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敢有一絲妄念
2024-11-20 12:43:03 作者: 雲嶠
姜錦書被他此刻的行為嚇到,焦急開口道,「殿下金貴,怎可來此等污穢地方,殿下快些放下奴婢吧。」
謝暨白垂眸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隨即就將人直接放了下來。
姜錦書膝蓋處都受了傷,此刻他突然這麼一放,膝蓋處頓時一陣鑽心的痛。
她也沒有強撐著,痛得軟倒在了地上,眼淚瞬間就盈滿了眼眶,卻又咬牙強忍著,不肯讓眼淚掉落下來。
謝暨白語調寡冷,看著她開口道,「怎麼剛入東宮就傷成這樣了?」
姜錦書緊咬著唇,低聲開口道,「是奴婢,奴婢對宮中不熟悉,所以自己磕到了。」
「今日衝撞了殿下,是奴婢之過,還請殿下責罰。」
姜錦書這麼說著,強忍著膝蓋處的疼痛,規規矩矩地跪好了。
謝暨白看著她此刻的模樣,這才緩緩蹲下身來,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顎。
姜錦書的那點小心思他又怎麼會看不明白。
一個庶女,在府上過得不如意,想盡辦法算計攀附,如今進了這宮中又怎麼豈會消停。
不想讓姜錦書覺得自己出手救了她就是對她另眼相待,謝暨白此刻故意冷了語調開口道,「姜錦書,到了宮中最好收起你的那點小聰明。」
「孤允你入宮不過是瞧你可憐,但是也僅此而已,若是你在這宮中能安分守己,孤自不會為難你,你若是敢生出旁的心思來,結局只怕比嫁入將軍府還要慘上許多。」
謝暨白的這番威脅入耳,姜錦書整個人都止不住地微微顫著,語調乖巧,「奴婢不敢,奴婢對殿下從未生出過不該有的心思,殿下放心。」
「奴婢只是,只是聽聞,聽聞了市井傳言,心中害怕,奴婢所求只是不嫁入將軍府,不步那些姑娘們的後塵,對於其他,奴婢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妄念……」
姜錦書這麼說著,原本蓄了滿眶的眼淚好似終是斂不住了一般,一顆顆滾落了下來。
她本就姿容絕色,此刻忍不住垂淚的樣子更是顯得楚楚動人,讓人心生垂憐。
謝暨白明明對紅顏美色並不感興趣,但是這一刻,看著她隱忍落淚的模樣,心中偏生不是滋味,不由得微微擰眉。
而姜錦書也很清楚什麼叫適可而止,所以急忙抬手擦了眼淚,低垂下了頭。
姜錦書知道謝暨白並非好色之徒,在他眼中權勢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原文中他之所以會一直留著姜婉兮的太子妃的正位,甚至在最後還讓她坐上了後位,不外乎就是因為姜婉兮資質並不魯鈍,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幫得上他的忙。
所以在他面前適當地表現出聰慧並不會讓他反感。
但是過猶不及。
若是做得過了,就會跟那幾個被他處死的妃嬪一般,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謝暨白聽著她出口的這番話,這才鬆開了她,緩緩起身,「希望你記住今日所言,若是敢生出什麼妄念來,到時候就別怪孤了。」
「奴婢謹記。」姜錦書依舊跪地規矩,恭敬應聲。
謝暨白目光深沉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眸色漸深。
她此刻低垂著頭,乖巧恭敬,明明就是自己希望她該有的樣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額角的那一抹傷痕,謝暨白卻無端想到自己的幼年。
眼中生出了幾分冷意來,謝暨白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出了耳房。
姜錦書這才跟著鬆了一口氣,急忙起身重新收拾。
她今日故意「衝撞」謝暨白,其實就是為了找個機會讓他把這番話挑明了,讓他知道自己對他並無其他意思。
不然這根刺始終會橫亘在他的心間。
謝暨白擅長縱橫之術,這樣的人自是比一般人要心思縝密得多,所以卸了他的心防才是最重要的。
謝暨白走開之後,姜錦書重新整理好出來的時候,額角的傷就蓋得好了許多,幾乎讓人瞧不出來什麼差別。
妝也卸了。
乍一眼看著還是跟之前一般無二,但是細看之下卻又好似差別甚大。
她此刻步伐又快又穩,快步向毓慶宮走去。
若是耽擱太久只怕免不得又要引起姜婉兮的懷疑。
正快步走著,快走到的時候就看到有個丫鬟在毓慶宮門口鬼鬼祟祟的。
姜錦書剛入東宮,對這邊的丫鬟並不熟悉,但是她很肯定那個丫鬟就是姜婉兮身邊的。
謝暨白剛被封為太子不久,身邊妃嬪也不多,都各住在不同宮中的首位,所以毓慶宮的左右偏殿如今並無其他妃嬪居住。
如今能堂而皇之在這院中做手腳的,自然是毓慶宮中的人。
姜錦書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在一旁細細地跟著,瞧著那丫鬟在一旁的花壇底下埋下了東西走開之後,她這才緩步上前,輕輕扒開看了一眼,眼底瞬間顯出了幾分笑意來。
原本還猜不著那丫鬟是在替誰辦事,但是在看到花壇里的這些東西的時候,姜錦書就猜到了。
陸良娣和姜婉兮一樣,都是謝暨白還未被封為太子之時就跟在身邊的人,若是真的論起來,陸良娣跟著謝暨白的時間還要比姜婉兮早一些。
這段日子御醫剛剛來過幾次,傳聞是害喜了。
姜婉兮表面上也做足了功夫,大度周全。
但是這可是謝暨白的第一個孩子,姜婉兮怎麼可能允許他來自別人腹中?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只怕也不會有國公府中那一出了。
如今看來,那陸良娣倒也不是個蠢的。
姜錦書這麼想著,不動聲色將東西掩了回去,然後緩步走入到了裡面。
姜婉兮這會正跟謝暨白閒聊著,不知她說了什麼趣事,這會裡間倒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
這個時候,姜錦書自然不會不識趣地往裡面湊,所以只是乖巧地在門口站著。
一直到天色漸晚,眼瞧著謝暨白要起身,姜婉兮這才語調哀婉地開口道,「殿下今兒個不留在毓慶宮中嗎?」
「父王分了不少奏摺給孤,這段時間,只怕是要冷落愛妃了。」謝暨白語調寡淡,這麼說著,半分沒有要留宿的意思,起身就向外走去。
聽著他的腳步聲靠近,姜錦書不由得越發垂低了頭。
謝暨白不肯留宿毓慶宮,姜婉兮這會子肯定窩著一團火無處發泄,姜錦書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她霉頭。
可是謝暨白卻偏偏在她身邊停下了腳步。