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讓你受苦了
2024-11-20 12:43:03 作者: 雲嶠
念露聽著姜如妡的這番話,微微咬牙,剛準備說些什麼,外面就傳來了聲響。
知道是謝暨白來了,姜如妡伸手揮退了念露,然後安穩坐好了。
其實謝暨白去過兩次姜府,只是因為之前在她心中認定了那是姜婉兮的夫君,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也會入宮來,所以從未曾認真瞧看過這位太子。
就連剛剛的受封流程,她也只想著切莫出錯,沒有多少心思認真去細看。
直到此刻,看著他走入寢宮之中,姜如妡才抬眸認真看了過去。
寢宮之中燭光搖曳,昏黃的燭光之下,謝暨白長身而立,被燭光襯得溫潤,眉眼更是染上了一絲溫柔,大有一種陌上人如玉的感覺。
謝暨白生得確實是好,劍眉星目,身形修長,此刻逆著燭光而來,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倒是讓姜如妡一時看得晃了神。
一直到謝暨白走到了近前了,她這才趕忙福身行禮,「見過殿下。」
謝暨白伸手將人輕扶了起來,「無需多禮。」
這麼說著,看著姜如妡站直了身子抬眸看了過來,謝暨白才開口道,「這一趟入宮,委屈你了。」
姜如妡原是覺得委屈的,姐姐攏不住的男人,如今要她來幫著攏住,只為了父親的高官厚祿。
可是此刻站在了謝暨白的面前,看著他語調溫柔對著自己說著這番話的樣子,姜如妡又趕忙搖了搖頭,認真道,「妾不覺得委屈,妾甘之如飴。」
這麼說著,姜如妡伸手輕輕挽住了謝暨白的胳膊,語調輕柔地開口道,「今日一日下來,殿下疲乏了吧,妾伺候殿下歇下吧。」
姜如妡這麼說著,伸手輕輕解開了謝暨白身上的束帶,想幫他脫下外衣。
其實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今夜是姜如妡入住東宮之中的第一夜,他合該留在這裡陪著她。
可是此刻看著她這張與姜錦書有著三分相似的臉,他腦海之中卻莫名都是姜錦書的模樣,滿是白日裡她身形不穩之時下意識地投過來的目光。
哀求,不解,委屈到失望……
只是那樣的一個眼神,就燙得謝暨白心中一痛。
幾乎下意識的,他伸手一把攥住了姜如妡的手,止住了她的動作。
心中想著其他事情,謝暨白手上的動作就難免重了些。
姜如妡吃痛,心中惶惑,急忙小聲道,「殿下,是妾做錯什麼了嗎?」
一直到姜如妡這番嬌滴滴的聲音落入到了耳中,謝暨白這才跟著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你做的很好。」
謝暨白這麼說著,垂眸看向了她認真開口道,「陛下可與你說什麼了?」
其實這些話合該等她自己開口的,但是謝暨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此刻就是這麼問了出來。
可能就是下意識地想跟她拉遠一些拒絕,想讓彼此清楚他們之間只是利益交互的關係。
姜如妡聽著謝暨白這麼問了,這才小聲地把陛下交代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姜欒一早就交代過了這些事情對謝暨白不能有半分隱瞞,她原也打算明日一定細細地說與他聽。
但是今晚畢竟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原是不想破壞這樣的氣氛的。
哪怕是逢場作戲也好,至少這一晚她覺得謝暨白會配合她裝出恩愛模樣的。
倒是不曾想他竟然……
只是如今父親與他已經是一條繩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哪怕姜如妡心中不滿,卻還是依著謝暨白的意思仔細說了。
明明是她入東宮的第一個晚上,姜如妡卻覺得自己好似就是一個傳話的,沒了半點迤邐心思。
等謝暨白說完正事的時候,已經子時了。
姜如妡看著那燃著的燭火越來越短,心中不免有些慌了。
若是入東宮的第一晚都不得寵幸的話,那往後在這東宮之中的路只怕就更難走了。
這麼想著,姜如妡壯著膽子小聲道,「殿下,時辰不早了,妾伺候您歇下吧。」
謝暨白這才緩緩點了點頭,由著姜如妡伺候著自己脫下了外袍。
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姜如妡垂眸的樣子還與姜錦書頗為相似。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扣住了她的手腕,「在孤這東宮,讓你受苦了,姜……良娣。」
姜如妡解著褻衣扣子的手微微抖了抖,隨即輕輕撲入到了謝暨白的懷中,「能伺候殿下是妾的福氣,妾心悅殿下,心甘情願幫殿下做事。」
「妾只願殿下能達成所願,能一世無虞。」
謝暨白閉著眼睛,聽著姜如妡的這番話,這才淺笑著俯身,輕輕攏住了她,柔聲道,「待孤達成所願,定不負你。」
這麼說著抬手滅了寢宮之中的燭火,一把將人抱了起來,走到了榻邊。
姜如妡一顆心頓時跳得如同擂鼓一般,「殿下……」
「別說話。」謝暨白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酸澀,隨即又狠狠壓了下去,只是在俯身的那一刻,腦海之中纏滿了姜錦書的一顰一蹙,纏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此刻玉瀾宮的偏殿中,姜錦書一時晃神,手中的針就扎破了指尖。
梅染在一旁守著姜錦書,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著姜錦書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頓時驚醒了。
醒來之後才發現是姜錦書扎了手,頓時心疼地拉過姜錦書的手幫她輕吹著,一邊忍不住出聲道,「小主,您這又是何苦呢,您熬的這麼晚給殿下繡這個褻衣,鏽好了,他也不一定會穿。」
「您這樣熬壞了自己,他也未必會知道,更未必會心疼。」
「倒是把奴婢心疼壞了。」
姜錦書聽著梅染的話,眼底跟著浮現了幾分笑意來,「這既然是答應他的,就該緊趕著做好了送過去,不管他心中怎麼想,我都該盡我所能做我該做的。」
「都入了這東宮了,總不能還跟太子置氣吧。」
姜錦書心思通透的很,這樣不對等的關係,若是她拈酸吃醋,只等著謝暨白來服軟,那才當真是愚蠢。
熬個幾夜,哪怕只能換回謝暨白一絲半毫的愧疚,那也值了。
這麼想著,姜錦書便再次拿起針線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