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橫豎都是錯

2024-11-20 12:43:03 作者: 雲嶠
  謝子實這番話聽著好像是在讚揚姜錦書,但是在場的人其實都很清楚,他這是明褒暗貶。

  說她與其他大家閨秀不一樣,不就是擺明了說她此刻的行為不夠端莊,不夠持重,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麼。

  所以在謝子實的這番話出口之後,幾個跟謝清衍走得較為近的皇子都開始跟著「誇讚」起來。

  還有甚者甚至把姜錦書跟外面武場的女子做起了比較,說她這樣樣精通的樣子,倒是像極了那些為了討生活在街頭拋頭露面玩雜耍的女子。

  這番話出口的一瞬間,就連謝清衍都忍不住了,伸手捏緊了拳頭。

  其實他本就無意要跟謝暨白在場面上鬧得不可開交。

  有時候就是那些個不長腦子的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在鬧。

  剛想出聲阻止這一出鬧劇,結果坐在他身側的裴延卻是先一步出了聲。

  「姜奉儀奉旨賽馬,臣瞧著著實可敬,沒想到幾位殿下也對奉儀的付出如此肯定,臣等會拜見惠貴妃的時候,一定將殿下們的這番話說與貴妃聽,讓她替幾位殿下代為傳達。」

  「我們大祈上下君臣一心,陛下一定甚為欣慰。」

  裴延說得認真,好似絲毫沒有聽出來他們幾個話里譏諷的意思一樣。

  反倒是在他的話出口之後,那幾位皇子反倒是跟著變了臉色,只能跟著裴延打著哈哈,敷衍了過去。

  其實誰知道如今謝淵最是寵愛上心的就是惠貴妃裴音,而裴延又是裴音極為喜歡的一個侄子。

  所以雖然在名義上他們這幾個皇子地位是要比裴延高的,但是真要論在謝淵面前說得上話,他們可能還真的不如裴延。

  原本也只是想順著謝子實的話多嘴兩句罷了,可是若是真的鬧大了,他們這幾個一個也擔不了事,所以在裴延這番話出口之後,他們倒是打著哈哈把話題岔開了,沒有再去議論姜錦書了。

  裴延這才跟著鬆了一口氣,但是他身側的謝清衍卻是跟著蹙緊了雙眉,沉聲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

  「裴延,你做事什麼時候這麼衝動了?太子奉儀的事情,太子還沒有出口,哪裡輪得到你來護?你未免太過於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

  裴延聽著謝清衍低聲的呵斥聲,微微攥緊了拳,但是沒有反駁。

  謝清衍說得沒錯,他確實過了。

  身為臣子,摻和進他們的事情裡面已經過錯,還出聲相護,只怕不是幫了姜錦書,反倒是害了他。

  裴延這麼想著,眼神也跟著沉了下來。

  也不怪謝清衍會動怒,就連他自己這會冷靜下來之後都難以理解自己剛剛的衝動。

  這些年他一直征戰沙場,到了這個年歲,裴彧都找了幾任通房了,只有他對於男女之事還是一竅不通。

  母親也忙活著要給他說親過,但是最後都被他以常年征戰沙場不要耽誤了對方為由婉拒了。

  對於感情裴延其實很是遲鈍,剛剛會想要去幫姜錦書也幾乎是出於本能。

  一直到這會冷靜了下來之後,他才開始認真地去想自己剛剛到底為什麼會這麼著急。

  好在賽場兩人之間的對決還算精彩,很快就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除了謝清衍之外倒是也沒人在意到他的異樣了。

  蔚澤雖然一開始急功近利了一些,但是在意識到自己身形不穩之後也放慢了速度,拉著馬頭琴,和姜錦書的琵琶曲應和在了一起倒也是相得益彰,格外的悅耳。

  姜錦書曲藝高超,在她的故意引導之下,兩人之間倒是更像是在合奏而不是比賽了。

  而身下馬匹的速度她也控制得很好,幾乎一直都是在跟蔚澤並駕齊驅。

  蔚澤是只能維穩在這個速度,但是丹可看得清楚,姜錦書自始至終都很穩,她想快完全可以快的。

  至少在最後這段路,她想要快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她沒有,就這麼跟蔚澤一起到了終點,在保全了大祈顏面的情況之下,也算是最大程度地顧全了這位刁蠻公主的顏面。

  馬匹到達終點,一曲也剛好彈罷,全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姜錦書將手中的琵琶遞給了宮人,然後翻身下馬。

  蔚澤也在同一時刻翻身下馬。

  看著姜錦書緩步走向謝暨白,她伸手攔了攔姜錦書。

  以為她又要為難自己,姜錦書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欠了欠身子看著蔚澤出聲道,「公主殿下是還有什麼事嗎?」

  蔚澤輕咳了一下,然後帶著幾分倨傲看著姜錦書出聲道,「你的琵琶彈得很好。」

  沒想到她會出聲誇讚自己,姜錦書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淺笑著回道,「公主的馬頭琴拉得也很好。」

  蔚澤頓時高傲挑眉,「我當然知道。」

  這麼說著卻還是一臉驕傲地轉頭看向了丹可。

  在看到丹可認真點頭之後,她頓時高興得如同孩童一般。

  而丹可也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高舉哈達向著姜錦書這邊走了過來。

  「奉儀的馬術實在令人讚嘆,琵琶聲也如同仙樂一般,真的讓我們大開眼界。」

  「為了表達我們漠北被奉儀的敬重,我代表我們漠北給以奉儀屬於我們的尊重。」

  他這麼說著,舉著哈達向著姜錦書遞了過去。

  姜錦書也恭敬地微微低頭,由著他給自己戴上了哈達,然後認真開口道,「多謝丹可王子,我替我們殿下接受王子的這番好意,也希望以後大祈和漠北可以永結秦晉之好。」

  丹可聽著姜錦書的話,眼中卻帶著幾分不贊同,只是礙於關係,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著點了點頭。

  可是偏偏蔚澤是個直性子,又是個冒失的。

  聽著姜錦書的這番話頓時不悅開口道,「姜奉儀,我哥的這份尊重是給你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太子奉儀這個稱號。」

  「所以你不需要替誰來接受,這就是給你的,」她這麼說著還轉頭看向了丹可,「對吧哥。」

  丹可比蔚澤清楚大祈的規矩,也不忍姜錦書為難,急忙跟著出聲道,「胡說,太子奉儀,自是太子的人,奉儀這番話說得並沒有錯。」

  他這麼說著,轉頭對著謝暨白遠遠行了個禮。

  姜錦書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對著丹可微微點頭,然後回到了謝暨白的身邊。

  雖然早就清楚自己這一趟過來無論做成什麼樣都會惹謝暨白不悅,但是這會看著謝暨白陰沉的臉色時,呼吸還是跟著微微滯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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