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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在她心中,第二好看的人

2024-11-21 18:47:25 作者: 瀾岸
  留下這番話,不等蘭斯他們再說什麼,男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在人群中。

  蘭斯握著靈藥的手緊了緊。

  謝飛白輕聲道:「這人能信嗎?」

  這就仿佛是走在路上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一切都太巧合,讓他們不得不懷疑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好心還是另有所圖。

  蘭斯看著手中的靈藥瓶,瓶身精美,雕刻著複雜的花紋,透明的部分露出了裡面淡青色的液體。

  「你們先帶老大回驛站,我拿著這瓶靈藥去藥靈師公會,如果確定沒問題,就給老大用。」蘭斯沉聲道。

  「我跟你一塊去吧。」季殊厭道。

  在下世界,青弦出現之前,靈藥的最高品階一直都是高級,也就是三品靈藥,青弦到來後,煉製出四品靈藥,轟動整個古遺大陸,而此刻,蘭斯手裡拿著的,卻是八品靈藥。

  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清楚靈藥共有多少個品階,但也能猜測到,八品靈藥是多麼珍貴的存在,蘭斯獨自前往藥靈師公會,指不定就會被人盯上。

  蘭斯沒有拒絕,點頭。

  於是一行人分開行動。

  楚魚、江南憶、謝飛白帶著青弦回驛站,蘭斯則與季殊厭一起前往朝聖之都的藥靈師公會。

  回驛站的路上,楚魚、江南憶他們留意到,周圍聚集的人群,全在討論著一件事。

  從他們的話語中,他們大致了解到具體發生了什麼。

  朝聖之都內出現了一個幻象空間,有人在幻象空間內打鬥,引來天雷,天雷劈開幻象空間,但幻象空間內除了打鬥痕跡,一個人也沒有。

  有人猜測,在裡面打鬥的人全部死在天雷下。

  也有人猜測,他們早在天雷降下時,就逃之夭夭了。

  他們不明白的一點是,何人在朝聖之都布下幻象空間,又是何人在裡面打鬥。

  能布下幻象空間的人,修為至少都是化神境。

  聽到這些,楚魚他們心情凝重。

  也終於明白,青弦為何會受這麼重的傷。

  她與權亦遇到的對手,竟是化神境的強者。

  只是他們剛到上世界,沒有得罪任何人,為什麼會引來化神境修為的強者?

  權亦呢?

  他又去哪裡了?

  幾人心緒不寧地回到驛站,將青弦安頓好,他們就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青弦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的意識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渾渾噩噩間,似乎又回到了在乾坤鎮邪塔內,與權亦相識時的那段日子。

  那是她進入乾坤鎮邪塔的第五年,她進入乾坤鎮邪塔時,她的身邊還有其他人。

  可到了第十八層,當初跟她一起進乾坤鎮邪塔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個。

  不過,她也快死了。

  她的身體被血獸啃食得殘破不堪,最初鑽心的疼痛後,她已經麻木,靠求生欲支撐著,麻木地往前走,因為一旦停下,她就會被窮追不捨的血獸撲倒在地,成為它們的食物。

  她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眼前也陣陣發黑,大腦混沌一片,她走過的地方,留下蜿蜒的血跡。

  這些鮮血,似乎令血獸格外興奮,它們貪婪地舔舐著地上的鮮血,不放過一處。

  跌跌撞撞間,她進入十八層的最後一個房間。

  那時,昏昏沉沉的她已經忘了進入乾坤鎮邪塔時,塔靈告誡給他們的規則。

  ——永遠不要打開第十八層最後一個房間,否則,你會放出一個怪物,死無葬身之地。

  見無路可走,她用盡最後力氣,推開房間的門。

  幾乎是在門開的一瞬間,她被捲入一個獨立、空曠的空間。

  空間內被黑暗充斥著,只有懸在中央的一顆鎮魂珠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芒,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

  於是,她見到了一一。

  她看著插在他胸口的劍,下意識問他:「你疼嗎?」

  他回:「不疼。」

  這之後,她就因為受傷太重,陷入昏迷。

  她的身體本該跌在地上,可有一股力量輕輕托住了她倒下的身軀。

  等她再次醒來,她還在那個空間,紅衣少年靜靜地在旁邊陪著她。

  他望著她的血瞳,裡面帶著幾分好奇。

  她仍是虛弱的,可身體不疼了,原本猙獰的傷口,也消失不見。

  她知道,是他為她療了傷,於是看著他的血瞳,認真地與他道謝。

  紅衣少年盯著她看了半晌,才問:「你不怕我?」

  她搖頭,反問他:「你很可怕嗎?」

  紅衣少年輕輕笑了一下:「或許吧。」

  她望著他的笑顏,有片刻失神。

  他是她遇到過的,長得最好看的少年。

  在她心中,是除娘親外,第二好看的人。

  她問他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

  他說他也不知道,關他的人說,他是個禍害,本就下地獄,受業火焚燒之苦,但他們沒那個本事讓他下地獄,就把他關在了這裡。

  那段時間,她因為虛弱,無力對付外面虎視眈眈的血獸,就在紅衣少年的空間裡住了下來。

  他為她療傷,為她報仇,只要是靠近這裡的血獸,全部死無全屍,連靈魂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給他講外面的事,只是她從小在後院長大,她的世界裡,只有娘親和後山的靈獸朋友們。

  所以講來講去,都是圍繞著娘親和後山的靈獸們。

  講它們為同一頭母獸打架,講它們為爭地盤打架,講它們馱著她巡山。

  在旁人聽來很無聊的事,他卻聽得興致勃勃。

  就這樣,他們相互陪伴著,像是兩個孤獨了很久的人,終於找到彼此的慰藉。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天,她就像是在漫長的冬夜裡走了很久很久,終於尋到一處可以停下來休息的地方,不必再提心弔膽,不必再惶恐不安。

  過了一段時間,她的傷勢恢復,她要繼續在乾坤鎮邪塔闖,她要走上第二十一層。

  因為只有到了第二十一層,她才能離開,回去找娘親。

  他將他的一道神識附在她身上,稱再遇到致命危險,他的神識會保護她。

  大抵從那時起,他在她的心中就已經是不一樣的存在。

  從小到大,她的身邊對她好的人屈指可數。

  除了娘親、外公、舅舅、哥哥外,每個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帶著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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