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去法場領花生米

2024-11-23 16:21:06 作者: 枝鵲
  盛婉餘光正緊盯著崔江英掌心那一粒混在其中的白色藥片。

  第一次做這種事,心口像是架了頂機關槍,突突直響。

  許瑤突然一句話,讓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扭頭強扯出一抹笑:「剛才有個病人情況不太好,我跑著去找醫生,有些著急,出了一身的汗。」

  許瑤哦了聲,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光。

  崔江英仔細端詳君子,見他確實沒摔傷,才放心地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準備吃藥。

  就在這時,許瑤走上前,極其自然的從她手裡接過水杯,用手摸了摸:「水都涼了,等等再吃,我給你接點兒熱水去。」

  「不用,娘哪有那麼嬌氣,一口水就順下去了,熱水還得晾,怪麻煩的。」

  「那也不行,你現在正在康復階段,大冬天喝涼水對胃不好,你說是吧,盛護士?」許瑤提起暖壺,扭頭看向盛婉笑著詢問。

  盛婉臉色泛紅,胡亂地點頭說是。

  崔江英見狀也沒法子,藥也不能一直在手裡攥著,就找了張紙墊著,放在床頭柜上。

  許瑤從暖壺裡重新倒了杯熱水,用兩個搪瓷杯交替倒換著,等到不冒熱氣兒,水杯溫熱不燙手,才走到崔雲英身邊:「這回可以了。」

  就在崔雲英接過水杯,拿起藥的瞬間,旁邊站著的盛婉如臨大敵,像是瘋了般,一把將她手裡的藥全都拍掉:「不能吃!」

  藥片灑了一地,那張墊著的白紙飄飄搖搖的落在地上,崔江英滿臉疑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滿屋裡,只有許瑤眼神清透的看了眼盛婉:「你不覺得應該給我們個交代嗎?」

  盛婉看看病床上的崔江英,又看看許瑤,終於繃不住蹲在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

  這番動靜,很快引得病房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崔雲松聽到消息急忙趕來,從門口擠出一條道,進門就看見蹲在地上哭的悽慘的盛婉,再看到許瑤在旁居高臨下的站著,心裡瞬間點燃一團火,怒聲道:「你們幹什麼?」

  邊說邊把盛婉從地上拉起來,盛婉滿臉淚水,看到崔雲松來一頭扎進他懷裡:「哥!」

  這一聲讓崔雲松的心都揪痛了,他瞪著許瑤:「你對婉婉做了什麼?」

  許瑤冷眼看著他,對上他的怒火,沒有顯出一絲懼意:「與其問我做了什麼,倒不如去問問她。」

  屋裡的氣勢劍拔弩張,崔江英生怕出了什麼事,拉住許瑤:「瑤瑤,沒事兒,不就是藥撒了,再去樓下藥房取一回就行,醫院的大夫都挺好,說明情況,他們肯定願意給拿藥的。」

  崔雲松看向滿地的藥片,又看了看盛婉,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盛婉只顧著哭,搖著頭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許瑤轉身對崔江英道:「娘,你再休息一會兒,讓軍子陪著你,我有些話跟醫生說。」

  崔江英一臉茫然,不明白只是藥片掉了,為什麼許瑤就發這麼大的火,可看到她沉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鬆開手,點點頭。

  許瑤又跟軍子叮囑幾句,率先走出病房。

  崔雲松牽著盛婉緊隨其後。

  三人來到崔雲松的辦公室,門關上,崔雲松眉頭緊皺:「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許瑤神情淡然,都不正眼看兩人,自顧自在椅子上坐下:「等等吧,一會兒就有結果了。」

  崔雲松狐疑的看著許瑤不知道她在賣什麼關子,盛婉則是縮在他身後,臉色慘白,緊緊攥著他的衣服。

  過了一會兒,響起急促地敲門聲。

  崔雲松打開門,一個小護士手裡拿著一張化驗單和裝著白色藥片的小塑膠袋走進來:「崔醫生,我剛才按你的交代對所有掉在地上的藥片都進行了化驗,這粒藥對中樞神經有刺激作用,一片的量足以致命。」

  崔雲松心神一震,感覺天靈感被人錘了一記,他努力保持著冷靜,接過護士手裡的化驗單和藥片,穩住聲線:「好,麻煩你了。」

  小護士雖然覺得奇怪,卻並沒有多停留,轉身關上門離開。

  崔雲松捏緊手裡的化驗單,剛才他並沒有通知護士去做藥品化驗,只有一種可能,許瑤以他的名義去找護士做的。

  結合今天去給崔江英送藥的人是盛婉,他立馬就明白了,看向盛婉眼底滿是的失望:「為什麼要這麼做?」

  盛婉身體僵硬,驚恐得瞪大眼,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哥......」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姑姑的藥里會攙進致死的毒藥?為什麼平時都好端端的,惟獨這次你去送了一次藥就出現這種事?」

  崔雲松聲音嘶啞又透著無力:「盛婉,你知不知道,故意殺人是要判死刑的?」

  面對崔雲松的質問,從始至終盛婉的表情都呆呆的,直到聽到這句話,全身都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儼然是怕極了。

  她上前拽住崔雲松的袖子,聲音發顫:「哥,不是我乾的,是她們跟我說這種藥吃了只會讓人喪失記憶,不會傷及性命的。」

  「是誰跟你說的?」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說話的許瑤,終於開口,漆黑幽暗的眼底,讓盛婉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唇瓣囁嚅著,猶豫著要不要說。

  許瑤的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看向自己指尖,慢條斯理道:「要是現在不說,我就把這件事上報給醫院領導,讓他們親自來問你。」

  這句話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盛婉捂著臉,低著頭道:「是我娘和大姨,她們兩個讓我這麼做的。」

  崔雲松不解道:「為什麼?」

  這個問題,不用盛婉開口,許瑤也能給出答案:「因為就是她們兩個在我娘懷孕的時候,給她下藥賣到人販子手裡,現在我娘回來了,她們擔心事情暴露自然要滅口,你的好妹妹盛婉又在醫院裡工作,由她動手再合適不過。」

  崔雲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許瑤起身從崔雲鬆手里拿走化驗單和藥片。

  跨出房門的瞬間,許瑤側首道:「你應該慶幸自己及早做了正確的決定,不然下場會和你娘一樣,去法場領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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