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灼熱的目光

2024-11-20 12:43:03 作者: 雲嶠
  姜錦書在現代的時候確實學過很久的騎馬,但是從來不曾像今日這般,在手中端著酒碗前行的。

  她學的都是中規中矩的騎射,不似草原兒女那般在馬上可以喝酒擒鷹,所以這一局一開場她就有些手足無措。

  馬匹剛剛往前奔跑,她手中的酒就已經晃出來了不少了。

  但是姜錦書知道自己的身份,蔚澤若是輸了比賽,不過就是丟了面子而已。

  可她若是輸了,一個龍顏不悅,她就有可能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這麼想著,姜錦書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沉穩了下來。

  左手攥緊了手中的碗,她努力讓自己跟隨著馬匹的幅度來回動作,不讓自己有太突兀的動作,努力將自己想像成只是在馬背上喝酒一樣。

  雖然還是難免會灑些酒出來,但是比起剛開始已經好上許多了。

  姜錦書這麼想著,目光努力匯聚在了前面的障礙物上。

  若是不能保證自己碗裡的酒剩下的比蔚澤的多,那就賭自己比她先到。

  只要輸的不太難看,不要讓謝淵下不來台就行。

  姜錦書這麼想著,專注力越發集中在了越障礙上,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緊盯著手中的酒碗,那酒碗反而越發穩當了幾分。

  眼看著姜錦書越來越穩,很快就追齊了蔚澤,謝淵嘴角滿是笑意,就連丹可都對姜錦書生出了幾分興致來。

  這小宮娥一開始明明是慌亂的,很顯然根本沒有接觸過這種玩法。

  但是沒想到短短時間她就能穩住了情緒,並且適應了。

  這般膽魄,哪裡像傳聞之中的那樣畏首畏尾,這不就是跟他草原兒女一般颯爽嗎?

  丹可這麼想著,落在姜錦書身上的目光越發灼熱了幾分。

  這個小宮娥,當真是有意思得很。

  丹可一向豪爽,此刻欣賞姜錦書便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了出來。

  謝暨白聽著他出口的話,不由得轉頭看了他一眼。

  看著他看向姜錦書的時候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灼熱目光,眼中的神色瞬間就跟著冷了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聲,謝暨白急忙看向場中,就見姜錦書整個人騎在馬背之上,搖搖欲墜的樣子。

  端著酒碗的左手劇痛,左肩上好似是中了什麼很細小的暗器。

  劇烈的痛意之下,姜錦書的臉色幾乎一瞬間變得煞白,但是她還是穩住了身形,強忍住了痛意繼續往前。

  而蔚澤則是一臉得逞的笑意,眼看著姜錦書速度慢了下來,她立刻揚鞭,催著身下的馬想跟姜錦書拉開差距。

  丹可顯然是看出來了蔚澤的那些小手段,右手猛地攥成了拳。

  但是礙於場合又不好發作,只能陰沉著臉色繼續看著場中。

  好在姜錦書此刻還是穩住了身子,雖然速度慢了下來,但是還是在繼續往前。

  原本在那一下劇烈的痛意之後,姜錦書已經緩過來了,可是再次穿過一個障礙的時候,她雙眼就被狠狠刺了一下。

  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傳來了一陣刺眼的亮光,一下照得姜錦書幾乎睜不開眼。

  她都已經這樣了,更別說她身下的馬了。

  雙眼灼痛,那匹馬幾乎在一瞬間就胡亂跳動了起來。

  一旁場外的應舟看著這個情況立刻循著那道光找了過去,立刻發現了一個小太監正拿著一面黃銅鏡在不遠處的高處。

  應舟抬手拿了塊石子就扔了過去。

  黃銅鏡掉落,姜錦書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身下的馬還在胡亂動著,她只能任由它跳騰了一會,只緊緊端著手中的酒碗。

  而剛剛那一幕太過於明顯了,就連謝淵都發現了。

  謝淵立刻看向了前面守著的侍衛出聲道,「去把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太監給朕帶過來。」

  侍衛立刻領命前往。

  應舟見狀這才沒有動作,只繼續守在了一旁。

  而此刻場中,姜錦書因為後背的細小傷口以及馬匹不斷跳騰的樣子已經快要體力不支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讓馬把自己甩下去,所以她幾乎整個人都伏在了馬匹身上。

  一直到身下的馬安靜了下來之後,她才驅馬繼續往前。

  本就身形單薄,她此刻坐在馬背上艱難前行的樣子更是顯得整個人柔弱不堪。

  可是偏偏是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人,心性卻比一般男子還要堅韌,哪怕到了這一刻竟還在苦苦堅持。

  最後還是丹可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對著謝淵抱拳行了個漠北的禮,然後認真開口道,「陛下,我妹妹求勝心切,用了不當的手段傷了那位宮女,這比賽繼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就算她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所以還請陛下終止這場比賽,帶那位宮女下去醫治吧。」

  謝淵聽著丹可的話,目光也落在了苦苦支撐的姜錦書身上。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支撐的困難,但是她身下的馬卻還是在她的操控之下一項一項越過了障礙。

  眼看著就快要到終點了。

  謝淵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剛想讓人過去叫停比賽,卻聽著一旁的姜婉兮突然起身道,「父皇,兒臣相信錦書,她定然可以成功到終點的,還望父皇再稍等片刻。」

  「錦書馬上就要到了,她肯定不想功虧一簣的。」

  姜婉兮這麼說著,目光焦灼地落在了姜錦書的身上。

  她那副模樣,外人看了好似覺得她是在憂心姜錦書,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盼著姜錦書快些熬不住。

  若是此刻就終止了比賽,讓姜錦書好好地回來了,那她才真的是滿盤皆輸了。

  謝淵原本還在猶豫,此刻聽著姜婉兮這麼說,想著在場的自是姜婉兮最了解姜錦書,便跟著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了丹可道,「無妨,大祈女子大多堅韌,王子安心看著就好。」

  「既是比賽,自是該比完的。」

  聽著謝淵這麼說,丹可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帶著幾分憂心看向了賽馬場中的姜錦書。

  姜錦書此刻也已經在強撐著。

  好在終點就在眼前了。

  姜錦書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手中的碗,雙眼緊盯著不遠處終點的位置。

  今日她只要能到,問題就不大,那個小太監做得這麼明顯,想來謝淵也是看在眼裡的。

  正這麼想著,身下的馬卻再次突然不安嘶鳴了起來。

  姜錦書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但是此刻的她連抓緊韁繩都已經有些困難了,更別說找出問題所在了。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道身影卻突然向著她這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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