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給她難堪

2024-11-20 12:43:03 作者: 雲嶠
  深吸了一口氣,姜錦書剛想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謝暨白卻突然站起身來,主動邀請了丹可賽上一場。

  其實謝暨白這樣的舉動在別人眼中挺正常。

  畢竟蔚澤挑釁許久,如今她跟姜錦書之間沒有分出勝負來,謝暨白身為大祈的太子,邀請漠北王子賽上一場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只有姜錦書清楚謝暨白不是這樣的性子,他會這麼做,只是因為丹可剛剛獻哈達的舉動以及蔚澤口無遮攔的那番話而已。

  其實也不怪他,從自己踏足這裡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要連累他被人嘲笑了。

  雖然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謝淵要故意為難他,自己只是顆棋子而已,但是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呢,即便明知道她是棋子,可是這一場局就是因為她才能成不是嗎?

  謝暨白會遷怒於她也是正常的。

  姜錦書這麼想著,默默垂低了頭,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指甲。

  一直在一旁沒怎麼說話的范瑤安這才緩緩開口道,「姜奉儀今日可是出盡了風頭,本宮瞧著就連那漠北王子都對你刮目相看啊。」

  她這麼說著,嘴角微微勾了勾,眼中滿是諷刺的意味,「你這般手段倒是確實了不得,也不怪殿下昨兒又去了你那裡,就連本宮都覺得新奇的厲害。」

  「確實是一些本宮在閨中不曾見識過的東西。」

  范瑤安這番話說得不輕不重的,剛好夠謝子實等幾位皇子聽到。

  那幾個人原本被裴延懟了心中都憋著一口氣,又因這一切都是因為姜錦書而起,這口氣不敢對著裴延和謝清衍撒,便都衝著姜錦書去了。

  隨著范瑤安的話音落下,幾人便跟著奚落了起來。

  嘴上雖然都是順著范瑤安的意思在「夸」姜錦書,但是說出口的話卻都是話裡有話的。

  姜錦書覺得自己若當真土生土長的大祈女子的話,聽著他們此刻的這番話估計早就羞憤難當了。

  好在她的靈魂來自於現代,心中堅定地知道他們此刻所有針對女性的言論都是不對的,所以才會沒有陷入到他們的語言陷阱之中,沒有覺得自己當真這麼不堪。

  賽場上,謝暨白和丹可的騎射異常激烈,姜錦書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緊盯著賽場之上,其實也根本沒有閒暇去管別人在說些什麼。

  其實單論騎射的話,哪怕謝暨白這些年一直也都沒有荒廢,但是一個不得寵還要藏拙的皇子,來這裡練習的機會本就有限。

  但是丹可不一樣,他是在馬背上出生的,騎射於他而言就如同吃飯一般簡單。

  眼看著丹可已經領先了半個馬身了,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一場賽馬謝暨白要輸了。

  漠北的使臣更是已經激動地大呼著王子萬歲了。

  就連謝子實幾人也在低聲奚落著說著謝暨白不該上去之類的話,不該丟了大祈的顏面,更是一個個鼓吹著讓謝清衍上,說他騎馬打仗,於騎射上而言應當是勝過謝暨白的。

  哪怕上一次漠北使團來的時候,只有謝暨白一人能在所有的項目之上與丹可賽個不相上下,打碎了大祈男子羸弱的刻板印象,他們這群躲在背後一無是處的人也依舊可以在此刻說著這樣的風涼話。

  可是即便此刻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謝暨白輸定了,姜錦書卻依舊覺得他不會輸。

  謝暨白骨子裡的驕傲不會允許他輸。

  他可以隱忍蟄伏,可以用所有的諷刺和奚落來鑄造鎧甲,讓自己逐漸刀槍不入。

  但是一旦是他主動發起的進攻,他就不會允許自己有輸的可能。

  小到如今賽馬場上的這場比賽,大到奪嫡之戰。

  姜錦書這麼想著,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緊緊地落在了謝暨白的身上。

  果然,就在還剩兩個箭靶的時候,謝暨白兩箭連發,在同一個位置,連續射出兩箭,瞄準了不同的靶心,還全部都射中了。

  在所有的箭都射出之後,他才用力揮了一下馬鞭,身下的馬頓時疾馳而出,幾乎瞬間就超越了丹可的馬,直衝終點。

  丹可原本還在按照自己的節奏射著身側的靶子,但是在聽到身側謝暨白的馬蹄聲亂了的那一刻,他幾乎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然後最後一箭就射偏了。

  雖然還是射到了靶子上,但是明顯已經射偏了。

  眼看著謝暨白快要到達終點的時候,丹可頓時扔了手中的弓快速追了上去。

  但是緊趕慢趕,最後還是晚了一點點,兩人一前一後地到達了終點。

  翻身下馬之後,丹可才轉頭看向了謝暨白,心悅誠服地開口道,「太子殿下果然才思卓然,丹可佩服。」

  「你讓我想起來你們大祈的一句話,叫,兵不厭詐,這一場是我輸了,我心服口服。」

  謝暨白聽著獎丹可的這番話,簡單回了個禮,「王子騎射都是一流,孤也是頗為佩服。」

  兩人這麼寒暄了幾句之後,裴延才讓準備好的宮中歌姬到了馬場之上表演。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人刻意為之,那些歌姬幾乎紛紛都騎上了馬,在馬上表演了一場合奏。

  這樣的一幕無疑讓人更加直觀地覺得姜錦書剛剛馬上琵琶的那一幕跟這些歌姬幾乎沒有異樣。

  「怎麼回事?」謝清衍轉頭看向了裴延低聲問道。

  裴延輕輕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解。

  可是他的目光在看到笑得異常燦爛的謝子實的那一刻心中就明白了幾分,頓時壓低聲音道,「應該是被人臨時調換了,我沒有安排這樣的節目,若是當真安排了,剛剛也該換下去了,怎麼還會讓人上場。」

  裴延這麼說著,目光忍不住地落在了姜錦書的身上。

  看著姜錦書發白的臉色和纖薄的側影,裴延不由狠狠攥緊了拳。

  但是如今身份有別,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輕輕砸了一下桌子,心中懊惱於自己的大意。

  而此刻,姜錦書看著場中的表演,聽著身後的人議論說這些都交給了裴延安排了,目光不由得無力看向了他。

  她是當真沒想到就因為她不願意嫁給裴彧去送死,竟能讓裴延記恨他如此之久,甚至就連今日的場合都不惜要給她難堪。

  但是現在她已經管不了裴延怎麼想了,她只擔心謝暨白。

  目光落在謝暨白身上,看著他那一言不發的模樣,姜錦書不由得愁眉緊鎖,想著自己等下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破這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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