲裂,渾身都在抖。

  這樣的衝擊讓他眼前發黑,幾乎要暈死過去,卻又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閨女,我現在看出來了。」

  他跪倒在盛新月面前,聲淚俱下,每一個字都透著無盡的恨意,「你是有真本事的。」

  「我這一生,本本分分的做人,只想將這唯一的兒子養育成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樣的災禍會落在我兒子頭上……閨女,不,大師,恩人!我求您!」

  「求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到底是什麼人要這樣對我們,我兒子,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啊!」

  「我不求您能讓背後的兇手得到懲罰,但是求您,一定要抓住他,我要親自去問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只要您能抓到他,您想要什麼……您就算是想要我的這條命,也儘管拿去!」

  「您別這樣。」

  盛新月嘆了一聲,正要扶他,卻聽他一聲怒喝,「不要攔著我!」

  「咚。」

  結結實實的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陳建國聲聲泣血,「拜託了。」

  他又連著磕了兩個響頭,「拜託了!!!」

  三個響頭,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已經血流不止。

  「……」

  盛新月深吸一口氣,本來想說什麼,但是看著陳建國在黑暗中亮的驚人的瞳孔,所有的話最後也只化為了四個字,「您放心吧。」

  謝知宴道:「既然陳術的魂魄現在還在他的身體裡,那是不是就代表只要我們現在趕到醫院將他的魂魄放出來,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畢竟身為受害者,他肯定是見過兇手的吧?」

  被他這麼一說,終修明等人的眼前也是忍不住一亮:「是啊!」

  盛新月卻是搖頭:「沒這麼簡單。」

  「人死之後,魂魄自然離體,這時候的魂魄是帶著記憶的,直到等到了投胎轉世的機會,才會在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忘卻前世的一切,重新投入新的輪迴。」

  「但是陳術不一樣,他額頭的針眼,分別位於印堂,百匯,魚腰三個穴位,這是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所為,這時候他的魂魄雖然還在體內,但是已經和身體分離,人魂分離,已經痴呆!」

  「煉生魂的邪惡之處,不僅在於在人還活著的時候強行剝出魂魄,更重要的是,用這樣的方式被剝出來的魂魄,不僅怨氣深重,並且沒有記憶!就像是一具傀儡,不管是實力還是攻擊力都是頂尖,卻會絕對聽從操控者的話。」

  沈問楓咬牙:「真是好算計啊……這樣的話,就算是我們放出陳術的魂魄,也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終修明感到了深深的挫敗,他苦笑一聲:「還以為找到了新的線索呢,結果還沒開始,就直接斷了。」

  無聲的壓抑在眾人之間蔓延,謝知宴突然發現盛新月正蹲在一邊,嘴裡還在喃喃什麼。

  「怎麼了?」

  「總覺得漏掉了一環……」

  盛新月捏著眉心,「煉生魂這樣的邪術,我也沒有太深的接觸過,了解的並不多,但是我總記得,這種邪術的施展前提並沒有這麼簡單,一定還要達成某種條件,可是我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起來……」

  這種大腦深處明明有一閃而過的線頭,可是總是時隱時現,怎麼都抓不到,這種感覺叫他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

  謝知宴也蹲在她身邊,溫聲分析道:「你這樣的想法應該沒錯,如果兇手的條件全部達成的話,那他現在應該已經將陳術的魂魄帶走了,而不會只是將魂魄留在他的身體裡。」

  「既然還有條件沒有達成,那兇手肯定不會就此收手,那也就意味著,他不會離開這裡太遠,就算是混在我們裡面重回案發現場,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對!」

  他話說到一半,像是有一道閃電划過大腦,盛新月一下站起來,「壞了!」

  她顧不得解釋什麼,急忙就朝著那間平房衝去!

  眾人看著她的動作,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也連忙跟了上來。

  卻見平房裡,盛新月打著手電筒就蹲在陳建國之前放蠟燭的那片地方,隨手抓了一根木柴在土地上一通挖!

  直到地上都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坑,她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木柴丟到了一邊,氣笑了:「果然。」

  「新月姐,怎麼了?」

  何覓小心翼翼地問道。

  盛新月看向陳建國:「陳叔,您被耍了。」

  「啊?我?」

  陳建國一臉茫然,「我……怎麼了嗎?」

  盛新月:「您剛剛滴到這兒的血,現在已經沒了。」

  「沒……沒了不是很正常嗎?」

  那淮抓著頭髮,「這是土地,任何液體滴在上面都會被吸收的啊,而且陳老哥也沒有滴多少,真要找的話,就只能聯繫警方進行土壤採集了。」

  「找不到的。」

  盛新月平靜道,「就算是警方來,這兩滴血,都不再會有絲毫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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